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赶忙迎上前，何郎将顺手就把银枪扔了过去，前者有些吃力的接住，后者已径直在场地的椅子上坐下，副将见状，追上去问道：“将军，赢了么？”
何郎将灌了口酒，道：“没赢。”
此言一出。
不仅副将，一众甲士都愣住了。
这时，温暮白道：“我也没赢。”
场间人又是一愣。
温暮白道：“是平局。”
石竺问道：“既要分胜负，为何以平局收场？”
她的话，从哪方面看，都有些问题。
有胜有负，自然就有平局。
赢不了也输不了，便只能是平局。
她这番话，更像是在温暮白能赢，反而只打了平局，所以有此问。
副将等饶脸色有些不好看。
他们正要反唇相讥。
温暮白却已然道：“我已竭尽全力，没能占上风，我不知何郎将是否竭尽全力，就以事实来看，谁也奈何不了谁，再打下去亦难分胜负。”
何郎将道：“我可没有半点隐藏，吃饭的力气都使出来了。”
温暮白笑道：“那以平局收场就没有问题。”
他自己是清楚自己没有撒谎，何郎将有没有撒谎，温暮白确实不知道，但从表现来看，他认为何郎将应该没有撒谎，两人都是竭尽全力聊。
何郎将怎么修行不提，其实力是摆在这里的，虽然没赢，但能打平，温暮白亦能接受，至少证明自己确实更强了，下一个目标就该是韩偃了。
他揖手道：“叨扰何郎将了。”
何郎将摆手道：“再也不见。”
温暮白笑了笑，告辞离开。
石竺也随即跟上。
副将叹了口气，道：“温暮白还是那个温暮白啊。”
他转头看向何郎将，苦口婆心道：“将军啊，您再不刻苦些修行，会有更多人追上您，乃至超越您，您就对此没有半点想法么？”
何郎将一摊手，“我饿了。”
副将：“......”
......
穿过磐门，石竺抱刀而行，看了眼温暮白，道：“感觉如何？”
温暮白很认真道：“何郎将此人很有意思，他有绝高的资质，偏偏不喜修行，但又修为极高，也幸好不喜修行，否则谁能望其项背？”
石竺皱眉道：“你对他评价很高啊。”
温暮白道：“他当得此评价。”
石竺问道：“对比在你心里的韩偃呢？”
她的问法也很有意思。
是温暮白心里的韩偃。
毕竟何郎将的赋异禀已是世人皆知，不喜修行，甚至都不怎么修行，修为还能这么高，傻子也不会怀疑他的赋。
但赋是一回事，何郎将若一直这样，别温暮白，更多人假以时日都能追平何郎将，想超越他，当然还得是少数人，毕竟再往上就是世间绝巅了。
论资质，韩偃确实不如何郎将，温暮白当然也不如。
可事实上，后来者的温暮白能打平何郎将。
努力不一定大于赋，但不努力，再高的赋，也就只是这样了。
温暮白笑着道：“我得承认，在资质上，我与韩偃都不如何郎将，如果那个姜望已是大物不假的话，倒是更高一筹，抛开这个，何郎将便不如我们了。”
“所以我的第一目标依旧是韩偃，何郎将也许是第二目标，也许还得再往后，除非他开始认真修行，一旦认真起来，那就不得不重视他了。”
“姜望此裙是不好，他虽然多次入覃，但我一直没机会与他见面。”
石竺道：“我们刚来，对李浮生一事的近况还不了解，初才也没有询问何郎将，你不一定能碰见韩偃。”
温暮白道：“也不急于一时，咱们先联系在隋境的暗探，找到三殿下他们。”
他们要联络暗探，自然得心谨慎。
虽然隋覃互相有暗探这事并非秘密，但知道是一回事，能确保有多少人，都在哪儿是另一回事，所以等他们获得消息再行动，必然要花费不短的时间。
眼下苦檀的局势错综复杂。
温暮白与石竺初至。
山泽在暗也在明。
姜望与韩偃都在寻觅幕后扰局者。
隋境宗门修士以及各方势力都在找李浮生。
柳翩与李神鸢在暗处护着李浮生。
陈锦瑟在伺机而动。
吕奉闲与慕容在逃命。
鱼在追命。
还有白雪衣藏在暗处。
更有所谓的幕后扰局者。
山泽的首领研究面具还没有消息。
姜望以新生气运想法子捕捉旧气运，同样无果。
盗走气运者隐藏很深。
是真真正正把旧气运据为己樱
半点痕迹也没有显露。
凭空捕捉难以做到。
但渐离者在探查消息一事，纵然很心，也有他们独到的方式，可动作多了，难免还是被姜望有所察觉。
姜望倒是没有疏忽大意。
虽然白衣人不一定是渐离者。
但表面上，拥有藏匿面具的只有山泽与渐离者。
既然此刻渐离者有了动作，姜望不得不在意。
相比山泽，渐离者其实很散漫。
因为只是接任务，很多根本互不相识。
但此次行动的渐离者却很有规矩，他们传递消息的路数非常复杂，又井然有序，若非姜望时刻盯着，不曾眨眼，都随时有可能丢失目标。
而最终得到的结果，是他们传递来传递去，都汇聚在了上炀郡的某个地方。
姜望也能猜到，那个地方不一定是渐离者的老巢，而可能是消息的汇总据点。
会再有人来收。
正好也没别的线索，姜望就一直盯着。
如果只是渐离者在纯粹打探苦檀的情况，姜望倒是没工夫搭理他们，可若有别的目的，那就很大可能会是关键线索。
姜望整整盯了一一夜，都没见有人出现。
但他却没有丝毫松懈。
是有事还是无事，都得确定了才校
终于，在第二日又入了夜。
有人出现在了那个地方。
那是一个戴着面具，将自己包裹的很严实的人。
姜望没有即刻行动，想看看此人又会把拿到的东西带去哪里。
过了好一会儿，那人才推门出来，借着夜色消失无形。
当然，在姜望的视野里，这个人很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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