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尘缓了好一会，终于点头，算是认可了隋安。
就冲那个姓孟的婆娘，这个人才必须收下。
至于什么三姓家奴，那都不是事，陆府最不缺的就是坏种。
好歹是个司科老人，见多识广还消息灵通，这就够了。
只要这隋安不是生反骨，他在位期间能一心一意，他也就不打算换人。
至少在见过那姓孟的婆娘前，不能换。
没再耽搁，陆尘问起了正事。
一番了解后，他对司科也大致了解。
司科有上百人，一半都是跟踪上星象，时刻关注分管星空的群星走势。
这些人算是一线员工，每在司台上吹冷风，风雨无阻，昼夜不停。
另一半则是后勤，有的进行国运推演，文测算，有的联络和沟通各科和进行统计报表等。
这些人和整个钦监里的构成相同，有的是世袭，只学习文历算，被称为“文生”。
还有的是祖上便从事与文、历算、占卜、堪舆诸事相关的阴阳户，他们也被称作“阴阳人”。
当然，放在外界，那就是红白喜事常见的阴阳先生。
剩下的人则出自方士一脉和佛道两派。
佛道占多半，方士…就陆尘一个。
整个钦监，就剩了他自己。
据隋安，以前的钦监司科，大部分都是方士，更有一个超级方士领袖统领。
可一年前，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血腥杀戮过后，钦监再无方士。
而且顺景帝下令，以后的钦监也不能有方士。
听到这里，陆尘不由感慨。
“幸好有个正隆啊！”
至此，他算是彻底了解司科的运作模式。
通俗来，这就是个讲迷信的文观测站。
综合来，就是啥事没有，只要会忽悠，能让别人信就校
想到此，陆尘对上差点卯也没什么抗拒了。
退休还要去老年活动中心呢，他这么年轻，总不能在家里躺着！
这个班就不错，是个吹牛打屁就能赚钱的开心地方啊！
摇了摇头，陆尘继续问道。
“这里面的人呢，都有复杂关系？”
到这，廖昌也知道是重点，急忙正色起来。
“大人，自从廖昌死后，普惠和青玄便被调了过来，从此这里分成三派。
一派是佛系，领头的是秃驴普惠，另一派是道系，领头的是牛鼻子青玄。
还有一派是廖昌以前的部下，他们姥姥不亲，舅舅不爱，都被派去司台观察象了。”
呃！
司台是上京第二高的地方，总高48米，只比皇宫里的敬塔低一米。
在那么高的地方吹冷风，还是屁事没有地仰头吹？
太惨了！
这是专门吃西北风的职位啊！
青玄和普惠挺有手段，或者是那两个教派势力太强了…
从普惠和青玄的调任时间来看，陆尘猜出了其中的猫腻。
这其中有李淳罡的影子。
打发了隋安，陆尘也懒得去想。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下面的人都规矩点，他也不会故意去为难谁。
可想归想，总有些不开眼的。
眼看着快下差了，普惠和青玄不约而同地来了。
两人很客气地明了来意。
“阿弥陀佛，监副大人，李监正要求尽快测算出陛下大婚的吉日，但僧法力有限，请求增派更多僧人进行人交感！”
人交感？
那玩意能感应到七仙女下凡，还是感应到老母鸡下蛋？
吉日那玩意张口就来，整这幺蛾子，不就是想往司科塞人吗！
“无量尊，大婚之日要绘制机图，一百零八星宿多流星闪逝，机莫测，需诸多道友前来辅助，望大人恩准。”
绘星图可以，但流星闪逝你也能画出来吗？
流星雨啊！
这事别你脑袋上的两灯泡，就是人手一台文望远镜也没卵用啊！
还是想塞人呗。
那么，这两人是在打擂台，还是在给他出难题？
陆尘突然笑了，很随和地道。
“都是正事，而且是你们第一次开口，必须大力支持，我全都同意了。
来多少人你们随便定，就算李监正那里通不过也没事，我可以亲自去求皇上，毕竟事关他大婚，绝对马虎不得…”
如此慷慨，让普惠和青玄都愣住了。
这事他们也不是没和李淳罡过，可全都被否了。
谁想到，陆尘竟然想也不想，这么痛快就同意了。
这人不是传闻挺流弊吗，心机深沉手段狠辣，大臣们都吓坏了，可现在怎么看都像个不谙世事的二傻子啊～
“阿弥陀佛，多谢上官体谅，僧这就去计算人数。”
“无量寿佛，贫道也去测算！”
两人似是怕陆尘反悔，当即就要离开。
却听陆尘道。
“慢着，这事不用算，明日上差时你们直接带人来，有多少要多少。”
好家伙，这也太好话了，满满的信任啊！
两人脸上全是欣喜，还有装出来的一点点感激，正要道谢，陆尘再次道。
“但是有一点我要声明，司科不养闲人，陛下大婚时我也要炼制大量丹药，所以你们叫来的人不论佛道，都要会使用丹炉。”
“到时候每人听我号令，先帮我炼制一炉丹药，再去做其他事！”
炼丹，这附加条件很奇葩啊！
两人都很警觉，仔细思索着陆尘的用意。
方士最擅长炼丹，可整个钦监只有陆尘一人，想炼制出大批丹药，完全不可能。
那么陆尘若是真的想要在皇上大婚时一鸣惊人，把丹药当糖球发给宾客，这做法的通。
青玄沉吟片刻，点头应允。
“无量尊，大人请放心，我道门涉猎极广，炼丹之术虽不如大人精深，可照本宣科还是可以的。”
着他看向普惠，冷笑道。
“可惜某些僧人就不一样了，他们只能先圆寂，才能产出些丹丸舍利！”
这话没毛病。
活的道士拼强弱，死的和尚辨高僧，舍利才是高僧的象征。
这是有科学依据的。
坐的时间长了，结石就多，佛法自然精深无比。
普惠却是面色愠怒。
“牛鼻子，大人的分明，是使用丹炉听大人号令，懂得生火煮饭的人都能做得！”
两人斗鸡眼似地离开陆尘的厅堂，急匆匆地出了钦监。
陆尘只给了一晚上的时间，他们必须尽快准备。
至少要多弄些丹炉，才能让更多僧道入职钦监。
可他们却不知道，陆尘挖了好大一个坑，就等着他们叫同伙来送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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