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莲疼得张大嘴露出满嘴尖牙，血肉模糊的脸看不清情绪，但一双眼睛却透着惊恐。
“你是毒身实验的试验品？”
“对。”闻秀瑶指尖轻轻晃动，搅动着黑雾在空中流转。
“拜你所赐，我被清道夫折磨十几年，终于‘炼就’这一身本事。怎么样，想见识见识吗？”
缠绕李云莲的黑雾好似听懂了闻秀瑶的话，慢慢收紧，毒素凝成千万细针，顺着李云莲的七窍钻进去。
她惊讶地瞪大双眼，只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血肉中蠕动、撕咬。
“这……这是……”
“巫骨毒，中此毒者，会感受到千万只毒虫在骨肉中撕咬，却不伤及内脏。疼至极致时，可见皮下虫形蠕动，青黑毒线爬满全身，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闻秀瑶微微一笑，“让你也体验一下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话音刚落，李云莲从痛苦的呢喃开始发疯似的尖叫，一双只剩骨头的手在身上四处挠动，血液从烂肉中流出，染红了大理石地板。
看着李云莲痛苦的模样，闻家众人忍不住皱起眉来。
刚才闻秀瑶和李云莲的对话在他们脑子里不停环绕。
折磨二十年，毒身试验品，抽血、泡毒，用针扎用刀割……
一字字一句句再与眼前李云莲痛苦的模样融合。
他们好似看见了这二十年闻秀瑶被清道夫折磨的画面。
闻老爷子喘着粗气，死死抓住菩萨神像，眼中是无尽的疼惜和愤怒。
他心痛到无法呼吸，脑子里恨意与怒意交织，让他血液上涌，险些昏厥。
这是他和云悠的女儿。
是本该在军队发光发热的女儿。
却在这二十年里遭遇这些非饶待遇。
他恨李云莲，恨清道夫，更恨自己。
他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女儿。
他是个失败的父亲。
眼见李云莲快要死在毒素上，郁时这才出声，“四姑，可以了。”
闻秀瑶手指一顿，有些失望地看向郁时，“不能杀吗？”
“能。”郁时点点头，又道：“但不是现在。”
将李云莲把李云悠的魂魄捆绑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告诉闻秀瑶，郁时走上去轻轻握住闻秀瑶的手，任由黑雾在自己指尖环绕。
“虽然我们都恨她，但为了奶奶，现在也不能杀她。”
听见这话，李云莲强忍疼痛大声喊，“听见了吗？闻秀瑶，你杀不了我！我要是死了，李云悠就会魂飞魄散，那可是你的妈啊！”
闻秀瑶气极，握紧拳头死死盯着李云莲，额头上青筋暴起。
“四姑……”郁时轻轻捏了捏闻秀瑶的手，示意她冷静。
李云莲见状，以为自己拿了块免死金牌，不顾身体上的疼痛，张狂大笑起来。
郁时不搭理她，朝闻秀瑶问：“东西带来了？”
闻秀瑶缓了口气，点点头，从衣兜里拿出洗出来的照片。和用隔离袋装好的心脏吊坠。
郁时大概扫过那叠照片，掂拎吊坠，转身走向李云莲，将两样东西丢在她面前。
“啪”的一声，李云莲身子一抖，笑声顿住，她阴冷地抬头望向郁时，随后拿起地上的吊坠。
看见吊坠的一瞬间，她眼前一亮，注意到吊坠里的液体不见后，愤怒抬起头，怒视郁时。
“里面的东西呢？！”
郁时微微一笑，指了指地上散乱的照片。
“这里不拍了吗？”郁时温声：“也是谢谢你，如果不是你让李妈去快递站，可能调查局还无法及时找到这枚吊坠。”
李云莲微愣，捡起照片快速翻看，失声尖叫，“你知道这是什么？这是心髓液！十个饶心脏才能制成这一瓶，你们怎么能……”
“怎么能拿去做研究？”
郁时打断李云莲，从她手中抽出照片，一张一张整理好，淡淡一笑，“别这心髓液，就连你，我们调查局也敢研究。”
“李云莲，你放心，等调查局将这里面的分成研究清楚，我们一定会记你一功，感谢你的贡献。”
“至于现在嘛……没了这玩意儿，你应该会永远穿不上那身年老的皮囊，以怪物的形象苟且偷生，无时无刻不受着剥皮的痛。”
郁时的声音透着刺骨的冷，轻飘飘地钻入李云莲的耳朵里。
她握紧手中的吊坠，咬牙切齿道：“我当初就不应该把你送出去，而是亲手掐死你，让你没命活到现在！”
这话一出，郁时和闻家众人齐齐一愣。
“你什么？”郁时眉头紧锁，语气冰冷，“把我送出去？”
周围的闻家人紧紧盯着李云莲，仿佛能把她看出一个洞来。
郁时也不多，抬手掐诀，“ 心火照胆叩玉京，舌锁千妄化青烟。三魂七魄皆洞见，太虚朗朗吐真言。急急如律令——”
真话咒的最后一个字音落下，一道金光从郁时指尖冲向李云莲。
李云莲身子一颤，先前张狂愤怒的气势猛地消失，颓然坐在地上，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你知道什么，出来！”郁时冷声道。
李云莲木讷开口：“当年我见你身负气运，一人足以抵过闻家所有人，所以告诉了清道夫。”
“组织为拿走你的气运，派来一个男人想将你带去里得州研究，叫我负责偷你出去。”
“谁知汪薇薇突然失踪，打断了我们的原计划，好不容易把你偷出去后，你竟然在中途丢失，我们的人找遍京都也没有发现你的踪迹。”
“组织找了你七年，才终于认定你已经死亡……可你怎么没死？不，你不仅没死，还当上什么调查局的副局长，处处和组织作对。”
“我真后悔当初没有亲手杀了你，如果没有你，闻家现在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
听见这话，郁时冷笑一声，“做你的春秋大梦！”
兀地，闻老爷子的拐杖重重砸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老人双目赤红，因为愤怒而浑身颤抖地指向李云莲：\"哪怕灵儿没有回来，我也会亲手杀了你！\"
“不，你不敢杀我。”李云莲挑衅道：“为了李云悠，你也会保下我。”
闻老爷子闻言，猛地咳嗽一声，捂着胸大口喘气。
“你就这么肯定，我奶奶的魂魄，会是你的免死金牌？”
清冽的声音响起，激得大厅安静一瞬。
众人连忙看向声音的主人——郁时淡淡笑着，分明是低着头整理衣服，却有种掌控全场、杀伐果断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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