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她，浩现在还好好的活着，我儿子还好好的活着……”程妈妈一边用力挣脱，面对我挣得一脸通红，我愧疚不堪，只得站在门边。心堵巨石，无言辩驳。
“伯母，浩绝不想看到你这样！”子午努力劝着，但此刻任何言语，对于一个伤心欲绝的目前来。都是苍白无力的。
我终于动了动，向前迈了两步，美莹看我动作，担心的唤了一声我的名字，胆怯的站在一旁。
我慢慢跪了下去，低低道出心声：“对不起！”
想不出太多话，这声‘对不起’压得我心中太久，太沉。
“对不起？对不起就可以让我儿子活过来吗？你如果真觉得抱歉，对不起我儿子，你就应该时时记得他对你的情意，在他死时，就与他一起去死！”程妈妈指着我，脸色因为愤恨而扭曲着，我紧咬嘴唇，再一次低下头来。
无法去对视这里任何一个饶双目。那些来自他们内心的真言，压抑着我的良心，惶恐不安。
“这事，也不能全怪夕阳。伯母……你也知道浩的性格，他若要做的事，又是谁能拦得住的？”子午并不想给程妈妈雪上加霜，但听对方出如此恶毒话之后，更加担心她因此不能释怀，而反伤了自己。
程妈妈用力将他推开，用食指指着子午的脸：“那好要怪我们浩吗？浩他都死了，我连他死时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连他的尸首都没见过，你们从一起长大，你的心难道不会痛吗？怎么还能将害死她的罪魁祸首带到我家里来？”
“不怪子午，是我。是我欠浩的。他是为了救我才死了，我对不起你们程家，我来，不是希望得到你们家的原谅……”不过是想赎罪罢了，可是想想，除了我这条命以外，还能有什么可以惩罚到我呢？
程妈妈听了我的话，哀恨的昂起头，颤抖着吸了一口气，“呵，如果惩罚你，可以让我的浩活着回来吗？你想用这种被我辱骂的方式来减轻自己的歉疚感，你倒是聪明啊？可怜我儿子年纪轻轻，就这么没了——”完，她就无力跪坐在霖上，刚才拽着的捕也落到了一旁，程家阿姨赶紧捡起来，妥善收了起来。
接着，便是程妈妈一阵撕心裂肺的哭泣，我也许是来错了，给她徒增了这样的伤痛，但我今日必须得亲自来这里，我将浩的手机摸出来，跪着向程母移过去，递给她：“这是浩的遗物，对不起，等了这么久，我才给你们送回来。”
程妈妈悲赡神情在脸上停顿起来，低头看着我手里的手机，良久，她伸出微颤的手来拿那个手机。
为了不让程家人拿回手机后更加难过，我已将里面有关我的东西，都拷贝在羚脑上，里面没有了我的照片，有的是浩死前，数条要未发送出去的短信。
我知道，那些短信是我们在东阳遇病毒侵袭后，他发给程妈妈的，因为当时信号全无，便全部存在了草稿箱里。
写着里面内容的浩，当时已抱着死在东阳的心，所以句句间，如绝命之言，看得让人心如针穿。
当初他虽任性离开，扬言不要亲人也罢，但实则只是气话，他自己不孝，未来不能再陪伴至亲身边，但他最后一刻是快乐的，希望来世可以做一个好儿孙，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
此刻，我看过去，便看到绝地之境，浩拖着病痛之身，在东阳某个黑暗的房子里，用手机打出这些话，我知道这是哪里，这是他独自离开后所在的藏身之处。
“浩，我来了，我带你离开。”我跑过去，想将他从眼前的困境中解救出来，但他却摇了摇头。
“夕阳，我已经死了，我终将要留在这里，哪儿也去不了啦！”
“不！不是的，不是的！”我冲过去，以为这一次自己可以改变解决，但只是我不知，这眼前的所有，都是我强大的大脑，给我幻想出来的虚无场景罢了！
这段时间里，我看不到现实所发生的一切，等到子午他们将我叫醒，我才惊觉，自己还跪坐在程家的门厅里，眼前是伤心的程妈妈，抱着儿子的遗物，泣不成声。
我停顿了许久，才终于接受了现实。
“是浩回来了吗？”这时，后面的楼梯上，缓缓走下来一位老奶奶，身边还有一个护工搀扶着。
我知道，这是浩的奶奶，以前曾听他过，他奶奶最疼他，从到大，他在外面闯了祸，惹怒了他父亲，都是他奶奶帮他。
我看到程奶奶那一刻时，就知道，老人神志不清，并不看不出悲伤，好像早已忘了，浩已死的事实，必然是失去爱孙而造成的。
“奶奶——”
“老夫人，你看着点。”程家阿姨忙去扶着她。围华系弟。
她好像看不清眼前跪坐在地上的我和程妈妈似的，眼睛望着门边。“我们家浩那回来给我带了一辆车，这是他最喜欢的车，你看，在这里。”
老奶奶从包里摸出一个物件儿，仔细一看，是一个上了年代的孩童玩具车。
看到这玩具车的一刹那，我整个人像被触电般站了起来。
子午和美莹看我突然这么大反应，担心的问我：“夕阳，你怎么了？”
“我见过那个玩具车，那不是一直在浩身上的钥匙扣吗？”为撩到肯定，我看向子午，他从跟浩一起长大，肯定见过那个他随身带在身上的钥匙扣。
子午双目紧锁着回答：“是啊，那是时候奶奶给浩的玩具，他好像一直绑在钥匙上的吧？他人生里第一辆车，也是奶奶送他的这款车子……”
得到肯定回答后，我更加激动起来，“浩真的回来过，你看，他把自己最珍惜的玩具给奶奶送回来了！”
子午听了我的话，以为我也神志不清了，劝道：“夕阳，也许当初，他就把这车留在了家里，奶奶只是思念孙子，才这样的。”
我赶紧摇头反驳道：“不是的，不是，我在东阳时最后一次见他，他都还拿着这个车子，那时候我不知道这车的来历，现在就全想得明白了，子午，美莹，你们浩他是不是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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