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软脚步一顿。
面具男再接再厉道：“箭羽微蓝，不透阳光看不出，且蓝不掉色，能够制作这样箭羽的就只有长河殿。”
王毅一惊，“那地方老板可怪的很，不接江湖人，不接朝廷人，只接商人客户，定做弓箭没有一百两银子根本就做不到，价格还高的离谱！”
面具男眼底含笑的看着阮软，“我可以带你去找线索。”
阮软头一歪，“条件？”
“我了，来跟你交个朋友。”
“叫什么？”
“程安。”
“好。”
她答应的干脆，做事也干脆，答应了那就是一碗清茶碰杯，大家就算认识了，刚才发生的一切都绝口不提。
“程安”，也就是沈知云，斜着眼睛看了王毅一眼，鼻子一声冷哼。
亏他还以为阮软跟这个男的走的那么近，现在看来，阮软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态度，是他自己心怀不轨。
开玩笑，阮软可是他的人，就算是名义上的娘子，那也是他的人！
那是王毅这种什么也没有的人能够配得上的？
他浑身都充满了一种让志的感觉，明显的挑衅行为让王毅非常不满。
有那么一瞬间，他都觉得这个男的是故意过来恶心他来了。
但，怎么可能？
他也不认识什么武功高强的面具男啊？
王毅是个有分寸的人，虽然心里不满，但是他知道阮软现在有求于人，他一心想讨好她，总不能因为自己的情绪坏了阮软的事情。
他只能尽量忍着。
他不做反应，沈知云自然得寸进尺。
先是凑到阮软身边将两个人隔开，又一个劲儿的缠着阮软问东问西，做法那叫一个幼稚，行为那叫一个死缠烂打。
要是程安本人在这，一定会非常嫌弃自己这个上司。
到底是谁开下海口，什么一定不会轻易原谅的？
不过这厮现在正在易容，忙的焦头烂额，也没工夫开来欣赏他主子的行为。
三人就这么吵吵闹闹的去了长河殿。
王毅听他那个语气隐隐猜到他是长河殿的常客，却也没想到他的地位会那么高。
三人这才一只脚踏进店里，长河殿的所有接待的人就齐刷刷的单膝跪地，静默不语。
这架势吓了王毅一跳，阮软也跟着一惊。
唯有沈知云习以为常。
“欧工人在哪儿？”
“接了个精密的兵器，正在钻研零件。”
“带我去找他。”
长河殿的人问都不问，他什么就是什么，带着他们去了后院一处单独的院子，敲开了门。
那是个头发漆黑的中年人，普通饶个头，留着个山羊胡子，眼睛贼亮。
听见外面的声音，他眼睛一瞪，立刻就要发怒道：“你们这些人怎么回事，不知道我在……”
当他的眼睛看见了沈知云的时候，声音戛然而止，身子颤颤巍巍的就要跪下。
沈知云大手一挥，拿出了箭羽递给他，“最近有谁买了这东西？”
欧工接过仔细查看，“羽毛崭新，但在今日前还有使用的痕迹，约摸……六七？看来不是长河殿的熟客。”
长河殿的老主顾从来都是一支用完就扔，从来没有捡回来这么一。
他一捋胡子，从一堆带油的零件里面拿出来一个账簿，在里面翻了翻，随手抄了几个名字。
沈知云接过扫了一眼，挑眉，给了阮软。
她还没出声，王毅就惊声道：“不可能！舅父来之前还让我邀请姑娘去参加商会，怎么会后脚就过来陷害呢！这肯定不可能！”
阮软看着“王富”那两个字眼底沉了一下，而后将名单收在了袖子里。
“名单上还有不少人，我也得逐一排查，当然，我也相信王老爷不是这样的人，但是我希望今的事情你先不要同他，行吗？”
王毅一顿，面露为难。
别的事情还好，可王富是他的舅父，他总不能对自己的舅父撒谎隐瞒吧？
阮软见他的表情就知道了他的态度，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算了，不必为难。”
王毅见她有要走的意思，连忙解释道：“那个，我不是……”
“我懂，时候也不早了，我那边也有事情要忙，先回去吧。”
王毅满眼得失落，但是他清楚，自己没办法给阮软保证，再在她面前他也尴尬，不如直接离开。
两人分别朝着两个方向走。
沈知云在旁边笑眯眯道：“你要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不定他就会帮你保守秘密了，要是想害你的真的是王富，那他肯定会灭掉所有的线索，并且继续找机会暗杀你。”
她斜了他一眼，没出声。
他的这些，她都非常清楚。
可是那又如何？
她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无用之人，大不两时候来一个她杀一个，来一双她杀一双！
她只是因为不想让周琴香一家处境艰难才用了缓和一点的手段，归根结底，她又不是个什么有素质的人。
如果有困难，那就直接灭掉根源。
反正是困难先出手的，又不是她。
“你还跟着我做什么，你没有家？”
沈知云：“……你就这么不想跟我一起？好歹我们现在也是朋友了，一起待会儿不行吗？”
“那就跟我打一场吧。”
“什么？”
“你武功不错，我手很痒，牙也很痒，看见你我就想跟你生死决斗。”
“……？”
沈知云怂了。
夜晚，他坐在轮椅上看着边的月亮，非常惆怅。
洗漱过的阮软用毛巾擦着头发，看见他的样子忍不住的挑眉，“你在做什么？”
沈知云幽幽一声长叹，“娘子，今娘亲给我讲了人都有喜欢的东西的故事，我想了想，我除了娘子好像一点喜欢的东西都没有，娘子呢，有喜欢的东西吗？”
阮软脑海里面浮现出那个面具男，认真道：“打架吧。”
“啊？”
“没什么，不早了，休息吧。”
沈知云乖巧的点头，跟个狗一样跟在阮软的身后，然而眼底却更惆怅了。
打架啊，他倒也不是不能打，可是不能以后每次见到她她都要跟他打架吧？
就不能像是朋友一样话吗？
嗯？朋友？
沈知云眼神茫然的看着房顶，突然意识到自己貌似没有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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