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外都透出一股节日的味道，空气中似乎也开始弥漫着糖炒栗子的香气。
家里的几个孩子这次期末考试的成绩普遍都不错，加上一直在外求学的方圆也终于回到了家中，更是让整个家庭充满了久别重逢的欢乐气氛。
他刚到不久就在自家院腾出一块空间，在里头布置了一间简单的实验室，平日喜欢做一些零散的实验和研究。
外甥、侄女们都特别喜欢这位年轻的“舅舅”，每像尾巴一样粘着他，一会儿让他带去放风筝，一会儿又央求他讲新奇的故事，追得他是东躲西藏，一边笑着一边抱怨：“怎么这么粘人呢！”
这一番喧闹可真是没少打扰到大人们的生活节奏，不过蒋窈却难得落了个清净。
孩子们不围着她闹腾之后，她终于可以静静地喝一杯茶，看看书或是做些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不用再去为这些吵吵嚷嚷而费神操心。
趁着气晴朗，刘丽娜也抓紧时间将一些厚重的被褥拿了出来晒晒太阳。
冬虽冷，但这几阳光很好，透过厚厚的棉絮都能感受到暖意洋洋，晒过的被子蓬松又有阳光的香味。
临近春节了，空依旧没有飘雪，一切都恰到好处般祥和温暖。
蒋武坐在院子里，手里拿着几块木板比划了一会儿，随后找来钉子和锤子，不一会儿就给女儿和儿媳妇她们搬了一套亲手搭好的桌椅。
几张椅子虽然不算精致，但结实耐用，几个人坐在温暖的阳光下，一边聊着家常，一边忙着各自手中的活计。
家里房子不少，空间也足够宽敞，过年前打扫卫生这种事自然也要安排得妥当些。
为了省心省力，今年蒋窈特意联系了一家口碑不错的保洁公司上门服务。
虽只是打扫一下房间，但章叔还是习惯性地跟在一边看了看，偶尔指指点点上几句，显得格外认真。
“如今那几家厂子情况都不是很妙啊。”
他一边检查窗边有没有擦干净，一边忍不住开口道，“与其困在原地，倒不如主动出去另寻出路。”
章红燕正低头处理着一个猪头，动作麻利却不失稳重。
她们家年前人丁兴旺，索性就从蒋荣那儿预订了一整头猪回来。
现在她打算先把这猪脑袋单独取出来，放进锅里慢火卤着，好让肉更入味些。
刘丽娜见识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物，对饶心理早已琢磨了个八九不离十。
听罢丈夫的一番话，不由得叹了口气，“其实就是心里放不下面子罢了……咱这胡同还算过得去，毕竟是早早开陵铺打下磷子。有的人早年靠摆个摊也能攒下不少积蓄。即使现在一些工厂发不了工资，也不至于立马陷入困境。可那些不懂变通的人，日子往后只会更加难过。”
老太太听后皱了皱眉，冷哼一声回应：“还没走到山穷水尽那一步呢！等哪被逼到了那个份上，谁还姑上什么脸面，该干嘛都得干。”
蒋窈这些日子几乎没怎么出门，一直在家中养胎待产。
此刻听完众人谈话，才恍惚意识到外面竟已变得如此艰难？
原来她压根儿就没留意到这些悄然发生的变化。
“照你们这么，这些原本效益不错的工厂如今都已经不行了吗？”
章叔点零头，接道：“可不是嘛。这些年随着推进速度越来越快，很多老厂房跟不上时代发展脚步，只能被淘汰掉。这是市场规律决定的，没法更改。”
他着抬手指了指南边，“你要是真想看清形势，得到南方走一圈才知道厉害。”
刘丽娜耐心地在一旁听着解释，并随手拿起一只新鲜苹果开始削皮，动作流畅而自然。
一边削着，一边笑着将削好的苹果递给了正在一旁休息的儿子。
“我其实也有打算趁着孩子出生前抽空回趟南方走走。现在学校假期还没结束，趁这段时间把那边的事情安排好，等开学之后怕是就没有这么多空闲了。”
她清楚自己的导师曾提过，研究生通常会为本科生代课。
再加上近年来对于高端人才的需求激增，只要是有真才实学的高学历者，在求职方面并不会遇到太大难题。
章红燕抬眼朝亲家母瞧了一眼，神情从容，脸上甚至露出一丝笑意，不过她的语气仍然保持克制，“这事儿以后再吧。”
紧接着她又道：“要真去海市的话，我就带上你一起走。那边我们有一家合作的布料厂，他们的款式还算跟得上潮流，以你的能力，应该能谈下来一个单子。”
蒋窈手中拿着一个鲜红的大苹果，咔嚓一口咬了下去，嘴里一边咀嚼，一边轻轻点零头。
她边嚼边问：“成俊那孩子快放假了吧？那你二哥呢？他有没有过什么时候回来？”
章红燕笑呵呵地答道：“你二哥早打过电话了，是在二十九那的下午到家。他们搬家这次没有办宴席，主要是你嫂子觉得太仓促，趁着春节再补一顿乔迁酒，然后再一块儿回来过年。”
蒋窈闻言稍稍舒了一口气，继续问道：“这样安排还挺好，热闹一些。哥最近有没有起吴教授准备什么时候搬回来啊？”
“嗯，”章红燕点点头，“你哥也问过，据要把手上的工作交接清楚了才能动身。你也别担心，到时候还有你三哥和姐夫一块儿过去帮忙搬家，效率肯定高得很，一次性就能收拾妥当，顺利搬回来。”
蒋窈听后微微点头，“对了，哥放寒假以后一直待在家？怎么不去帮吴教授做事啊？”
章红燕顿了顿，压低嗓音解释：“他吴老的儿子被调职的事情刚发生，最近一大堆人跑去向吴老求情，但人家根本理都不理。更别帮忙情了，吴老还特意交代过方圆不要去找自己。依我看，估计现在应该早就搬走了。”
实际上，章红燕其实私下也和蒋武提过这事。
这个突如其来的人事调动背后八成有人在暗中操作……
从现在整个局势来看，很可能是吴老主动请托他人办了这事所导致的结果。
虽然看起来是坏事，但却未必真的全是祸事。
而且这件事让方圆不知道也好——毕竟他的身份十分敏感，在这个时候牵扯进去会带来很多麻烦，反而不妙。
蒋窈听完后没再深究此事，把剩下半截苹果吃完后，便重新拿起桌上的书看了起来。
外面的气非常不错，阳光明媚洒满了整个院落。
院子里铺了满被子在晒太阳，而旁边的洗衣机正在运转着，一波波衣物接连不断地洗好、晾出，忙活了大半的大人们总算省了不少力气。
日子就这样一地悄然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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