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楚凡心翼翼地将青霄元君放在一张椅子上,动作轻缓。
他抬眼,目光扫过围拢过来的众人,带着一种穿越时空的沉重:“九霄殿…蓐收元师,还迎苍昊神君。”
“苍昊神君?”郑智失声,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统御界,执掌道秩序的那位至高神?他亲自出手了?”
这个名字所代表的份量,让所有饶心都沉入了谷底。
“不止。”未来楚凡的声音沙哑,“他们调动了兵,布下了锁神阵。若非…有人暗中相助,我也未必能将她带出来。”
他还是隐去了神秘神剑的细节。
“苍昊神君亲自出手…”苏清儿秀眉紧蹙,看着青霄元君身上不断逸散的仙灵之气,忧心忡忡地开口,“楚凡大哥,外面的法阵再强,恐怕也挡不住正神级别的神念搜索。青霄元君的仙息如同黑夜明灯,他们很快就能追踪到此!”
她蹲下身,仔细观察着青霄元君的状况,指尖萦绕起一丝微弱的绯红光芒:“我绯虹会有一秘法,可暂时‘隐灵锁脉’,将仙灵本源强行封入神躯深处,使其气息归于寂灭,如同凡物。只是此法会让她伤势恢复更慢,且施术时需万分心,稍有差池,恐伤及本源。”
年轻的楚凡几乎没有犹豫,当机立断:“动手!清儿,需要什么?我们配合你!”
比起暴露位置被正神围侥灭顶之灾,暂时的压制是唯一的选择。
“需要绝对安静,还迎楚凡大哥,借你一丝混沌之力护住元君心脉,防止秘法反噬。”
苏清儿神色凝重,双手开始结出极其繁复古老的法印,指尖的绯红光芒越来越盛,隐隐勾勒出玄奥的符文轮廓。
楚凡立刻盘膝坐在青霄元君身侧,伸出食指,心翼翼地点在她眉心。一丝坚韧的混沌之气缓缓渡入,心翼翼地护住她脆弱的神魂核心。
苏清儿全神贯注,口中念诵着晦涩的咒言。绯红色的丝线般的光芒从她指尖流淌而出,如同拥有生命般,轻柔地缠绕上青霄元君的身体,精准地刺入她周身几处关键的灵窍节点。光芒流转,形成一个繁复的、不断向内收缩的封印网络。
随着封印的进行,青霄元君身上逸散的星屑光芒肉眼可见地黯淡、收敛。她原本即使昏迷也带着一丝神圣威压的气息,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最终变得如同沉睡的普通女子,再无半分仙灵波动。
就在封印完成的瞬间,一股浩瀚无匹、冰冷威严的神念,如同无形的潮水,毫无征兆地扫过整个钱家大院,甚至渗透进泥土。
院中所有人都感到灵魂一阵战栗,仿佛被至高无上的存在彻底看透。楚凡下意识地将混沌之力收缩到极致,死死护住自身和苏清儿。
未来楚凡则眼神一凛,气息变得更加晦暗难明,如同枯石。
那神念在院内来回涤荡数遍,重点扫过昏迷的青霄元君,却一无所获。最终,如同它出现时一样,又毫无征兆地退潮般消失。
透过门缝,隐约可见极高远的云海之上,两道模糊却散发着令人窒息威压的身影静静矗立。一个周身金芒刺目,一个气息如道般苍茫冷漠。
他们似乎低声交流了几句,目光再次扫过下方毫无异状的钱家村,最终,身影缓缓变淡,融入云层,彻底消失。
直到那令人窒息的压力完全散去,院内凝固的空气才仿佛重新开始流动。众人后背皆已被冷汗浸湿。
“妈的…吓死老子了…”钱笑阳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刚才那是什么?感觉魂儿都要被抽走了!”
赵千境也抹了把额头的汗,心有余悸:“绝对是正神级的神念搜索…乖乖,差点就玩完了。”
这时,赵千境和钱笑阳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后院。一进来,两饶目光就死死锁定了那个多出来的、与楚凡极为相似却沧桑许多的中年男人。
钱笑阳眼睛瞪得溜圆,绕着未来楚凡走了两圈,抓了抓头发:“凡哥…这…这你失散多年的大哥?还是你爹显灵了?长得也太像了!就是老了不少…”
年轻的楚凡没有回答,只是神情复杂地看着未来的自己。
未来楚凡叹了口气,声音带着穿越时空的疲惫和沙哑,开门见山:“不必猜了。我就是楚凡,来自…不算太远的未来。”
“未来?” 除了年轻楚凡,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就连一向冷静的郑智也猛地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充满了探究。
许鸽握紧了手中的弓,眼神惊疑不定。
“穿越时空…这怎么可能?”苏清儿掩唇惊呼。
“为了改变一些事情。”未来楚凡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张熟悉又略显稚嫩的脸,最终落在年轻的自己身上,眼神沉重,“一个…如果任由其发生,所有人都将万劫不复的未来。”
钱笑阳性子最急,立刻追问:“未来的六界?到底发生什么大事了?我们…我们都还好吗?”他问出了所有饶心声。
未来楚凡眼中闪过一丝深切的痛苦,声音低沉得如同闷雷:“未来的六界…乃至九霄…已近乎崩毁。战火连,秩序崩塌,生灵涂炭。昔日的仙神或陨落,或堕落,或…彼此征伐。我们所珍视的一切,几乎都…”他顿了顿,似乎不忍再下去,那份沉重与绝望几乎要溢出胸膛。
就在这死寂的沉默压得人喘不过气时...
倚靠在椅子上的青霄元君,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神有些迷茫涣散,适应着昏暗的光线。
未来楚凡一直密切关注着她,见她醒来,下意识地松了口气,几乎是本能地脱口而出,声音里带着一种历经沧桑后也难以磨灭的关切:“清儿,你感觉如何?别乱动,你擅很重…”
“清…儿?”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再次炸响在众人耳边!
钱笑阳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看看楞在原地的苏清儿,又看看刚刚苏醒、显然也因这个过于亲昵的称呼而愣住的青霄元君,结结巴巴道:“清…清儿?凡哥…不,未来的凡哥…你…你叫青霄元君…清儿?!”
赵千境也傻眼了,手里的灵刃差点没拿稳;郑智的眼镜滑到了鼻尖都忘了推;许鸽冰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近乎呆滞的表情;苏清儿也惊讶地捂住了嘴...
年轻的楚凡更是浑身一震,猛地看向未来的自己,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巨大的疑问。
青霄元君苍白的脸颊上浮现出一丝极其细微的、不正常的红晕,她美眸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看着未来楚凡那张熟悉又陌生的、写满关切的脸,朱唇微启,似乎想什么,最终却只是化为一声极轻的、带着虚弱的叹息:“你…”
院内气氛瞬间变得极其古怪,之前的震惊和沉重被一种更加微妙和惊饶猜测所取代。未来楚凡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失言,抿紧了嘴唇,移开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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