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上面催的急，快点做吧！”
经理也愁，他更是压力山大。
徐昌旭没有办法，只能一口饮尽浓咖啡继续钻进代码程序的海洋里。只不过他担心要是这样下去，还没等把梦瑶娶到手呢，自己就要变成了秃头老头了。
到了晚上，下班之后的顾莞从超市简单的买了一两样吃的东西，便回家了。
房间内装修都是当时许夜按照她喜欢的风格装饰的，墙上都纹画着各种各样的动漫图案，各种治愈的卡通动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进了哪个幼儿园。
婚房是这样的，顾莞自然是开心。
她走到客厅，随手拿了一个毛毯坐在地上，正准备打开牛奶喝几口，手机里就响起了视频通话的声音，
顾莞迅速拨弄了几下凌乱的头发，擦了擦嘴角，点开了接听键，
“今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顾莞看许夜在那边的显示，等了半人影一动不动，一看就是卡了。信号这么卡，还非得打视频电话。
许夜着急地把手机在举高摇了摇，看顾莞的画面动了，立刻又恢复了笑脸，看着顾莞激动道，
“顾莞，我给你看看我们这儿的星星！”
还没等顾莞话，屏幕就已经映出零点繁星。晴朗的夜空下，星星一闪一闪的格外耀眼明目，没有大城市的灯光胡乱掺杂，也没有任何人来阻断他们之间的隔空约会。
顾莞跟许夜欣赏着同一片美丽的夜色，自然是觉得幸福。
“哇塞，你们那儿也太漂亮了吧，我也想去。”
“我奉劝你，你可别一时兴起，想来就来啊。”
“怎么，怕我去啊，你是干了什么坏事吗？还是有孟伊凡在那边，不用我陪你！”
自从孟伊凡从学校毕业，可谓是许夜去哪儿她就去哪儿。虽然是实在忍受不了许夜对自己分手终于同意了许夜一拍两散，但也还是许夜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甩也甩不掉。
不过这也没什么大问题，森林救援队不缺女队员，孟伊凡就在山下的救助通讯所工作，工作管理的大致内容也就是有什么急情通知他们一声。别的，可以是丝毫没有交集。
听见顾莞又要误会他跟孟伊凡，许夜马上就急了起来，连最主要的繁星也顾不得直接用屏幕怼着自己的脸，表情傻傻的委屈真诚道，
“哪有，你想太多了。就是我们这里太偏僻了，你一个人来我怕你不安全。”
“哎呀，放心吧。我在医院工作得好好的，干嘛要去受罪看你。”
顾莞自然是没有那么心眼，那些话也都只是逗逗他而已。只不过自己住在一个大房子里，无聊死了。
许夜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机械表，看着屏幕那边面容有些憔悴的脸道，
“你吃过晚饭了吗？”
“吃了～”
顾莞下意识的躲避许夜的视线，她哪敢告诉许夜自己买了一瓶奶一袋面包来作为晚饭。要是让他知道了，还不得骂死自己。
“你要好好吃饭，不要偷懒知道吗？”
“知道了，你在那边肯定很忙吧，你也不用担心我，注意休息。”
“嗯，放心吧。那我先挂了，这边信号不稳定。”
“拜拜！”
挂断视频的顾莞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看着屏幕前视频通话已结束的显示画面，顾莞也不忍心从上面退下来。
谁能想到没了孟伊凡在中间挡着，她跟许夜的感情还是那么难，难到相隔十万八千里，难到通话信号都难以维持稳定。
夜深人静，窗外本奔腾不息的阵阵车流声都已经消失匿迹，已经凌晨两点多，城市的睡眠时期算是真正来到。
“叮铃铃～叮铃铃……”
清透地电话铃声响彻在昏暗的房间中，睡得迷糊的顾莞拿起电话接了起来，她的语气很烦躁，毕竟感觉自己才睡着没多久，又被这突如其来地电话铃声吵醒。
“喂，谁啊？”
“是我李予哲，顾莞这么晚了，真不好意思打扰你！”
“哦，李大哥，怎么了，这么晚什么事？”
一听是李大哥的声音，顾莞才算是打算揉揉眼睛清醒了些。李予哲的语气很着急，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我妈心脏病又犯了，本来在玉城那边医院治疗的差不多，可今早病情又迅速恶化，那边医院治不了，我只能把她转到边洲市医院，可病床位置没有了，我想起你也在那边工作，能不能帮我通融一下？”
“周婆婆什么时候又住院了，你怎么都没跟我？李大哥你先不要着急，我现在就帮你问问！”
顾莞挂断电话又接着给刘主任打电话，她也没功夫犹豫这么晚给别人打电话会不会打扰别人，她只知道周婆婆对她来是一位非常重要的人，她绝不能失去她的周婆婆。
“喂，春华姐姐！”
“丫头，你要疯也得看看现在几点了好嘛，你老姐姐我也得睡觉不是？”
“我这里有急事，我这里有一位病人，但现在医院住院部没有空床位了，她对我非常重要，你看能不能给帮忙找找，哪里方便能加一张床？”
“这样啊，我试着问问吧，看你这么着急的份上。”
刘春华之所以这么快答应，是她手里本来就攥着几个空床位的名额，本还想着医院床位这么紧缺，到时候有病人没位置可就不好办，这不现如今不就派上用场了吗。
周婆婆还能勉强走路，被李予哲架着走在医院走廊里。
顾莞安排好了床位以后，就急着去找李予哲。当她匆忙跑到周婆婆面前时，忍不住地眼泪又要涌出眼眶。
以前在她心里，周婆婆总是一副笑面，身子骨硬朗，总有一股用不完的力气。脸上洋溢着慈祥地表情总是能给人一种舒服安心的感觉。如今脸上瘦弱的只剩下一层皮，浑身上下的骨节纹路明显，真可以用皮包骨来形容了。
“婆婆！”
周婆婆已经听不清顾莞的话，只能紧紧拉住顾莞的手，手掌苍老且没有温度。
“顾莞，先带我们去找床位吧。”
顾莞没发现，李予哲的眼睛早都已经哭红，嘴边的胡茬都已经冒出了尖，像是许久都没来得及照料。堂堂一个人高马大的城市精英律师，却也有这么沧桑的一面。
“好，先去床位，婆婆来，我扶着你。”
把婆婆安排好，见婆婆已经安心睡去，顾莞拉着李予哲从病房内走出来，迫切问道，
“婆婆什么时候犯得病，好好的怎么会犯病呢，上个月我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身体状况还很好呢！”
“都怪我，这些都怪我。”
李予哲靠在一旁的门框柱子上，用双手用力的搓着脸。本惨白的脸色被他来回搓按的通红，也不见他停下。
顾莞看见他这样难受，也不好意思强行逼供，她缓缓地问道，
“怪你，你怎么了？”
“我妈给我介绍一个结婚对象，我这么大岁数为什么还不找媳妇，她着急，但我并没有要结婚的打算，我就跟她大吵了一架，了些不该的话。”
“把她气的心脏病犯了。”
顾莞现在心里真的就想把李予哲揍一顿，周婆婆这么对他可不都是对他好。不的，李大哥的年龄都远远超出了结婚的年纪，婆婆岁数都那么大了，肯定想着自己的儿子身边能有个会照顾他的女人。
“李大哥你也真是的，怎么就不想结婚呢？哄婆婆开心难道不是最重要的吗？”
“是，我妈开心，身体健康当然重要。可我并不想随便找个人过完余生。”
李予哲的这些话，让顾莞一时无言以对。
人山人海中，每都有人互相擦肩而过。有人，饶一生中会遇到2920万人，两个人相爱的概率仅仅有0.000049，喜欢上一个人是概率的事，所以会是怎样的一份缘分，才对得起一个饶日夜等待？
“我就很羡慕你啊，毕竟还有人给你催婚，管你。”
顾莞看着在病床上躺着静静呼吸着的周婆婆。她多么想再次像一个女生一样依偎在母亲怀里，跟母亲着父亲的坏话，他今背着母亲抽了多少根烟，明又偷着喝了多少酒……
这些都是顾莞现在遥不可及的东西。父母离婚了，各奔东西，只是偶尔给她打一通电话，互相寒暄几句，再几句有的没的，就无话可了。
虽然至少还有联系，但这种冰冷的程序感情顾莞不想要。
李予哲叹气，他仔细反思，似乎自己的这种坚持，到头来是错的，人本来就应该大度为别人多考虑不是嘛。
顾莞特地从医院楼底下的咖啡厅给刘春花买了一份她平时最爱吃的巧克力榛子蛋糕，另加了一份冰咖啡，送到了她的办公室。
咚咚咚！
她敲了三声门，侧出头看向办公室内正坐在办公桌前用电脑打着病单的刘春花。
刘春花瞥了她一眼，手指继续在电脑键盘上打着，她道，
“现在才想着来谢我啊？”
“哎呀，事情不是挺多的嘛，春花同志不要生气，呐，我给你买的蛋糕，还有冰咖啡，慢慢品尝吧～”
“算你还有点良心。”
刘春花从顾莞手中接过东西，先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她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病历单子，递给了顾莞，道，
“你看看吧，虽是学中医的，但这些选修课你也学过，应该能看得懂。”
“冠状动脉狭窄，心力衰竭……”
顾莞越看越不敢看，她直接把单子扣着放在了刘春花的办公桌面上。
“丫头，你听我的，这种情况还不如让病人回家，少受几罪。”
“不会的，婆婆会好的。”
顾莞根本没有心思去听刘春花的话，她只知道周婆婆对她好，她也要竭尽全力。
徐梦瑶本来已经瘫倒在床上，被这一整的工作累的半死不活，突然接到徐昌旭打来的慰问电话，感觉到了很大欣慰，她闭着眼睛接道，
“旭旭，你那么忙着写程序怎么有功夫给我打电话啊？”徐昌旭这个男人要是真正犯起贱来可真是贱得没边儿。
“瑶瑶，我可太想你了，想你想得投发都秃了！”
“哎，为了你自己的幸福你可得挺住，别秃，要不然，我就不要你了。”
“啊，你这么可就是对不起我了，我对你多专一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嘛！”
“好了，不闹你了。顾莞那丫头这些都在干嘛，怎么一点音信都没有？”
“她啊，她现在正伤心着呢，都快疯了。你知道那个她打工过的水果摊吗？”
听见顾莞不好的消息，梦瑶从床上做起来，走到客厅倒了杯水，继续问道，
“知道啊，怎么了？”
“那个对她挺好的周婆婆现在住进了她们医院，听是心脏病晚期，都心脏衰竭了，人家医生都没救了，只有她在坚持。”
“那肯定的，周婆婆对她那么好，她肯定不愿意放手。”
“嗯，也是，毕竟顾莞这丫头是个挺重情义的人。”徐昌旭也忍不住感叹。
没想到自己一出差，顾莞就遇到了这样的难题。这丫头也是真难，身边也没个人能照顾她，父母也没了踪影，许夜工作也离得远远的，能帮她的也只能是徐昌旭了。
“旭旭，我大概还有一个星期才能到家，这段时间，你就多去看看顾莞，别让她太累。”
“好，我知道了，你照顾好你自己。”
成年人之间总是在为各种生活压力奔波，没有什么时间腻歪在情情爱爱上，所以学生时代的爱情是最让人向往的。
没上几句话，就不得不挂断电话。
因为李予哲律所那边手头上还有一些重要案子待他回去处理，不得不回去，顾莞就来接班。
顾莞捧着一罐鸡汤，坐到周婆婆床边的椅子上。她听着婆婆颤抖的气息，见周婆婆睡得正香，她不忍心叫醒。
索性顾莞拿着棉签，蘸着炖了好久的鸡汤在婆婆干裂的嘴唇上涂抹着，她想着，反正也是保证嘴唇湿润，倒不如来点儿有营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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