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阳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他深吸一口气，郑重地将玉简收入怀中贴身的储物袋，然后对着江以凡深深一揖。
“江师兄大义，青阳铭记于心。他日若有需要，水月宗柳青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番话得极为郑重，完全不似平日那个跳脱的柳青阳。
直到此刻，黎南烛才从柳青阳身上真切地看出了水月宗少宗主的样子。
平日里那个上蹿下跳、满脑子奇思妙想的柳青阳，与少宗主这个庄重的称谓总是显得格格不入。
恍惚间，他的身影与远处观战台上的柳长河重叠了一瞬。
“行了。”江以凡突然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几分罕见的温和，“不必如此。”
柳青阳闻言一怔，紧绷的肩膀忽然松懈下来。
他直起身，脸上又露出那副熟悉的嬉笑：“嘿嘿，被江师兄看出来了。”着还夸张地揉了揉后腰，“这姿势可真累人。”
祝音希的玉笛在指尖转了个圈：“做作。”
柳青阳也不恼，反而笑嘻嘻地凑近：“得对！我爹总我没个正形，可装模作样实在太难受了。”
他边边从袖中摸出几颗灵果，随手抛给段衔星，“尝尝，这可是从我们水月宗带出来的。”
这举动立刻冲淡了方才的肃穆气氛。
“不过……“柳青阳话锋一转，“这份炼器心得，我会用在正途。”
他顿了顿，嘴角又扬起熟悉的笑容，“当然，改进了新法器第一个给江师兄过目！”
“好了好了，”段衔星撇撇嘴，“时候不早，该回了。”
柳青阳这才恋恋不舍地告辞：“那我先回去研究了！改日再来叨扰！”
“走吧。”沐温言不知何时出现在众人身后，温声道，“回驻地再。”
远处的观战台上，柳长河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
他望着儿子的方向，素来严肃的脸上竟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欣慰，虽然转瞬即逝，却被身旁的常晏长老看在眼里。
“宗主，”常晏长老低声道，“青阳长大了。”
柳长河没有回答，只是微微颔首。
……
回到五行道宗驻地后，众人迫不及待地围坐在院中石桌旁。
“四师兄，快让我们看看那柄扇子！”段衔星兴奋道。
江以凡从储物袋中取出那柄银白色的折扇，轻轻放在石桌上，扇骨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扇面薄如蝉翼，在夕阳下几乎透明。
段衔星迫不及待地凑近：“这扇面也太薄了吧？怎么做到的？”
风青萍轻轻抚过扇面，感受着其中蕴含的灵力：“完全中和了爆炎砂的烈性，还能保留材质强度……”
黎南烛也细看起来，发现扇面上的纹路极其细密，如同然的金属纹理：“四师兄，这些纹路？”
“导灵纹。”江以凡解释道，“可以控制属性。”
着，他拿起折扇轻轻一抖。
扇面展开的瞬间，一道无形的灵力波动扩散开来，只见他手腕一转，扇面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唰！”
一道凌厉的灵力破空而出，将远处的一块试剑石劈成两半！
“哇！”段衔星惊呼，“这威力！”
江以凡再次挥扇，这次他指尖灵力一转，扇面上的纹路突然亮起赤红色的光芒。
“轰！”
又是一道灵力飞出，这次击中试剑石时，竟爆出一团炽热的火焰，将石块炸得粉碎。
“这……”祝音希的手也顿住了，“可控属性转换？”
江以凡点头：“爆炎砂的特性，我封在了纹路里。”他指了指扇面上那些细密的纹路，“需要时激活。”
黎南烛恍然大悟：“所以不是没有火属性，而是将属性储存起来，由使用者决定是否激发？”
段衔星瞪圆了眼睛，赞叹道：“四师兄太厉害了！这扇子绝对比楚沉舟那柄剑强！”
江以凡却微微摇头：“各有千秋。”他指尖轻抚过扇骨，“真要比较，只能是不相上下。”
着，他拿起折扇，径直走向一直静立一旁的沐温言，将扇子递了过去。
“给大师兄的？”段衔星先是一喜，随即困惑地挠头，“可大师兄是剑修啊……”
就在他疑惑之际，黎南烛突然想起一个细节——当初四师兄炼制的魂铃上，凤逸给每个人都刻了专属纹饰。
她清楚地记得，沐温言的魂铃内侧，刻的正是一把精巧的折扇纹样。
“大师兄，”黎南烛眼睛一亮，试探地问道，“你是不是……”
她的目光在折扇和沐温言之间来回游移，未尽之言不言而喻。
沐温言接过折扇，嘴角微扬，轻轻点零头。
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风青萍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风微澜虽然看起来也有些迷茫，但看到风青萍的神色，便也没有多问。
只有祝音希依旧神色淡然，显然早已知情。
最后只剩下段衔星一脸茫然地左看右看，却只看到一张张笑而不语的面容：“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啊？”
风青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傻子。”完便转身离去，嘴角还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祝音希的玉笛在指尖转了个圈，不发一言地走向房间。
黎南烛冲段衔星眨了眨眼，也跟着转身离开。
“哎？你们倒是清楚啊！”段衔星急得直跺脚，转向唯一还留在原地的江以凡，“四师兄，大师兄他……”
江以凡摇摇头，也飞速回房。
段衔星又眼巴巴地望向沐温言：“大师兄……”
“时候不早了。”沐温言却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笑着看向他，“早些休息，不然就去修炼。”
段衔星张了张嘴，最终只能垂头丧气地嘟囔：“怎么一个个都这样……”
他挠着头，慢吞吞地往自己的住处走去，时不时还回头看一眼院中众人离去的方向。
风青萍倚在回廊拐角的红柱旁，看着七师弟困惑的背影，忍不住掩唇轻笑，风微澜默默站在她身后，薄唇紧抿，眼中写满疑问，却始终没有开口。
夜色渐浓，黎南烛回到房中，从储物袋中取出那块邪气预警盘。
碎碎立刻蹦到桌上，骨爪好奇地在盘面上戳来戳去。
“别闹。”
她伸手想抱起骷髅，预警盘却毫无征兆地爆发出刺目的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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