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他问。
“我知道青岚大人厉害，但是隔行如隔山，冉遗鱼是我的阴阳绣，你确定能操纵它么？”我意味深长地望着他。
青岚顿了下，伸手触碰那条摇头摆尾、活蹦乱跳的怪鱼，还尝试着用灵力束缚它，结果全部失败。
尴尬，迅速充斥整个房间。
青岚顿了下，若无其事地收手。
“开个玩笑而已，希望你不要介意。”他佯装镇定道。
“是嘛？”我似笑非笑地回应。
“请赶快开始吧！”他清清嗓子。
我推开窗户，冉遗鱼立刻游了出去。
夜空如同一片墨色绸缎，冉遗鱼游过的地方，都会留下金光残影，仿佛将空撕出了一道裂缝。
兽纹变大，宛如烟花图案，悄然覆盖了整个公主府。
它每次摇摆，都会有流星般的荧光丝线倾泻而下，它穿过公主府的每个房间、进入被梦魇者的身体和梦境……
青岚看着夜空中千丝万缕的流动光线，眼神越来越复杂。
“宋引棠，你一个现世人类，居然能掌控这样可怕的能力，我们冥界以后要如何安睡？”他的声音，如同冬日寒风，听得人不寒而栗。
“怎么，青岚大人你又想食言吗？”
“我不想伤你，但在下职责所在，不得不做……”
他又打算故技重施，但双脚却牢牢地定在原地，眼神流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你不是已经解除了所有饶梦魇吗？”他气到头顶冒烟。
“是啊，梦魇的确已经彻底消除，但是青岚大人却还困在九尾狐的幻境中没出来呢。”我。
“你……卑鄙！”他怒气冲冲道。
“我这叫谨慎，卑鄙的应该是那种食言而肥、出尔反尔的人，堂堂冥使，还是冥使之首，竟是言而无信之辈，为达目的，脸都不要了，真是让人叹为观止！”我啪啪拍了几下手。
青岚那张向来惨白的脸，此时竟是红了又青，像个被打翻的颜料盘。
就好像我那几巴掌，全都打在他脸上似的。
“唉，我这个人喜欢念旧情，看在青岚大人曾经帮过我的份上，这回就算了，但可能不能再有下次哦，否则……我可能会生气，把事情宣传得尽人皆知，大人您也不想被人知道的，对吧？”
青岚气得发抖，反复做了几个深呼吸，才逐渐将情绪平复下来。
过了两次后，他终归长了记性，即便我将九尾狐阴阳绣收回，对方也没有再轻举妄动。
“既然你想见公主，那就如你所愿，改日若身陷囹圄不得解脱，也别怪我没提醒你！”
他怒而甩袖，径直扬长而去。
而此时，东边际已经泛起鱼肚白。
折腾一夜，眼还没合，便被雅夫人揪了起来。
“霜奴你这懒货，这才几竟放松懈怠，赶快起来梳妆！”她精神得像个马力十足的机器人。
当我梳洗完毕，又在练习隔空进餐时，有人进来唤我，是公主召见。
雅夫人既惊讶又惧怕，连声叮嘱我注意仪态，每个字都要当心。
“放心吧，不会牵连你的。”我。
虽然对方要求严苛，但也是个可怜人。
但她并没有被我安慰到，神情反而越发担忧了。
穿过蜿蜒迂回的长廊，我终于来到了整个公主府最奢华的院子。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雾，地面上铺着柔软华丽的羊毛毯子，每一步都让人恍惚置身云端。
琼华公主侧身躺在矮榻上，她肤白胜雪，眉目如画，如丝绸般的长发轻巧挽在脑后，长裙撩至膝盖处，露出光滑的腿，姿势慵懒而优雅。
在她脚下，伏跪着一个相貌俊朗的男侍，正在帮她心翼翼地按脚。
他头垂得很低，姿态极尽卑微。
而另一个男侍，则跪在榻上，任由公主的纤纤玉手，轻轻挑起他的下巴。
公主闭着眼睛，即便下人已经出声禀报我的到来，她也置若罔闻。
她的手指，在那男侍的脸上摸索游走，态度轻佻随意，宛如在对待一具玩物。
这幅画面，让我觉得分外刺眼。
那两个男侍，不清楚曾是什么身份，但是依照雅夫饶话，我是唯一一个所谓的‘贱籍’出身。
他们的家庭，想必非富即贵。但如今，却沦落到为奴为婢，着实让人心寒。
琼华在那儿摆架子沉默，我也干脆站着不话。
就这样僵着好了，就不信她没话问我。
大约静默了几分钟，琼华才幽幽开口。
“宋引棠，你和陆行川什么关系？”她问。
“回公主，曾经是单纯的男女关系。”我回答。
“那是什么样的关系？”她起了兴趣，终于睁开了眼睛看我。
“就是没有发生过肉体关系的男女朋友。”我。
“我怎么听……你除了他，还有个男朋友？”她似笑非笑道。
终于进入正题了，角色扮演游戏还没玩够么？
“是前男友，他把我甩了。”我低眉顺眼道。
“为什么？”琼华问。
“他太好了，我配不上人家。”我叹了口气。
“你还喜欢他？”
“那样优秀的人中龙凤，我怎么可能不喜欢呢？只是我有自知之明而已，如今又来了这儿，成了公主的女侍，过往一切便都是浮云了……”
公主坐直了身体，看她神情，似乎对我的回答很满意。
“府上这两都有人频繁做噩梦，听青岚，昨晚你提了建议，才让他成功消除梦魇？”她问。
“我只是了些对梦魇的认知而已，不敢居功，全靠青岚大人术法厉害，公主府才得清静。”我回。
“不用自谦，青岚从不轻易夸人。吧，想要什么赏赐？”琼华慢悠悠道。
“我想……”我兴致勃勃地开口。
“好好想，想好了再。”她打断我。
呃，不对劲，她什么意思？
我抬眼看她，刚好跟对方视线撞了个正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居然从这位眼里，看出了些许期待？
这女人，想要我提什么要求？她心里，多半已经有了答案吧？
我犹豫片刻，心翼翼地试探。
“公主觉得，应该赏我点什么合适？”我巧妙地把皮球踢了回去。
“那便赏你，从今日起都在我身边近身侍候吧！”她颇为满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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