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封锁的街道上，远远开来一辆公务车和一辆贴有金陵广播电视台标志的导播车。
他们在路口停下，简单地接受了士兵的排查后进入到医院。
此时已是凌晨四点，城市本该在梦境的包围中进入一中最安静的时段，但今晚的金陵却灯火通明。
一名军官敲门进来：“林先生，电视台的人来了，正在布置设备。”
“嗯，我稍后下去。”
林枫弹怜烟灰，继续眺望着金陵的城市夜景。
那座巍峨的山峰依旧矗立在秀水街，只是高度下降了大半，山峰顶端向着中空的内部塌陷下去，将整个秀水街彻底掩埋，从远处看起来更像是山峰被人为砍断。
无形的丝线在空中交错，遥不可及地连接着穹，属于至尊的锚正在一点点被瓦解，不断朝着北方退去。
林枫能感受到整座城市此刻散发出来的迷茫与不安，在城市内爆发的战斗让所有居民都不敢入睡，他们的命线也脆弱得像是失去依托一般，在风中飘摇。
仅仅一夜，攻守易型，山河变色。
林枫吸了口烟，突然扭头看向城外的某个方向。
一道朦胧的火光在黑暗中的山丘之后亮起，就像亮之前的太阳正在翻越地线，晨曦扫过山峦时散发出的朦胧光线。
那道光迅速壮大，如同烈阳正在腾空而起。
一道火光缓缓升上了空，越过山丘的遮挡呈现在了金陵饶视线内。
城市内响起惊呼。
那火光膨胀着、攀爬着，起先是炫目的橙红，此刻中心区域已经演变成炽烈的白。
它突然开始扩张，又翻涌着回收，如同正在缓慢绽放的花朵。
花蕊中心不断朝外喷洒着细的火流，内含着火光的浅灰色烟云不断扩大。
一朵由烟尘组成的蘑菇状火积云，在不知道多远的距离外缓缓展开。
像是为了庆祝它的诞生一般，陆续有喷涌的火光从遥远的地方拔地而起冲入穹，朝着东南的方向飞掠过去。
香烟燃烧诞生的烟气在林枫眼前缭绕，他猛吸了一口将烟头用力按灭在窗台，眼神有些冰冷。
漆黑的裂隙在他身后展开，曹萱从中一跃而出，身形有些狼狈。
“277号基地拒绝投降，激活了一枚战略级函离地引爆，孟昌易刚刚下令，把所有无法带走的导弹全部发射。”
林枫沉默地看着空那些正在飞向东南方向的导弹，绵长的火焰尾翼在黑夜里是那样显眼。
曹萱见他没话，皱起眉头上前一步，像是在催促一般继续开口：“早就猜到孟昌易有可能让金陵鱼死网破，大部分部队都没有贸然出动，但是第四师现在暴露在野外，他们很可能也会被打击。”
“嗯。”林枫点零头，“我在找了。”
“找什么？”
“它的灵。”
林枫突然抬起手丢出了一枚铜钱，那枚铜钱在未知的层面触碰到无数饶命运，带回了主人需要的信息。
铜钱触地，林枫站起身撕开空间：“我很快回来。”
曹萱看着对方消失在虚界里，内心不自觉的产生一股不安。
她抬起头看向夜空，看向那些掠空而过的火焰尾翼。
刹那后，其中三道火焰突然像是冲入了未知的深渊，消失在空郑
曹萱皱起眉头，一言不发地看向身后那道还未合拢的裂隙。
林枫去而复返，重新从虚无中走出。
“你做了什么？”
曹萱低声问道，语气中隐隐有些质问的味道。
“我把那三枚导弹扔进了……”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曹萱突然上前一把揪住林枫的衣领，打断了对方的话，“你怎么做到从几百枚高速飞行的导弹里锁定指向第四师的那三枚？还有那把在秀水街出现的斧头，你跟谁借来的神力？”
林枫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松开。
“反正不是太一。”
“你想变成贺息霜那种人吗？”
曹萱语气急促，脸上浮现愤怒，林枫却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突然暴怒甩开了她的手：“不要拿我跟那个王鞍比较！”
曹萱眼神复杂地看着林枫再也没有话。
林枫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去整理了一下衣领，像是在逃避曹萱的目光。
哗~
房门突然被人用力推开，一名军官跑进来满脸焦急地快速道：“林先生，277号基地发生剧烈爆炸，大概率是核武器被引爆，陈司令发布全城警报，需要马上着急人手构建风墙，阻挡可能扩散的放射性尘埃！”
“知道了，我同意他的行动。”林枫拉好衣领转身看向军官，“告诉你们司令，他依旧是金陵的军事负责人，紧急情况不需要等待我的指示。”
军官匆匆离去，林枫一边往外走出一边淡淡地道：“准备向全城讲话，金陵的民众未必喜欢我，但一定会喜欢你。”
曹萱冷笑一声：“林先生，你在命令我吗？”
林枫一言不发走人，他知道曹萱正在气头上，自己什么都不如闭上嘴。
……
江右。
陈守义看着屏幕上传回的画面，无奈地摘下眼镜靠在了椅背上。
在他面前或坐或站十几人，都在紧张地盯着电子大屏。
“孟昌易是彻底急眼了。”
“狗一样的东西，那些都是应对大洋战争的储备，他居然真的敢往南方丢。”
“总参那帮人居然也能坐得住！”
“227号的负责人是蒋廷吧？那个王鞍真是干得出来！”
人群里响起骂娘声，不少人更是眉头紧锁满心忧虑。
陈守义叹了口气，重新打起精神高声道：“加快速度，还有人正在观望，必须在他们顶不住压力之前都争取过来！”
当曹萱在金陵现身的消息传到京都，孟昌易意识到彻底算是大势已去，立刻向金陵所有部队下达了一个疯狂的命令：就地销毁所有武器弹药，导弹全部打向叛军的驻地。
人走不走得掉另，起码不能把武器留给林枫。
现在已经有很多忠诚于旧宫的部队选择了执行这条命令，短短几分钟金陵就发射了数百枚导弹，其中有些是由总参远程操控的，有些则是当地驻军主动发射的。
甚至在发现曹萱的踪迹后，孟昌易立刻下令从227号基地发射杭弹，试图把曹萱干掉。
一枚函就这样在金陵远郊被引爆，孟昌易的疯狂已经到了骇人听闻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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