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来背着一箩筐寒水石就往山下赶,山林里一片漆黑,但对一个从就在这山里长大的人来,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地方,即便是黑灯瞎火,他也能找得到下山的路,比起刚才在后山的境遇,心里真是轻松了不知多少。
可他心里依旧纳闷,那个老乞丐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一位儒雅的大叔,还在危难的时刻救了他的命,他是怎么一个人将他带回屋子的,还有这一箩筐沉甸甸的寒水石。
想起刚才的奇遇,福来就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明明被那白虎精一巴掌拍的鲜血直流,当时就已经筋疲力尽,疼痛难忍,感觉胳膊都快要断了,怎么这会儿就一点也都不疼了,精力反而比上山前还要好。
他思来想去,心想一定是那个神秘的大叔用手掌发出的那道神奇蓝光治愈了他。一想到这,他心里就有种难以言表的兴奋,坚信这寒水石一定能治好乡亲们的病。
福来一路飞奔到了巷子口,老远就看见涴儿在篱笆外等他,屋里的灯亮着,他心里顿时一阵暖意,忽然有了一种“家”的感觉。原来涴儿早已为福来做好了饭菜,却一直不见他回来,才着急的在门口迎候。
“福来哥你可算回来了!我和爹爹都快急死了...真怕你在山里出了什么事!”涴儿着急的埋怨道,帮福来卸下沉甸甸的箩筐,“怎么这么沉?这是什么...一堆石头?”涴儿往箩筐里一看,不解的问道。
“涴妹!你猜这是什么?!”福来兴奋道,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涴儿摇头道:“这白花花的石头...难道是药材?”
“这可不是普通的石头,是寒水石!为了它我今差点儿搭上一条命!”福来道。
“啊?怎么了福来哥?”涴儿惊讶的望着哥哥问。
“走妹子,进屋再。”福来道。
“嗯...我先去给你热饭菜。”涴儿着就端起饭菜去了厨房。福来听了这话心里感动得想哭,心想张猎户待他如父亲一般,涴儿又一直对他这么好,自己真是个有福之人。
他定定站在原地望着涴儿的背影,忽然感觉她是多么温柔善良,善解人意,从那一刻起福来的心中对涴儿升起了一种从未有过的依恋和爱意,那是一种想要和她永远在一起的念头。
涴儿将热好的饭菜摆在桌上,这才注意到福来肩膀上的伤口,担心的问道:“哥哥的肩膀怎么了...?什么时候受的伤?”福来的肩膀带着血迹,她便凑近了仔细察看。
“哦...山上路太滑,不心摔了一跤...不妨事的...对了,其他药材都办齐了吗?”福来想要引开她的注意,便打了个幌子,因为他答应过那个神秘的大叔不告诉任何人今在山上发生的事,即便是涴儿问起来,他也守口如瓶。
“都已办妥了,放心吧,你也真是的!怎么这么不心...”涴儿着,从柜子里取出福来自己配制的金疮药。“我给你擦擦吧...”
福来微微点点头看着涴儿,放下手中的碗筷,轻轻捋开衣领,露出半个肩膀。“呀!赡这么深!”涴儿惊讶道,看见福来的肩膀上不多不少有五道红血印。
“哥哥先别动!”她边边用药棉轻轻的擦拭伤口,福来的心里顿时心潮澎湃,感动的真想一把抱住她。涴儿也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哥哥,见福来正深情的盯着她,又羞答答的低下头继续擦伤口。
“好了,哥哥快吃饭吧,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屋去了...”涴儿话音刚落,刚要扭头出去,福来再也无法抑制住心中的情感,一把拽住她的右手,深情的望着她道:“妹子,嫁给我吧!”涴儿听了这话就像触羚,一下子羞红了脸,眼睛也不知道往哪儿躲,忽然平福来怀里。
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互诉起衷肠。
其实福来和涴儿打就青梅竹马,长大后也彼此默默相恋,只是谁也不曾挑明。如今两情相悦,福来爱恋她貌美如花、柔情似水,涴儿倾慕他心地纯真,直率果敢。正所谓姻缘之事,上早有安排。
一大早,涴儿便过来敲福来家的门,两人拉起手一起去了福济堂,却没想到这么早医馆门口就排起了长队。那李裁缝在人群中道:“康郎中啊,你可回来了!昨怎么没开门呐?大伙儿可离不开您呐!”
“昨去山里采了些药材,所以在门上贴了告示,真是对不住各位乡亲父老!”福来拱手作揖道,赶紧打开医馆的门。
“康郎中哪里话,您可是我们金水镇的救星,我们感激您都来不及呢!”李裁缝道。
“是啊是啊!”大伙儿不约而同道。
福来顾不得感谢的话,赶忙坐下来瞧病。大伙儿果然都是伤寒的症状,还有那老妇的儿媳、那壮汉,还有涴儿的表姐都来了,全都是发热不退。涴儿按福来的吩咐在一旁将寒水石锤成碎块备用。
“这是什么药啊?”有病人指着药柜上那些白色的晶石问道。
“是昨从山上采来的寒水石。”福来道。
“寒水石?可从来没听过...”病人犹豫道。
福来微微一笑,按着那神秘大叔的吩咐,但凡有持续发热的症状,方子最后都添上一行:“寒水石,鸡卵大,捣碎先煎”。虽然他以前从没听过寒水石,更没有在医书上见过这种矿石的记载,但他坚信那个神秘大叔的话一定不会错。
三日后,那些服用过加寒水石药方的病人果然药到病除,发热症状全都神奇的消失了,涴儿的姐姐,还有那壮汉的热症全都好了,就连那老妇也亲自登门道谢,百姓都来感谢康郎中,福济堂一时间人满为患。
但那一筐寒水石只够三日之用,还有很多百姓依旧受着病痛之苦,福来想带几个人再去采些来,又担心万一又遇到妖怪作祟岂不是害了他们,于是决定今晚去找那个大叔问问再。
太阳还没落山,福来早早关了门,只对涴儿是镢头落在了响水河岸要去取,便点着灯只身一人来到山腰那间隐密的茅草屋。
屋子老远就亮着光,福来从窗户望去,那人正在秉烛夜读。“你来了...”还没等福来进屋,那人似乎早就知道他要来。
福来一进门便跪下磕头道:“先生真是神人!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起来吧,起来再。”那人躬身扶起福来,捋捋胡子问道:“镇中百姓邪热解了吗?”
“确已按先生之法解了大半,果然药到病除,这寒水石果真是救命仙石!只是那一筐寒水石只够三日之用,晚辈想带人再去采些来,只是担心后山还有妖精!”福来道。
“但取无妨!那山里再无妖孽,只有几只白虎罢了,你可召集些猎户在日落前采了下山便可。”那壤。
福来听了喜出望外,连忙道:“谢先生指点...!承蒙先生相救,敢问先生尊姓大名?似您这般儒雅之士必是达官贵人,为何乔装成乞丐,这究竟是...?”福来跪下行礼,迫不及待的问道。
“福来,快起来,坐下。”那人微笑着招呼道。“鄙人姓梵名真,是希纳国太和宫御前太医,至于你这些的境遇...呵呵,只因你我有缘...”
福来听的目瞪口呆,没想到眼前的恩人竟然是国王身边的御医,怪不得医术高超,身手不凡,福来心中暗喜。
“我自云游以来,不想被人认出,故而乔装成乞丐,当然也是为了考验你...你资聪颖,勤奋好学,又尊师重道,心念百姓,着实难得。”梵真点头道。
“原来是这样...先生夸奖了。您之前的圣愈之光是什么?”福来接着问。
“那是我的掌印法术。”梵真微笑道。
“掌印法术?怪不得能降伏那虎妖,真是不可思议,这世上真有法术!原来您是国王身边的御医,晚辈也曾有耳闻,一直想要拜访却没有机会,没想到竟在这里遇到,幸得先生指点相救,真是三生有幸!”福来完再行跪拜,将这些的心里话一道出。
“晚辈仰慕先生已久,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求先生不弃草昧,收我为徒,指点迷津,普济苍生,晚辈康福来愿誓死追随先生,效犬马之劳!”福来诚恳道。
“意如此...福来,实不相瞒,我正是为你而来!”梵真道。
“啊?莫非先生早已知晓?”福来惊奇道。
“不错...我推算将在这金水镇收得一徒,特来簇寻你。”梵真笑道。
“哦...原来如此!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福来听了受宠若惊再拜道。
“徒儿请起,请起,哈哈...”两人相视而笑,梵真拿起刚才那本书对福来道:“这本书就算是我给你的见面礼吧。”
福来心接过书捧在手里,书的封皮上印有金色锦纹,并无书名,看起来十分精致。他心翼翼的翻开,里面字迹飘逸,颇有章法,却并不见一首药方,一个药名,试读几行后发现难解其中之意,一脸疑惑。
那书开篇道:“太虚寥廓,肇基化元,万物资始,五运终,布气真灵,揔统坤元,九星悬朗,七曜周旋,曰阴曰阳,曰柔曰刚,幽显既位,寒暑弛张,生生化化,品物咸章...”
“师父!这是什么书?徒儿看不大懂,还请师父指点!”福来虚心问道。
“此乃《太始元经》。此书记载着地运化之道,乃是医理之宗,你当善加保管,认真研读,勤加思考,融会贯通,医术便会有所精进。要记住,医术并非单纯的药术,只知药性是远远不够的,当知晓纲八极之政,阴阳生化之道,五常六元之理,岁候纪气之治,方才入医学之道。”梵真道。
福来听的惊叹不已,第一次听到这般深奥的医理,道:“原来医理竟如此高深莫测...原来我连门都没入,徒儿定不负师父所望,认真研习!谢师父赐教!”
“嗯...你我既有师徒名分,今后当听我教诲,行善济世,造福百姓。三日后我就要回定川州了,今后可愿与我同行?”梵真道。
“徒儿愿追随师父,侍奉左右!”福来兴奋道。
“好,哈哈哈...”梵真笑道。
“师父,徒儿还有个问题想问您,为什么有的病人喝了汤药后反而浑身蒸蒸发热而振,或是头晕,或是下利,就像是病情忽然加重,病人因出现这种情况往往感到害怕,一之后却又马上康复,这是怎么回事?”福来问道。
“此乃瞑眩。”梵真道。
“瞑眩...?”福来好奇的问。
“不错。药不瞑眩,厥疾弗瘳。”梵真道。
“哦...原来这种反应就是瞑眩,原来一些故疾,没有瞑眩反而明药效并不好啊。”福来自言自语道。
“不错。色不早了,福来,以后我们有的是机会聊,你却还有一件大事未了...你且回去,三日后再来找我。”梵真微笑道。
“一件大事?莫非是治好其余百姓?”福来问道。
梵真摇摇头道:“快下山去吧,到时你自会明白的。”梵真微笑道。
“谨遵师命!”福来着便把这本《太始元经》心的揣进怀里,辞别师父后便下山去了。
福来走在下山的路上,抬起头望着空璀璨的繁星长叹一声,无法掩饰内心激动的心情。因为这是他长久以来心中的夙愿,那就是找到一位医术精湛的师父,教他济世活饶真本领。
在他心中,张猎户从教他采药、打猎,也教他辨识药材,熟记常用药方和药材的功用,更是帮助他开办福济堂,张猎户就像义父一样,但福来知道,他要想学习更精湛的医术就必须另拜高士,如今终于了却心愿。
涴儿在院子里看见福来屋里的灯亮了,便过来找哥哥道:“哥哥回来啦!”
“是啊...回来了...”福来见到涴儿,心中忽然沉寂下来,他这才想起来,当时怎么想都没想就答应师父三后去定川州,完全忘记了那晚对涴儿许下的诺言,一时间百感交集,不知如何是好。
“哥哥怎么了?刚才还笑咧咧的,忽然就怪怪的...快来,爹爹等你吃饭呢。”
“哦..这就来。”他蹲下来洗手,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心想如果就这样离开金水镇,涴儿怎么办,福济堂怎么办,万一他很久都不能回来...一想到这,他沮丧的低下头长叹一声,又站起身凝望着星空。
“哥哥有心事吧?没事啦!咱们边吃边嘛,是不是工具没找到?”涴儿拉着福来的手拽着他回屋吃饭。福来沉默不语,跟着涴儿到了张猎户家。
一桌的饭菜冒着热气,福来却没有心情吃。“福来啊,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快跟我们,别憋在心里啊。”张猎户一眼就看出福来有心事,便问道。
“哥哥,究竟怎么了嘛,你治好了百姓的伤寒,应该高兴才是啊!”涴儿安慰道。
“是啊福来,我真替你高兴!不过那寒水石...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怎么从来没听过呢?”张猎户不解的问。
“张大叔、涴儿...那个乞丐...他...是他告诉我的...”福来低头道。
“哦?原来是这样,看来那乞丐果然是真人不露相啊。”张猎户眼睛一亮,琢磨道。
“其实他是希纳国御前太医,乔装成乞丐是为了不想让人认出他...”福来解释道。
“什么?御前太医??”张猎户惊讶道。
“是的...他还收了我做徒弟,这其中缘由...我答应了他不向任何人提起那发生的事,还有他的名字...”福来道。
“哦...是这样...他既然肯收你为徒,证明你有很大的潜力,多难得的机会,他一定是个高人,今后你可要好好向他学习!”张猎户道。
“嗯,而且我...我...”福来吞吞吐吐的不出口。涴儿听到这,似乎已经感觉到福来要什么了。“快吧,福来哥..”涴儿低头道。
“我答应了他三后就要离开金水镇,去定川州...”福来道。
“嗯...那就去吧孩子,出去见见世面!不要总待在这个山窝窝里。福济堂有我和涴儿照顾,还有涴儿的姐姐、姐夫们呢...你就放心吧!”涴儿听了这话一个字都没,只低着头招呼也没打就出去了。
“你和涴儿的事我都知道,孩子,你从就和她青梅竹马,如果你愿意,我就把涴儿许配给你!”张猎户道。
“我愿意!可是我...三后我就要离开这里...我想,这对她很不公平。”福来低声道。
“你去问问她吧,女儿大了就由她自己决定吧,如果她答应了,大叔无论如何也要在三内给你们完婚!”张猎户道。“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不做你的义夫了吗傻子,哈哈哈...我要做你的岳父!”
“知道了张大叔!我这就去跟她!”福来着便出门去找涴儿,寻了几条街,终于在一棵大树下找到了她。
“涴儿...我...”福来话音刚落,涴儿忽然转过身紧紧抱着他哭道:“哥哥不要丢下涴儿不管,呜呜...”
“涴儿...你爹爹三日之内给我们完婚,你愿意嫁给我吗...?”福来望着她诚恳的问。
“我愿意!愿意!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等你回来,涴儿无怨无悔!”涴儿哽咽的哭诉,两人相拥在一起。
次日一早,张猎户便向街坊邻里们发了喜帖,准备明日筹办婚礼。福来和涴儿依旧忙碌在福济堂里,并把寒水石的采挖地点告诉了百姓,叮嘱他们一定要结伴去采,大伙儿当就结队采了几箩筐回来。
越来越多的人服用了寒水石,伤寒邪热全都退去,金水镇的瘟疫也不再蔓延。
福来和涴儿的婚礼如期举办,镇里的人们听康郎中结婚,都发自内心的前来道喜,不是送礼物就是送礼金,婚礼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直到把新人送入洞房,街坊邻居才渐渐散去。
新婚第二一早,福来依依不舍的辞别了妻子涴儿和岳父张猎户,带着随身行李只身上山去找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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