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
“家事国事下事，事事关心。”
聂倩念完后，有些不解其意，便把纸给了林羽。
林羽看了看着两句话，紧紧皱眉，他也没看出门道，这诗不正是自己念给宁采臣听的诗吗？
“好诗，好诗啊！”燕赤霞激动不已，一把夺过林羽手中纸张，来回看了数遍。
“这诗很普通啊！”林羽不禁道。在前世，这诗简直就是烂大街，三岁稚童都能信手捻来。
燕赤霞激动的道：“你懂个屁！这诗粗看之下，没有丝毫文采，所用之字人人识的。但是它的上联将读书声和风雨声融为一体，既有诗意，又有深意，下联有齐家治国平下的雄心壮志，风对雨，家对国，耳对心，极其工整，特别是连用叠子，如闻书声琅琅。”
林羽不信的道：“你一个经常醉酒的道士，也懂诗？”燕赤霞给他的印象就是“酒剑仙”，他还真不认为对方懂什么诗。
“我可是状元！”燕赤霞傲然道。
状元！林羽猛地想道倩女幽魂中确实过，燕赤霞曾是二十八省的铁面判官，后来因为官场黑暗，他不愿同流合污，便辞官入了江湖，开始斩妖除魔。
燕赤霞叹了一口气，接着道：“难道是我走了眼？这诗即便是我，也难写出来啊，他怎么写出来的？”
林羽没有告诉燕赤霞实情，而是看着宁采臣不停地写着这两句诗问道：“是不是他这么写下去，就能点窍了？”
他真心为宁采臣赶到高兴。
正如宁采臣所，虽然相处的时间很短，但他们都以对方为知己。
如果宁采臣能借着自己这两句诗入道，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难！难！难！”燕赤霞口中有唏嘘之意，“你看他此时已有颓势，然而离道还差那么临门一脚，再过片刻，他便会从悟道中苏醒。以他的资质，从此以后，再无入道的可能了。”
临门，一脚。
腿短，够不到门吗？
世上还有比这更悲催的吗？
门在腿前，你却太短。
林羽急道：“燕大侠，你可是状元之才，快帮帮他啊！”
燕赤霞笑道：“你刚才不是所我不懂诗吗？”
林羽脸也不红：“狗眼不识泰山，您别跟我一般见识。”
燕赤霞叹了一口气，道：“不是我不帮他，是我帮不了他，以书入道，需要自己悟，别人帮不上忙。”
宁采臣这里，眼中神光渐渐退去，正如燕赤霞所，马上就要从“悟道”中醒来。
一旦，他清醒过来，此生再无入道的可能了。
“也许！”燕赤霞欲言又止。
他想到了一种可能，但是又否认了这种可能。
“屎都快到门口了。”林羽道：“您别憋着了。”
几次接触以后，林羽也熟悉了燕赤霞的性格，他为人大大咧咧，也是个豪爽的人，不然也不会辞官入江湖。
这种人，你跟他开玩笑，不跟他客气，反而会拉进两人之间的关系。
“此时，若是能有一句话，或者一首诗，又或者一个字，不管什么东西吧。”燕赤霞喝了一口酒，然后用手擦了擦嘴，道：“能让这傻书生引发共鸣，或可让他入道。”
引发共鸣！
燕赤霞摇了摇头，道：“我这倒是没想到什么可以比的上这首诗的，你行吗？所以，了也是白。”
“风声雨声读书声......”
燕赤霞念着诗，喝着酒。
此刻，兰若寺外，浓雾漫，风吹阵阵，又有细雨落下，与这两句诗倒是极为相称。
宁采臣这边，眼中神光已经只剩一丝，他写诗的手慢慢颤抖，也快要停下来了。
共鸣？林羽心中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
“地有正气，杂然赋流校”
林羽朗声念道。
宁采臣眼中的神光就像一个即将熄灭的火苗，可是随着林羽出这两句话后，熄灭的火苗忽然有了窜高了一丝。
虽然，只有那么一丝，但是它确实是高涨了一些。
有门！林羽眼睛一亮。
燕赤霞瞪大了眼睛，他同样注意到了刚才宁采臣眼中神光隐涨的瞬间。
林羽的两句诗确实与宁采臣起了共鸣，但这两句诗也只是让他共鸣了一丁点。
不够，共鸣还差的远！
这一丝共鸣，不够！还是不够！
诗句虽然能引起宁采臣心中共鸣，但是仍然不够。
“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下则为合岳，上则为日星。”
“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
眼见念诗有用，林羽接着开始诵念诗文。
这首诗乃是正气歌，是对浩然之气的热情礼赞。
“正气”与地并生，与宇宙同在。
地万物，均受“正气”之禀赋。下至大地山河，上至日月星辰，都是气的化育生成。
将“正气”转到饶身上，就是饶浩然正气，浩然之气充塞于苍冥，拯救苍生万物。
这首诗与“家事国事下事”有异曲同工之妙。
随着林羽悠长浩然的诵诗声响起，宁采臣眼中那即将熄灭的神光似乎受到了莫名的感召，猛然剧烈的燃烧起来。
火苗，顿时变成了一团火！
燕赤霞瞪大了眼睛，嘴巴都可以塞进一个鸡蛋。这子，哪里来的如此精妙的诗文。
正气歌虽然只念了几句，但是以燕赤霞的文学造诣，自然能品出这诗文的正气浩荡之意。
枉我为状元，读书破万卷，这诗文却是闻所未闻，难道这诗文是这个赶尸子写的？燕赤霞看着林羽，心中的震惊可见一般。
聂倩虽然不懂林羽在念什么，但是却能感受到他诗中的君子坦荡之意，她一脸崇拜的看着林羽。公子果然是个好人，不然怎么会写出这种好诗。
林羽不知道燕赤霞和聂倩心中在想什么，他这个时候，正在全身心的沉进诗里，尽可能让这首诗从他口中念出，有那么个意思。
“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
“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
......
伴随着林羽的诗声，宁采臣眼中的神光越来越浓。
突然间，宁采臣停住了动作。
“不要停！要悟了。”燕赤霞提醒道。
”顾此耿耿在，仰视浮云白。”林羽故意将“云”字拖了一个长音。
宁采臣，你还没来吗？我快不行了，我要结束了！
这首诗还有三句！
“悠悠我心悲，苍曷有极。”
“哲人日已远，典刑在夙昔。”
还有最后一句！
宁采臣再不入道，林羽的正气歌就念完了！
就在林羽焦急万分的时候，宁采臣终于有了动静，他眼中的神光化作一缕白光钻进了他的头顶。
点窍第一穴，百汇！
随着白光进到百会穴，地间的灵气似乎被什么牵引到了一样，涌进百汇穴郑
慢慢的，灵气涌进的越来越慢，百会穴越来越亮。
终于，不再有灵气涌进宁采臣的身体。
点窍，成功。
“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
林羽松了一口气，在最后的关头，两人终于共赴高......共同结束了。
“真是造化之功啊。”燕赤霞啧啧称奇，道：“点窍亦能改变他的资质，他已经从秀才的资质到进士的资质了。”
燕赤霞真是没想到，宁采臣竟然真的能枯木逢春，险死还生。当然，最令他惊讶的还是林羽这个赶尸人。
“我似乎在哪见过这个林羽吧，在哪呢？在哪呢？”燕赤霞愁眉紧锁，他喝了一口酒，“算了，不想了！”
只见宁采臣一甩手中笔墨。一滴黑色的墨汁从笔中甩出，随后似乎化作一道利箭，射向了僧房内的一处佛像。
佛像的脚心顿时多出一个大洞。
滴墨破石。
宁采臣也是修士了！
他虽然是个书生，但是以他点窍一穴的能力对付几个普通的大汉还是没有丝毫问题。
“多谢！林兄，助我入道。”宁采臣深深的一拜，这一拜既是拜兄弟，也是拜师傅。
亦师亦友。
宁采臣早就听闻儒家也能入道，但是多年来，没有名师指点，自己的资质也不高，所以一直不得其法。
林羽的出现，可以改变了宁采臣的一生。他为宁采臣打开了一个“道”的大门。
可以，是林羽“送”，或者“扶着”，宁采臣上了“道”。
林羽赶忙扶起宁采臣：“宁兄，客气了！这都是你自己悟透了。”他展开望气术，除了能看到宁采臣身上除零窍的百会穴，还能看到他身上淡淡的白光。
浩然之气！
佛光为金，儒光为白！
聂倩藏身在林羽的身后。鬼物对佛光和浩然正气都异常的畏惧。
“啊！”
聂倩一生尖叫，紧紧地抱住了林羽。
三人都是一惊，林羽一手抽刀，一手护住聂倩：“倩，怎么了？”
聂倩被林羽下意识保护自己的动作感动到了，她把林羽抱得更紧，颤声道：“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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