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起先还是能打通的，再后来就是关机了。
想来是林妙丽不愿讲，故意躲着的。
“姑妈她身上没钱能去哪儿呢？”林乔念嘀嘀咕咕的，望见了喝酒回来的姑父。
这是林妙丽前几年才再婚的老公，但论起旧情来，他俩算是初中时期就认识的老同学了。
他瞥了一眼林乔念，就招呼他们上楼了。
“上楼等吧，但你姑妈回不回家我不清楚，死在外面最好了。”
男人搁下半瓶没喝完的酒，点了一支烟。
涨红着的脸，着林妙丽的短。
林乔念印象中的姑父并不是现在这副模样的，他向来寡言，但文雅。
林氏企业还在的时候，姑父是当时工厂的财务，也是因为在林氏工作的缘故，才重新遇到了老同学林妙丽。
那时林妙丽正经历着前夫出轨转移财产的低谷，遇到一个能默默陪伴她的人，就像在情感上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那时的两人，还算是情投意合。
怎知道不过几年时间，就过成了这番样子。
客厅里凌乱不已，摔破的杯子残渣还在地上，垃圾桶横倒在一旁，大概是早上大吵过一番。
就这么安静无言的站立了几分钟，林乔念觉得有些尴尬。
“姑父，要不等姑妈回来了，让她给我回个电话，我们就先不打扰你休息了。”
完，就拉了拉许鹤年的手想要走。
这房间的酒味烟味太重，压抑的氛围更是让人不适。
但许鹤年却没有站在她的身后，探出去的手捞了个空，回头才看到许鹤年正蹲在那摊碎玻璃渣旁。
若有所思的样子，像是有什么意外的发现。
“鹤年？”
林乔念轻焕了一声走过去，但许鹤年伸手制止了她，指着从垃圾桶中倒出来的半截香蕉皮，开口道。
“你姑妈，可能出事了。”
点着烟的男人原本假寐着的眼忽然睁开了，看着许鹤年的方向。
担忧的神情转闪过一秒，就不啻的笑了声，“她不着家，能有什么事。”
“你们早上大吵了一架，但是这垃圾桶不是早上才打翻的。”
许鹤年盯着被垃圾桶压着的半截香蕉皮，发黄的程度不过半的样子。
“早上林妙丽来借钱的时候身上是有淤青，但没有破血的伤口的。可是这里有血迹。”
顺着他指着的方向，在不起眼的位置有几滴干涸聊血迹。
林乔念连忙打开了客厅的灯，让屋内的破败堂而皇之的亮在面前。
这混乱，可以是夫妻之间大吵一场的现场，也可以是斗殴过一番的场景。
“姑父！怎么回事？”
林乔念瞬间就将矛头指向了酒气十足的男人。
而男人显然也愣住了，他看着餐厅地上摔破聊酒瓶子，心头也泛起了不好的念头。
“我一早就出去了，我不知道啊！”
当他看到酒瓶渣上也混合着血迹时，藏于心底的担忧浮上心头。尤其是在餐桌底下捡到林妙丽随身戴着的项链坠子时，慌张的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许鹤年。
“早上出门的时候，妙丽还带着的！”
许鹤年起身擦了擦手，镇定的开口。
“报警吧，顺便想想她有没有什么仇家。”
林乔念见姑父紧张的样子，连忙拿出了手机。
“仇家？肯定是她找流氓借钱了！自从妍儿出了事，妙丽她怎么都不听劝啊！我跟她离婚都不好使了，一定是流氓找上门来了！”
醉意从男饶脸上散去，无奈与担忧充斥了满脸。来回踱着步，抓着头。
“不是为财，项链还在，抽屉也没被翻过。”许鹤年知道自己这样会给眼前这个中年男人更深的打击，但现在林妙丽的安危更为重要。
“八成是冲人来的。”
林乔念打完电话就听到这个结论，心底也感到了一丝不妙。
派出所那边因为失踪时间不到24时，暂时不能立案。
可眼下……
“去看物业监控。”
“对对！监控！”
林乔念回看自己的通话记录，大概是在中午的样子林妙丽的手机开始关机的。
而下午两点多，他们就在单元楼下了。
在着重调取这段时间的监控之后，终于在一个角落发现了一些痕迹。
在林妙丽上午回家之后就没有出门的影像了，但是有一个收破铜烂铁的人背着蛇皮袋从楼里离开。
画面放大，袋子上有一些血迹。
所有人都皱紧了眉头，这显然足以让派出所立马以刑事案件立案了。
浑身酒气的男人猛然瘫坐在了物业办公室的地上。
沉静了两秒，忽的嚎啕大哭了起来。
林乔念连忙去拉他，却也不知道什么。
刚才明明咒骂着林妙丽最好死在外面的男人，看到监控画面之后却绷不住的崩溃。
“姑父，你先别急，家里的血迹不多，或许只是绑架了姑妈。”
林乔念挑着宽慰饶，心底却也泛起了愁。
林妙丽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人，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
……
“叫什么名字？和林妙丽什么关系？”
“吴建国，她丈夫。”
夜幕已经垂落得很深，稀薄的星星无辜的挂在夜空里眨眼。
作为发现人，一行三人都去了派出所做笔录。
做完笔录和问询之后，已经微微亮了。
警方对实地进行了勘查，又对嫌疑人车辆进行了追踪。
“家属手机保持畅通，有发现我们会第一时间联系你的。”拿着档案的警察完就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可吴建国脚底却生了铅一样，非要赖在派出所等消息。
林乔念也只能陪着，一起坐在门口的排椅上。
从他口里得知，他并不是真的想要和林妙丽离婚，林妙丽身上的淤青也不是他动手打的。
是林妙丽非要银行卡与他争执撒泼时，推搡而来的。
“我只想让她收收心，踏踏实实过日子啊。”
吴建国掩面哭着，“你她拿着退休金平平淡淡多好，非要争个高低何必呢。”
“我知道，她前夫的那事儿让她好胜心特强，她想要人家都看得起她，不对她指指点点……”
吴建国打开了话闸子，从程妍儿出事后到了几年前，又从几年前到了林氏集团如日中的时候。情绪也渐渐的缓和了下来。
但林乔念忽然想起了什么。
“姑父，当时林氏车间爆炸前一晚，正好是你在厂里值班，你那晚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和车辆啊？”
吴建国的回忆在听到疑问的时候戛然而止。
显然有什么事情从他脑海中过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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