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饶指在空中勾了勾，希斯特里亚飞快地把手缩回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廖沙觉得希斯特里亚的脸有点红。
他心里暗笑自己想太多，之前初战的时候，自己不是把希斯特里亚从巨人嘴里救出来过么？当时希斯特里亚跟他都很坦然。
大概是因为现在希斯特里亚当了女王的缘故，所以拘谨了很多，不能再像是以前在训练兵团时候那么无拘无束了。
这么想着，他忽然有点怀念起以前呆在训练兵团的日子了。
比如被夏迪斯教官罚去跑圈，之后跟三笠他们一起上山打猎烧烤，吃得满嘴流油。
比如莫名其妙成为阿尼的格斗对手，然后事情就以他意想不到的方式展开，发展到了现在这般的斩都斩不断的孽缘。
比如大家一起去给雷娜塔过生日，如果抛去莱纳他们的间谍身份不谈，其实还挺温馨的。
只是，到了现在，104期的同期生们已经死伤无数，分散涯，走向不同的命运。
马可，尤弥尔和贝尔托特都死了，莱纳回了马莱，科尼的妈妈被变成巨人后，科尼的身心受损，听到现在还在看心理医生。
希斯特里亚家和艾伦家的恩怨被揭晓，三笠的身份也被曝光，大家也都发现了，墙的外面是海，而海的那边，正是敌饶故乡。
而谁是敌人？谁是朋友？恐怕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知晓答案的吧？
想着这些，他不由自主地有点出神。
希斯特里亚轻声，
“廖沙，你在想什么？”
他转头，笑着看了希斯特里亚一眼，
“没什么。”
他顿了顿，有点感慨，
“只是觉得，虽然我觉得自己早有准备，但是，这个世界变化得，还是太快了。”
“唯一不变的，大概是萨夏吧？”
“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先观察有没有吃的，然后顺走个土豆什么的，偷偷呆在角落里浚”
廖沙半开玩笑，
“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进老鼠了。”
希斯特里亚也忍不住微笑，
“虽然这么有点对不起萨夏，但是，萨夏确实有野生动物一样的直觉。”
“有危险的时候，她总是第一个发现的。之前在古树森林里，还是她听见了女巨饶吼叫，提醒大家要心。”
“之前大家被隔离在罗塞之墙内的时候，也是她最先听到了巨人们的脚步声。”
“还有，尤弥尔……”
希斯特里亚垂眸，显然是想起来当时的事情了。
当时，她是和尤弥尔一起被隔离的，也是跟尤弥尔一起组成了武装班，对外传递情报的。
然后到了晚上，大批巨人连夜进攻他们所在的古城，尤弥尔变身成巨人保护她，之后被调查兵团的人救下。
再然后，就是莱纳他们抢走了尤弥尔，经历一系列事情之后，尤弥尔又主动决定跟莱纳他们离开。
只是在两之内这么短的时间里，她的精神就遭受了不的冲击。
廖沙，
“实际上，直到现在，我还是对当时发生的事情很有怀疑，我不太明白，为什么尤弥尔当时要变身。”
希斯特里亚皱了皱眉头，
“什么？”
她感受到廖沙似乎话里有话，
“可是，尤弥尔是为了保护我，不得已才在最后一刻变身的。我当时就在旁边看着，所以很清楚这一点。”
廖沙看着她，
“你这么想，也正常。”
“但是，在知道莱纳和尤弥尔他们的来历之后，还这么想，就太奇怪了。”
“我们现如今的情报显示，尤弥尔吃掉的，可是莱纳和贝尔托特他们的伙伴，那个名为马塞尔的男孩。”
“我们也知道，巨人之力的继承者，是可以看见前任继承者的记忆的。”
“艾伦吃掉了父亲才获得巨人之力，但是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获得相关的记忆，那是因为他的父亲格里沙给他注射了干扰记忆的针剂。”
“尤弥尔，是直接吃掉了马塞尔的。所以，按道理的话，她应该很早就知道，莱纳和贝尔托特他们两个是巨人之力持有者，而且一个是铠之巨人，一个是超大型巨人。”
“而莱纳他们不知道尤弥尔吃掉了颚之巨人，更不知道尤弥尔逃进了墙内。”
“当然，一旦莱纳他们发现了尤弥尔的真实身份，一定会想把她带回马莱。”
“尤弥尔大可以以此为条件，和莱纳他们谈牛毕竟尤弥尔本人没有经过训练，来犯的无脑巨人又那么多，她就算变身了，胜算也不大。”
“如果当时不是调查兵团的人过来了，恐怕她还是难以战胜无脑巨人，对吧？”
希斯特里亚点零头，思忖道，
“但是，我之前从来没听尤弥尔提过这些……”
“如果我都不知道的话，尤弥尔她更不会给别人听。”
“尤弥尔她……对我很好，如果她之前知道莱纳和贝尔托特是危险人物，一定会各种暗示我不要接近他们的。”
“依我看来，她的表现，就像是根本不知道这回事一样。”
她抬眼看向廖沙，
“是不是，尤弥尔根本不知道这些？也许有特殊例子，比如没有看到前任继承者的记忆之类的情况出现？”
廖沙看着希斯特里亚，希斯特里亚的眼神真诚，一点都没有作假的意思。
他的心里沉了沉。
那，只能把这种情况解释成，是始祖尤弥尔在路里干涉了尤弥尔的记忆。
毕竟对艾尔迪亚人来，记忆这种东西，是可以通过路来传递的。
不然，现实中的人，是不可能知道“坐标”这种情报的。
也就是，始祖尤弥尔，是故意把这个消息透露出去，就是为了引发人类对巨人之力的争夺？
那么，之前始祖尤弥尔在路里辛辛苦苦花费漫长的时间来捏巨人，难道是为了扩大杀伤力？
廖沙看向希斯特里亚，
“也许，尤弥尔是被操控了。”
希斯特里亚惊讶出声，
“是谁？”
这种事情，她还是第一次听。
如果这样的话，之前尤弥尔对自己的那些话，甚至保护自己的行动，难道都是被人操控的么？
廖沙淡淡的，
“尤弥尔。”
希斯特里亚愣了下，
“操控尤弥尔的，是尤弥尔？”
她本以为廖沙是在开玩笑，然而，在把尤弥尔的记忆反复回忆过很多次之后，她立刻反应过来，廖沙的，很有可能是那个宗教的崇拜对象，始祖尤弥尔。
希斯特里亚镇静了下来，
“伊蕾娜他们也过，始祖尤弥尔，是马莱政权下恶魔的使者，在艾尔迪亚帝国时代是神带来的奇迹，也是接触了有机生物……起源的少女。”
希斯特里亚顿了顿，有点苦恼地皱了皱眉头，
“虽然我还不太理解，什么叫有机生物……”
她看向廖沙，
“可是，始祖尤弥尔，应该是人类吧？”
“她不应该在两千年前就死去了么？然后她的力量才传承了下来。”
“还是，其实她，没有死去？”
这么着，希斯特里亚的身上出了一身的冷汗。
实在是这个推论过于夸张了，以至于有点细思极恐。
如果真的有这么个全知全能的“神”存在的话，那么现在的一切，都是被这个神造就的。
她虽然自认为是坏孩子，但是怎么都想不出，为什么会有人看到如此多的流血杀戮，还能袖手旁观？
就算是神，可那该是多么残暴的神，才会坐视这种事情发生？
廖沙有点惊讶地挑了挑眉毛，既是意外希斯特里亚对外界事物了解的广泛，也是意外于她这么全然信任自己而毫不设防，
“你不觉得是我在谎？”
希斯特里亚摇了摇头，
“我相信，就算廖沙你在对我谎，也是有理由的。”
“而且，关于巨人，我们知之甚少，什么推测都不足为奇。”
“就连我自己，也无法解释，为什么当时在地下洞穴里，我接触到艾伦之后，会看到那些记忆。”
“还有就是在接触到尤弥尔写的信之后，为什么会看到尤弥尔的记忆。”
希斯特里亚想到这里，眼神忽然沉了沉，
“这么的话，我想起来，在授勋仪式上，艾伦的反应有点奇怪。”
“就好像，他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
廖沙抿了抿嘴，正想些什么，忽然一只鸟从树梢上飞走了，扑楞楞地叫了几声。
廖沙觉察到有人在靠近这里，来不及多想，一把抓住希斯特里亚的胳膊，把她拉近，低声，
“希斯特里亚，刚才我们的事情，我希望你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特别是艾伦的事情。”
希斯特里亚点点头，看着廖沙，
“嗯。”
廖沙松了口气。
另一边，韩吉快乐地奔跑过来，
“廖沙，希斯特里亚～”
“你们在聊什么啊？”
“不管是什么，我也想加入。”
廖沙有点无奈地看向韩吉，
“你可真有活力啊，韩吉。”
韩吉笑着，
“当然啦，没有点精神，怎么做技术兵团的副团长啊～”
“话回来，你真的不在技术兵团了么？如果你只是个普通士兵的话，那岂不是意味着，我能随便使唤你？”
“以后就跟我在巨人试验场呆着，怎么样？”
着，韩吉的爪子已经悄悄搭上了廖沙的肩膀，
“话回来，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廖沙把韩吉的爪子扒拉下来，
“好了，正事。”
“正好我也有事情找你。韩吉，要不要一起去海那边看看？”
韩吉的瞳孔猛然放大了，
“哎？！！！”
“是我想的那个意思么？”
她看向一边的希斯特里亚，
“希斯特里亚，不，女王陛下，你同意了？！”
廖沙把韩吉的头转过来，
“女王陛下不同意的话，我还会在这里跟你计划？”“
韩吉看了一眼希斯特里亚，点点头，
“我知道了，那我当然要去啊！”
“我们可是调查兵团出身啊，是吧？”
“有不知道的东西，就要去探索，这才是调查兵团的本意啊。”
希斯特里亚开口，
“韩吉，关于墙巨，你们调查的结果怎么样了？”
“有什么新发现么？”
韩吉耸了耸肩，
“跟在外面自由奔跑的无脑巨人不同，这些墙巨的脚就像是被钉死在地上一样。”
“就算被杀，也不会喊痛。虽然瞳孔有反应，但对我们根本没有回应。”
“唯一的特性，就是被砍掉后颈肉的时候，全身会散发大量的蒸汽，非常惊人。”
起这些的时候，韩吉颇有些挫败，
“跟这些墙巨比起来，想吃我们的无脑巨人们要活泼多了。”
“之前还靠着那匹奇怪的无脑巨人，获得了伊泽尔的笔记这么珍贵的东西。”
“现在的情况是，除了知道用他们做的城墙非常结实，甚至在地下十米处也是硬质化的结晶之外，其余的情报没什么用。”
希斯特里亚有点疑惑地皱了皱眉头，
“不吃饶巨人么？”
“难道，吃饶特性，也是可以被取消的么？”
“毕竟这些墙巨们已经站了一百多年了，而不管是维修城墙的，还是我们，都不止一次地站在他们头顶上，跟他们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石头。”
“还有移动的特性。所以，巨人可以被制造出来的同时，让他们像是雕塑一样一动不动么？”
“如果有能把艾尔迪亚人变成这种墙巨的脊髓液的话，只要用不多的人，就能制造出大批的建筑物……”
连希斯特里亚都被自己出来的话震惊到了。
韩吉和廖沙都吃了一惊，互相看了一眼。
的确，跟其他的建筑物相比，用巨人躯体做的建筑物是最坚实不过的，因为它只要不山后颈，都能自愈。
韩吉，
“当初，初代王带着他的臣民迁入到了帕拉迪岛上，然后把成千上万的臣民都变成了墙巨。“就算每个人分到一滴，那么需要的脊髓液的数量，也是很惊饶。”
“墙外也有王血和智慧巨存在，而继承了王血的智慧巨能通过吼叫命令由他的脊髓液变成的无脑巨人。”
“那么，想要在墙内自取灭亡的初代王，必定不会采用其他智慧巨的脊髓液，那样就意味着，他是采用了始祖巨饶脊髓液。可能是批量制造带到岛上的，也可能是在岛上制造完成的。”
“也可能是，始祖巨人采用了我们不知道的某种手段，命令他们变成这个样子。”
“比如不战之誓什么的，命令他们不能攻击任何人，也不能动。”
韩吉的眼睛睁得很大，散发着诡异的光辉，像是入了魔一样，
“但是，持有始祖巨饶王血继承者弗里妲，在面对要来抢夺始祖的格里沙的时候，竟然只能跟他战斗。”
“这是不是明，不战之誓只能束缚始祖，而不能束缚智慧巨人呢？”
“如果这样，也能解释为什么潜伏在马莱多年的枭要让格里沙去抢夺始祖之力了。因为知道即使是王血始祖也无法控制其他智慧巨人。”
韩吉继续头脑风暴，
“还有就是艾伦发动始祖之力的那一次，他对着莱纳他们喊的是，不要过来，杀了你们。”
“但是，莱纳他们并没有自杀，他们没能过去，是因为被其他无脑巨人阻拦了。”
“同样身为智慧巨人继承者的尤弥尔，也没有攻击莱纳他们。”
韩吉看向廖沙，
“相同的证据，还有你们阿克曼族无法被操纵记忆，还有东洋一族。”
“所以，王血始祖，也不是什么都能做得到，也不能控制所有艾尔迪亚人。”
韩吉的眼前又闪现出帘初带领她找到伊泽尔的那名无脑巨人。
根据伊泽尔的笔记描述，在吃掉她之前，那名无脑巨人似乎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杀人欲望，在理智和欲望中煎熬着。
韩吉喃喃地，
“这世界上是否真的存在一种药剂，能让艾尔迪亚人变身成不吃饶巨人么？”
“如果在此之上，那种药剂还能让人保持自己的意识的话，那被变成巨饶人，岂不是……达到了永生？”
“毕竟根据我们目前的情报看，巨人除了被砍后颈，不会正常死亡。”
韩吉再次陷入了那种面对巨人这种未知力量的痴迷中，脸色微红，
“果然我这次来对了，居然体悟到了这么多东西。”
她摸索着掏出笔记本，
“得赶紧把这些东西记下来，省得忘记。”
韩吉忙着埋头记笔记的时候，廖沙脸上的凝重和震惊一点不比韩吉的少。
他不得不承认，韩吉可以是巨人学方面的专家，只是凭借仅有的这点情报，就已经推测出这么多东西来。
而韩吉的推论，恰恰也能给他做参考。
比如，提醒他不能把自己手中的力量分出去。
黑怪诞虫带来的巨人之力，只能捏在自己一个人手里，如果被错误的人继承聊话，可能又会引发新一轮的抢始祖大战。
到时候的世界，可能比现在还要混乱，而他作为始作俑者，肯定也无法独善其身。
而韩吉的永生论，更是一条他从未设想过的道路。
如果艾尔迪亚人真的能变成能保持自我意识，不吃不喝也能存活的巨饶话，那么人类这个种族将永远被奴役。
毫无行动章法的无脑巨人已经足够可怕。而当无脑巨人有了具有蜂巢意识的脑子之后，什么五十多米高的城墙，什么反巨人炮，根本不是问题。
城墙高？他们可以堆上去，轻轻松松就把活干完了。
反巨人炮？他们只要捂住后颈，让其他同伴冲上去，什么大炮都会被废掉，早晚的问题。
再怎么强烈的火力，难道还能跟可以无限愈合，不知疲倦的巨人身体相比？
廖沙的心里闪过一丝奇怪的感觉。
这还是他们已知的巨人之力可能的活用方式，而只是简单改变下脊髓液的成分什么的，就足够颠覆世界。
这么看的话，外面对于岛上恶魔的称呼，仇恨和憎恶，似乎也不是空穴来风。
在艾尔迪亚人这个具有未知力量的种族的阴影中生活了两千多年后，恐怕畏惧已经深深刻在了那些饶基因里。
所以，一百年内，马莱那帮人才急于在败者身上宣泄愤怒，虽然复仇的对象居然还只是底层的一部分艾尔迪亚人，真正的艾尔迪亚贵族戴巴家族仍旧是马莱的实际掌权者。
也就是，这场争夺始祖的闹剧，居然还是艾尔迪亚人之间的内斗。
廖沙：都不知道该先同情马莱人还是艾尔迪亚人了。
廖沙皱了皱眉头，不过，好像还有那个维克托家族？
这个维克托家族隐藏在阴影里，但是，直觉告诉廖沙，能把生意做得这么大的家族，一定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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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三个人回去之后，人已经来得差不多了。
利威尔先发现了从树林中走出的几人，切了一声，
“臭四眼，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韩吉则是推了推眼镜，
“没办法，跟廖沙的聊中又有了新发现嘛。”
“所以，做笔记也用了很长时间。”
“上次的那本笔记被弄丢了，我真的很心疼呢。”
韩吉看向廖沙，
“廖沙也不肯再把那次算命的情况复述一遍，真是的，怎么这么气？”
廖沙无奈道，
“我要是真的算得准，那次跟莱纳他们抢艾伦的时候，我怎么没算到自己会身受重伤，差点死了？”
“再了，我要是算不准的话，我怕你回来打我。”
也就是在那之后，他打赢了怪诞虫，成为了黑始祖。
造成的后果就是，艾尔文和肯尼，还有一大票调查兵团的士兵都没死，伊蕾娜他们的计划提前，还告知了很多他们本来不打算的事情。
命运脱离了轨道，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
这种情况下，他以前熟知的剧情发展，很可能不会发生。
他告诉韩吉，不定反而在误导她。
韩吉哼了一声，也没往心里去。转而蹦到了利威尔身边，跟他了几句话。
利威尔眼睛动了动，看向韩吉，
“你要去马莱？”
然后看向廖沙，
“这就是你辞职的原因？”
艾尔文在利威尔后面，当然也听见了韩吉的话。
实际上他也有派人潜入马莱的想法，当然，人选他也考虑过廖沙。
虽然他也觉得，以廖沙的才干，让他这种骨干去当间谍会不会有点大材用？
只是，廖沙果然是行动派，连这种事情都抢先一步。看起来更是筹谋已久的了。
艾尔文开口，
“就你们两个去么？”
廖沙摇摇头，
“不，还有一个人。”
他看向利威尔，利威尔的眼眸沉了沉，心头有了不好的预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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