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远远不够，她要把控制的范围再次精确，到一寸皮肤，乃至一滴血
鸠仔细地感受着每一滴血液在他手臂中的流动，好像每一滴它们都是她
它们可以为她减速，可以为她停止，甚至可以为她倒流
直到存活与坏死的概念第一次在鸠的脑海中模糊，她的心脏才物理意义上地停跳了两拍
血液因此而凝滞，但她却没有感到任何不适
“很有赋嘛，”“鸠”的声音再度响起，可没等鸠去驳斥就自己远去：“我更期待我们的下一次相遇了”
30秒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鸠根据螺旋桨的风向大概确认了无人机的位置，随后向那个方向伸出了食指
皮肤颤抖着，自己裂开了一个口，让一滴鲜红的血液流了出来
血滴停在指尖，不受重力影响一般静止着，随后慢慢震颤了起来
这是她的一部分，所以，它无论如何都得听她的话
即使离开她的身体也一样
离好的30秒还有5秒
鸠深吸了一口气，操控着这颗血珠如同一颗子弹般飞出，径直打到了无人机的机身上，像是真正的子弹一样穿了进去
最后，凭着鸠的意志炸开
“滋...嘣！”细的血滴在机身中肆意碰撞，破坏途径的一切部件，转瞬间便将无人机穿透得千疮百孔，失控地摔到地上
警卫们立刻发现了异样，统一举枪向鸠射击。“砰砰砰...”火药激发声不绝于耳，但是却没有子弹射出
每一支枪里，都被不知何时塞了一颗枣，让每一支枪都随之炸膛
基诺立刻反应了过来，一把抓住自己旁边的警卫，一个绊子将他放倒到地上，随后顺手抓起一个躺椅，向另一只警卫的脑袋甩去，正中红心
与此同时，鸠也借助着稍微恢复了一些的视觉，将仅剩的两名守卫打晕
胡优随手拽下一个三脚架，向上掷出，将那架制造闪光的无人机打了下来
至此，他们这块的无人机已经完全清除
而宋成那边...似乎并不需要担心，三名树灵早就不知怎么打到了甲板旁边，两个把宋成架住，一个用柳条把无人机都缠得严严实实
“别想动，我知道你能用手势控制这些玩意。”枣赤不留情地把宋成的双手按到了他的腿上，几根粗硬的枝条直接像手铐一样把它们缠住
宋成的眼睛瞪得像要喷出来一样，嘴巴一张一合，却什么话都不出
柳绿处置完了无人机，又分出心来在宋成的四肢上加缠了几圈
等到宋成被送到基诺手里，他几乎被缠成了木乃伊
“多谢，”基诺把宋成安置到了一张躺椅上，抬头向树灵们，也不问她们是从哪儿来的
“你们知道你们干了什么吗！”宋成突然怒吼了起来，声音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你们把最后一次杀掉那只怪物的机会葬送了！你们让我们所有人这么多年的努力白费了！”
“你的‘所有人’，包括刚刚跳下去的那些吗？”还有冷静地反问，把宋成噎了一下：“我也正想问你，你知道有多少人因为你们的私欲而死吗？”
“疼不疼？”基诺用纸巾轻轻擦着鸠地眼角，关心地问
“还好，”鸠的眼睛还在不断尝试聚焦，尝试了一会儿后终于成功，伸手捏了捏基诺的脸，接着扭头不爽地对宋成：“怪你自己，谁叫你们一声不吭办坏事的，要是你一开始就和我们坦白，不定我还能帮你们一把呢！”
“你？”宋成气极反笑：“哈哈！你刚才还被那怪物撵得到处乱跑，就凭你怎么能帮我们！”
“瞧不起我？！”鸠揉了揉眼睛，认真地对宋成：“那你走着瞧！”
“哈哈哈！...”回应鸠的是宋成癫狂的大笑：“完了，全都完了！我们都得死！哈哈哈哈！...”
“别和这个疯子纠缠了。”基诺拍了拍鸠的肩膀，：“我们先想办法把游轮开回岸上”
“等一下，”鸠却摆了摆头，瞟了一下没了动静但其实是被塞住了嘴的宋成，：“他的其实没错，现在确实是杀掉那只利维坦的最好时机”
鸠松开了基诺的手，向甲板边缘走去。基诺站在原地，最终还是没有跟上去
到了甲板旁边，鸠向下看了看，利维坦仍然在海面游曳，吞食鱼怪，此时已经所剩无几
鸠一跃而下
熟悉的下坠，熟悉的风
制服在空中作响，搅动海洋的声音越来越近，浪花快速地放大
鸠右手出刀，血肉再次融化成了长矛
按照方位，它会落到利维坦浮出的脊背上
红色的收尾人如同流星，自上而下地直直与青黑色的巨鱼相撞
鸠将大部分的冲力全都通过长矛卸到了利维坦身上，长矛深深地刺入，无视肌肉与骨髓，像一枚楔子一样钉入了它的躯体
利维坦痛苦地扭动身体，钻入了水下试图将鸠甩掉，但是长矛早已与猎物死死咬合
属于鸠的血液从长矛中自然而然地流出，不断的向四周渗透、扩展、粘附，摧毁，如同无数细微的刀片在利维坦的体内横冲直撞
再深一点，穿透鱼骨，绞断脊椎
鸠感觉到钙质在矛尖瓦解，利维坦的挣扎随之变得扭曲
脊柱断裂，它无法操控它的后半身了
它的游动逐渐变得迟缓，鸠慢慢地将长矛拔出，血液在平静的海水中盛放，夹杂着破碎的骨片与内脏。利维坦的长牙狰狞而无力地挥舞着，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鸠清楚地感觉到，眼前的生命在渐渐流失
它发出了最后一声，只有鸠能听到的哀鸣，随后好像死掉的一条金鱼一般，慢慢地翻起了泛白的肚皮，飘荡着向上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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