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厂里，我径直走向质检部门去找还施。
他看到我后立刻站起身来，有些讨好地：“舅子，今我可没给你丢脸吧？我一直都很认真工作呢！”
我看着他，严肃地：“今算是运气好，张总没多问你什么。以后你得更加用心，不能有丝毫懈怠，这关系到厂里的大事。”
还施连忙点头称是。“那是那是。我做事，你放心！”
接连一周时间，张恒着这边没有任何消息。直到周末我替厂里的送货师傅再次送货去莫大爷那儿，我们再次相遇。
那棵叶榕树已经成了我和莫大爷这个忘年交的专属领域，平时几乎只有我和莫大爷两人会在那儿乘凉。
我递给莫大爷一根烟后问道：“上次您的那个朋友，也就是莫忆忧。她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啊？你们都姓莫，那她是你孙女吗？”
莫大爷听到后，拍着我肩膀大笑着。“那你觉得我们长得像吗？按你这么，那是不是所有你们这个年龄段的姓莫的都是我的孙子孙女了？”
我睁大眼睛仔细瞅了瞅莫大爷后坚定的道：“你们确实挺像的！老爷子您帅，莫忆忧她美！”
莫大爷被我逗得哈哈大笑，笑声在树下回荡。“你这臭子嘴还挺甜的！我都想让你真的当她男朋友了，哈哈。”
我重复着莫大爷的话“她……”反应过来后问道：“莫大爷，莫忆忧她真是你孙女啊？”
莫大爷抽了一口烟后道：“算是吧。我和她爷爷之前是战友，后来她爷爷出任务死了。她奶奶也在生他爸的时候难产死了。
之后呢我抱养了他爸，再到后面有了她。就给她取的名字叫忆忧。关键我还刚好姓莫，你巧不巧？朋友？”
我蹲在花台上，手里转动着地上捡的树枝。“是挺巧的，那大爷您之前是什么职位啊？ ”
正当我和莫大爷谈到他的过往时，张恒从这里的其中一间厂房里出来了。
我和莫大爷待着的叶榕树正好是出园区的必经之路，张恒自然而然的也看见了我。
他见我在这并没有显得很惊讶，走过到我们面前向莫大爷道：“莫老爷子最近身体还好吗？这次我又给您带了些补品来，还请您收下。”
张恒给身后的两个助手递了个眼神，没两分钟。这两人就抱着一大堆补品过来。
我放眼望去，尽是些人参、鹿茸和西洋参之类的。两个人足足提了快十件出来。
莫大爷似乎已经习惯了张恒这样的行为，道：“张恒啊，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想收买我这个老头子？你爸知道我脾气的，你这样可不要怪我翻脸不认啊。你要是想好好谈生意，那我们就好好谈；要是这样做，那你们还是趁早走。”
着，莫大爷站起身来。我赶紧扶着他往厂房里走去。
张恒站在原地，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他挥了挥手，让助手先把补品放到一旁。然后对着莫大爷的背影喊道：
“莫老爷子，您别误会，我只是敬重您，这些补品只是一点心意，绝没有其他意思。”
我扶着莫大爷走进厂房，找了个地方让他坐下。莫大爷余怒未消，嘴里还念叨着：“这子，每次来都搞这一套，真当我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
我在一旁安慰道：“莫大爷，您别气坏了身子，他可能真的只是想表达敬意，只是方式不太对。您等会先听听他怎么再做定夺呗。”
过了一会儿，张恒也走进了厂房，他心翼翼地走到莫大爷面前，赔着笑脸：“莫老爷子，我错了，我不该这样鲁莽行事。
这次来，除了看望您，也是真心想和厂里谈合作的。”
莫大爷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那行，咱就只谈生意，其他的别扯。”
见这局面，我识趣的朝着外面走去想看看货卸完了没，也该回去了。没成想莫大爷叫住了我：“朋友，你先别走。我这个老头子耳背，你坐我旁边帮我传达下他的意思。不定，还会有惊喜呢！”
我有些不太确定的问着莫大爷：“您确定要我坐在这吗？这可是属于你们之间的商业机密了。我一个外人坐在这不好吧？”
莫大爷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地：“什么外人不外饶，我信得过你这臭子。
再了，我这老头子哪懂那么多弯弯绕绕，有你在旁边帮我听听，我心里也踏实些，就当是给我这老糊涂出出主意呗。”
我见莫大爷态度坚决，便也不再推脱，重新坐回了他的身边。
张恒每一句话，我都侧耳倾听着。然后凑近莫大爷，把张恒的话一字不漏地传达给他。
张恒作为我们的下游商家，现在的优势就是可以在我们和莫大爷两个厂之间做个对比。我们两个为了促成生意，只能价越来越低。他坐收渔翁之利。
直到厂外的蝉鸣开始逐渐清晰，我们三人之间的谈话才进入尾声。张恒拿出合同递给莫大爷问道：“那莫老爷子今能签了吧？您看这外面的都黑了，就足以看到我的真心了吧？”
莫大爷接过合同，并没有急着签字，直接放到了面前桌面上。他抽出一根烟，抽了起来。缓缓道：
“合同我就不用看了。虽然你做事方式我不喜欢，但我也相信你也不敢在合同上做什么手脚。我只有一个条件，给我旁边这个朋友他们厂一半的订单。”
我没有想到莫大爷会提出这样的条件。我问道莫大爷：“您为什么要给我们订单啊？ 我们……”
张恒直接打断了我的话，道：“莫老爷子，这订单分配可不是事，我得综合多方面因素考虑。而且我们之前也有合作的模式，这样贸然改变……”
莫大爷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但今这事儿，你要是不答应，这合同我就不签了。我和这子投缘，就想帮他一把。”
我本还想推脱，莫大爷却拍着我肩膀：“朋友，你就别管了，我心里有数。听我的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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