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就到十月初四, 这一日朝堂上刚商议完几个地方的赋税问题,珠帘后的武媚娘就回头对李治请求:
“圣人,妾认为如今百姓安居乐业,农民也有收成,这让妾想起当年先帝想要办在泰山封禅,但是因为北狄,西戎未服的原因,终是未成,所以妾想如今正是封禅之时,妾恳请圣人安排此事”
此话刚落,堂中众大臣纷纷议论,这封禅可不是一件米粒大的事情,这是要国家安稳 ,百姓富足才可以举办。
李治并没有立刻回应武媚娘的请求,而是蹙起剑眉,在脑海里风暴了好一会儿:
“这…这事还是要听听众大臣的想法,不能朕一个而定”
这个时候司礼太常伯刘祥道从大臣群中,走到李治跟前,他微微行礼,手里拿起一本奏折:
“圣人,微臣赞同皇后殿下的做法,微臣以为封禅即可以告知地,我大唐之丰功伟绩,要可以让黎民百姓更安心。微臣把封禅要走的全流程 ,该准备的东西全部都罗列在这部奏折之中,请圣人过目”
李治抬手示意让左边站着的张瑜,他会意立刻走到刘祥道面前,接过奏折呈给李治。
李治接过刘祥道呈上的奏折,手指捻着那略显粗糙的纸面,目光从左至右,一行行仔细地扫过,连奏折边角处细微的墨点都未曾放过。
殿内一时只有纸张翻动的轻响与香炉里檀香偶尔的爆裂声。他
看得极慢,仿佛要将每一个字都嚼碎了咽下去,直到最后一页,才轻轻合上奏折,抬眼看向阶下侍立的刘祥道,脸上露出一抹难得的舒展笑意,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嘉许:
“卿家所虑,果然周全妥帖。此事关系重大,朕看,就先由刘卿家牵头,会同礼部、鸿胪寺、将作监等相关衙署,仔仔细细地商议,务必周全,尽快拿出一个具体可行的章程来。”
刘祥道闻言,神色一凛,连忙趋前一步,恭恭敬敬地朝李治行了个标准的叉手礼,腰弯得更低了些,声音沉稳有力:
“微臣遵旨。臣定当殚精竭虑,会同各衙署详加斟酌,不敢有丝毫懈怠,定不负圣人所停”
李治满意地点点头,挥手示意他退下。
随着这道旨意的落下,原本因先前议事而略显凝重的朝堂气氛,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悄然荡开了一圈轻松的涟漪。
不少大臣脸上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色,先前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封禅大典,这可是旷古盛典,能亲身参与,已是莫大的荣耀。
一时间,许多饶心思便活络起来,开始在心里默默盘算开了:
届时自己该站在哪个位置?行什么礼?什么话?穿什么服饰才最合规矩,既不失朝廷体面,又能显出自己的身份,万不能在那样隆重的场合失了礼数,惹人笑话。
各自的盘算,如同春日里悄悄萌发的草芽,在每个饶心底暗自滋长开来。
时维十月十七,秋意渐浓。
鸿胪寺典客署的官员引着一队使节,正沿着宫道往宣政殿方向行去。
为首的正是高丽王高藏之子福男,他身着高丽王族服饰,双手恭恭敬敬捧着一卷国书,步履沉稳,神色肃穆,一路走到宣政殿丹墀之下,又随内侍指引,步入殿内。
殿内气氛庄重,福男走到殿中,对着御座上的唐高宗李治,端正地行了一个大唐的叉手礼,口中用略显生硬却十分认真的官话:
“微臣奉父王之命,特来朝朝贡。此番带来些许高丽土产,不成敬意。只望我高丽与大唐,能长久保持这份友好邦交。”
李治见他举止得体,言语恳切,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抬手示意他起身:
“高丽王有心了。我大唐与高丽这些年来,关系一向和睦。这份情分,大唐是不会忘记的。你回去之后,替朕告诉你父王,往后高丽若有什么难处,只管开口便是,大唐自当相助。”
福男立刻下跪朝李治叩首:
“微臣叩谢圣人恩典,微臣回国后一定原话转告。”
李治抬手让福男不必多礼,福男立刻站起身徒一边,他余光打量着殿内的装饰。
宣政殿外的钟鼓声渐渐平息,百官陆续散去,宽阔的殿庭上只剩下稀疏的脚步声。
李治面色沉静地坐在龙椅上,待最后几位大臣的身影消失在丹墀之下,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刘卿家,你且留步。”
司礼太常刘祥道正随着人流向外走,闻言脚步一顿,连忙转身,趋步回到殿中,躬身行礼:
“臣刘祥道,参见圣人。不知圣人有何吩咐?”
李治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几分审视,也有几分期许:
“刘卿家,先前朕吩咐你那件事,如今筹备得怎么样了?其间可还顺利?有无什么难处需要朕来决断?”
刘祥道闻言,一直微微紧绷的脸上露出一丝从容,他直起身,拱手回禀,语气沉稳而肯定:
“回禀圣人,此事臣一直放在心上,不敢有丝毫懈怠。目前看来,各相关衙署都在尽心竭力地操办,进展尚算顺利。只是……”
他略一停顿,似是在斟酌词句,“只是那泰山脚下及通往封禅台的路径,年久失修,有些地方确实难行,恐于仪仗及随从不便。
此事微臣已着人仔细勘察过,并委派了几位办事妥帖、经验丰富的官员专司其事,务必加紧修整。
依他们估算,若不出意外,这两个月内应当就能修葺平整,确保万无一失。”
李治听罢,眉宇间的那一丝忧虑也随之舒展,他微微颔首,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嘉许:
“嗯,如此便好。刘卿家办事,向来稳妥,朕是十分放心的。”
他顿了顿,眼神又变得郑重起来:
“此事关乎重大,务必周密详尽,切不可有半分差池,以免误了大典,或是引人非议。”
刘祥道心中一凛,再次躬身,语气恭敬而坚定:
“臣,遵旨!臣定当殚精竭虑,不敢有负圣人所托,确保此事圆满。”
李治摆了摆手:
“去吧,继续督办,有什么要紧事,随时来报。”
“臣,告退。”
刘祥道再次行礼,然后缓缓退出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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