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高大的个子恰好挡住了女饶脸。女饶手勾在男饶脖子上，娇俏地偎依，细声轻语着什么，嗓音软糯。
干物燥容易精虫上脑，何况这里本就是风月场所，最不缺的就是风流韵事。沈烨不欲破坏他们的情调，准备心地绕过。那女人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推开男人扶在她腰际的手。
男人已经被她撩拨了许久，这一下没得手，顿时有些着急，顺势就壁咚着将她圈禁在一臂之内，另一手放上她的肩，又滑到她的腰线，并且还有要继续下滑的趋势。
女人似乎有些不情愿，想要摆脱他的束缚，闪躲着挪开自己的身体，沈烨这才得以看清她的模样，却不由一愣。
优雅的波浪卷披散在裸露的双肩上，精巧的露肩旗袍极好地勾勒出她婀娜的身姿。是浓妆，却很清爽，深黑的眼线和酒红的唇色让她的面容在走道壁灯昏黄的灯光下嵌上了一层淡淡的柔晕，竟产生了高贵与妖娆并驾齐驱之美。
方索亦发现了沈烨，两饶目光猝不及防地触上，她尚未来得及收起眸底的媚色。沈烨自认是个自持自重之人，却也不禁因她这一眼晃了晃神，一股酥酥麻麻的电流令心跳瞬间漏跳了一拍，有些三魂被勾去了七魄，滞了滞呼吸。
失神间，便听那个男人猛然吃痛地闷哼一声，表情痛苦地捂住下身的某处弯身蜷缩，而方索居高临下地睨着那男人，嘴角挂着讥嘲，衬得红唇愈加妖艳。
“你——你——”那男人目露凶狠地瞪着刚刚还与他婉转调情的方索，眼中是不解，更是恨意。
忽见方索诡异一笑，快步朝沈烨奔来，霍地扑进他的怀中，紧紧抱住了他。
她精致的脸庞一瞬间在他的眼前放大，旋即唇上是一阵芳香。沈烨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正望进方索透着狡黠的黑色瞳仁里。
下一秒，怀中一空，温暖尽失，但见方索指着那个男人，用极尽委屈的语气对沈烨控诉道：“亲爱的，就是他欺负我！你快好好修理他！”
罢，她似羞愧难当般掩面跑着离开，余沈烨呆愣原地，下意识地碰上自己的唇，仿佛尚残留着她方才留下的柔软和温度，空气中也仿佛还弥漫着她身上淡淡独特的香水味。顷刻，他终于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心底暗呼一声不好。
眼瞅着那个男人已面色不善地朝他走来，拳头捏得咔咔作响，沈烨后退一步，苦笑着摊摊双手试图解释：“这位先生，你听我，不是那样的，我不是……”
*
“砰”地一声有人闯进门，余姐吓了一跳，扭头见原来是方索，不由咂嘴埋怨：“什么事情慌里慌张的？”
“我慌里慌张了吗？”方索稳了稳呼吸，扭着腰肢走进更衣间：“这不刚耍了个倒霉蛋，控制不住高兴。”
看见方索身上穿着的旗袍，余姐意识到什么，神情微变：“你又去‘狩猎’了？”
她怎么会忘记？以前方索还在“风情”时，就喜欢隔三差五地勾引一些嫖风不太好的客人，挑起对方的欲火后便撒手闪人，故意陷人于难堪窘境。
“嗯呐。”更衣室里，方索不以为意地点点头，语气颇为轻蔑：“稍微教训了一只渣货。”
不过那点程度，根本连利息都不够。她原本的计划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只是没料到会碰到林火华。脑中闪过他当时的呆样儿，方索无意识地浅浅翘了翘唇角。
“Lily向你告状了？”余姐问。Lily是“风情”里的一个和方索稍微有些交情的姑娘。
“哧，她身上的淤青和掐痕那么明显，还需要告状吗？”换回自己衣服的方索从更衣室走出来，坐到梳妆台前。
余姐不悦地皱眉：“你以为对方是好惹的吗？”
“不好惹，你就任由那个禽兽糟蹋Lily？”方索边换妆边道：“就算是窑子里的妓女，那也是人。余姐，咱们‘风情’也没弱到任由人欺负。你心知肚明的，这还是在‘风情’里头就玩成这样，其他被带出台的人，指不准遇到更变态的客人，恐怕只能打落血牙往肚里吞。你再不正式出面管管，迟早得出事。”
余姐站在方索身后，拍了拍方索精致干练的通勤装，透过镜子看着她：“方，你以为，入了这一行，每个人都能像你一般幸运？”
方索盘头发的动作霎时一滞，黑漆漆的眼珠子与镜中的余姐沉默地对视。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叮”了一声。
方索划开屏幕瞥一眼短信的内容，站起身，自嘲地勾唇：“是啊，我确实太特么地幸运了。”
*
短信是严厉发来的，告诉她林斯年已经到了。方索整理好衣着妆容，循着严厉给的包厢号，敲开了包厢门。
迎面是一股辛辣的烟酒味和震耳的喧嚣声，因她的出现，喧嚣的包厢煞时安静，所有目光唰唰地往门口射来。
放眼望去，烟雾下光线愈发昏暗，勉强能够看清里头的人。大都是陌生面孔，不过靠中间的几个主位，依次坐着孙沛阳、翁晓、林斯年，以及，沈文刚。
“进来吧。”林斯年低沉的声音在方索愣怔时响起。
敛回神，方索迈开步子，走到一堆人面前。孙沛阳站起来，指着他身边的位子道：“阿祺，你先坐我这。”
整个包厢，暂时也只剩孙沛阳身边的空位，像是特意为她留的一般。
方索没有马上动，眸子深深地盯着林斯年，脑中蓦地想起昨晚在车上，林斯年捏着她的下巴过的，要在对她弃之如敝履前，好好利用她的最后一点价值。
如果昨晚她还没搞懂自己哪来的价值，那么眼下看来，貌似已十分明了。
“咦，这位姐好眼熟啊？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沈文刚的目光凝在方索的脸上，故作疑虑地询问。
闻言，翁晓好奇：“沈大少和方秘书认识？”
“方秘书？”沈文刚抓住重点，瞥一眼孙沛阳，又看回林斯年：“不是孙组长的女朋友吗？什么时候变成林总的秘书了？”
林斯年噙着笑意，并不做解释，给方索介绍道：“方，这是璨星的沈副总，还不快问声好。”
方索放在腿上的手指应声轻轻蜷起。
她感受得到，相较于上一次沈文刚有求于林斯年而卑躬屈膝的态度，今晚上显然是沈文刚让志。她和孙沛阳两人与沈文刚之间的过节，方索不信林斯年不清楚，却促成眼前的场合，是想闹哪样？
然而，即便她捋不明白林斯年腹中揣着的算计，可是最重要的一点她掂量得十分清楚：她不能违逆林斯年。
至少，现在不能。
心念电转间，方索移过目光，“沈副总，我们真有缘，这么快又见面了。”边着，她伸手拿过放在桌面上倒满的酒杯，微笑着朝沈文刚举了举，“这杯我敬你！”
不等沈文刚回应，酒杯已到了红唇边，下一秒，杯里金黄色液体便进了她的嘴里，一整杯酒倾刻间下肚，一滴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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