第1029章无怨无悔，敲骨吸髓（2）
谷雨停下来，春分给她包扎了伤口，把丹药塞给了她。
一行人离开了那铺子，春分还在骂骂咧咧的：“怎么回事啊。明显这家人就拿她压榨，明知道是火坑还往里跳。她的腿瘸得越来越厉害了！”
薛长乐：“你就别生气了，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叶斐然一言不发的。
好像一阵潮水般涌过来，好些混混儿穿街过巷，惊起一阵混乱来。叶斐然走避不及，差点被冲撞在地上！幸好薛长乐及时护住了叶斐然。
那些混混儿擦着身侧走过，叶斐然贴着墙边站，不由得深切怀念自己当年体重180斤的日子……
忽然之间，薛长乐叹了口气，：“夫人，要是以后我嫁人了，谁来保护你？”
叶斐然：“……”
这是个问题。
林林种种，发生了这么多事，气氛算不上好，重新雇了一辆马车，可巧还是先头那辆，那马夫认出了她们，喜悦地道：“三位娘子办事顺利哈！又来照鼓生意了，娘子们人美心善，必定是那有福气的人！”
嘴里吉祥话儿不要钱地一串一串往外冒，一边拿出看不出本来颜色的抹布拍打着上车的脚蹬子，殷勤地把叶斐然往车里让。
有人突然大喊：“打人啦！抓偷啦！”
几个青皮混混，围着一个孩子当街拳打脚踢的。打着打着，五六个铜板在孩子周围洒落下来。那孩子见状，忽然松开原本护得紧紧的头脑，伸手去拾那铜板。
一个混混恶狠狠地：“要钱不要命的家伙！”
飞脚踹向那孩子的胳膊，那孩子长年营养不良，那胳膊也就比扫把柄粗上那么一点点，那混混脚丫子贼大，这么一叫下去，铁定就是折了孩子的胳膊。
叶斐然：“那是刚才的孩！”
话音未落，薛长乐纵身一跃，飞脚踹向那混混，把那混混踹飞出一丈多远。其他混混一拥而上，被薛长乐轻而易举地打发了。
先头被踹飞的混混，嘴皮子很利索：“这蔡猴平日浑身上下摸不出一个铜子儿，今儿个不光有长棍饽饽吃，还有十个铜板，不是偷了别家的东西，怎得如此阔气？”
蔡猴涨红脸，爬起来，团团做了个四方揖，：“黄在上厚土为证，大丈夫不吃偷来之食，我蔡猴男子汉打战服，行得正站得正，这些铜板是我自个儿挣回来的，可不能污蔑我！”
他相貌身材也就十岁上下，嗓音尖声尖气，还是童声，听着那故作老成的话，倒是引起周围人阵阵笑声。
那青皮混混还想要什么，薛长乐黑着脸：“那些铜钱是这位蔡……蔡猴公子，帮我们夫人跑腿干活得的工钱。你们以大欺，以多欺少，算什么好汉？我，倒是连个孩子都不如！”
围观的百姓大声哄笑起来，还有很多声音起哄帮忙责备那青皮混混的。
这京城里头的日子，到底算不算得上下第一城，只怕虞郡的郡治虞州城、若氏的京师兰城都要上来理论一番……不过，如果到京城的老百姓之爱好看热闹，只怕全下认邻二，没有人敢认第一。
那情况夸张到，有时打听到某个要犯、江洋大盗、犯事大官儿要在菜市口枭首行刑，提前一就有人卷了铺盖占位置！更加有那些见钱眼开的商户，索性把占霖利的临街雅座，明码标价，先到先得！就这，京城百姓们也慷慨解囊，为的就是把一场大热闹瞧个全须全尾！
如今这一场街角纠纷，也就是个算不上啥大热闹的调味品。
在百姓们的指责下，青皮混混灰溜溜地走了。
薛长乐检查了蔡猴的身子，“幸好只是皮外伤。钱财不外露，以后可得要记好了。”
蔡猴吃了薛长乐调理内赡药，吐了两口血，精神眼见着好了起来。抱拳道：“谢谢了，日后有用得着我蔡猴的地方，听您吩咐。”
还是那少年老成的样子，叶斐然看着好笑之余，心底里生起三分敬重。
莫欺少年穷！
叶斐然把薛长乐拉到一边去，：“长乐，跟你商量个事儿。你有没有打算过收徒弟？”
薛长乐瞪大眼睛：“我？”
叶斐然冲着蔡猴努了努嘴。
薛长乐张大嘴巴，合不拢来！
……
张大娘打开角门，看见叶斐然领着连大到十来个脏兮兮的泥猴回来，不由得突了眼！
“娘娘，这这……这是……”
知道叶斐然是当今摄政王的王妃，这些孩子也是吓得瑟瑟发抖的，以蔡猴为首，缩成一团。叶斐然拿出两包药粉交给春分，：“这些拿去厨房，让烧几大锅开水，给这些孩子洗头洗身子。”
又对张大娘：“你支点儿银子，到外头的布店里，不拘什么料子，有孩子成衣的都给买来。”
最后对薛长乐：“你把万江珧和叶宇叫来，让他们给这些东西剪头发。”
于是大家忙活起来，那叫一个热火朝。
孩子们身上脏兮兮、油里咕叽早就看不出本来颜色衣服，劝着让他们脱掉。有两个孩子死活不愿意脱，迫不得己张大娘亲自上手，一扯，乐了：“嘿！原来是女孩子！”
这些孩子脏得看不出性别了！
叶斐然也乐了：“那带到另一边去，绕开这些大爷们儿！”
薛长乐来到两个猫似的挤成团的女孩儿跟前，问：“你们有名字吗？”
一个女孩儿胆子大点，细声细气地：“我叫点点。”
指了指旁边的伙伴，“她叫花花。”
叶斐然和声道：“别怕，先把身上弄干净了，夫人带你们吃好吃的。”
用开水加草药煮透杀尽了虫卵跳蚤，放阳光下晒干净捆成堆，放在角门外让穷苦人自行取用去了。每个人洗黑了两三盆药粉水，才算是把身子捣鼓干净。
长不兮兮的头发也剪了。万江珧负责男孩子，薛长乐负责女孩子。剪出来的头发，叶斐然怕还有虫卵残留，放在院子中间一把火烧了。
大半功夫过去，这大大十来个孩儿，彻彻底底大变了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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