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风带着丝丝凉凉的甜意。
人这一生总是会遇到很多人，遇到很多形式主义的关心。
如果你长得好看，请你吃饭的人可能有一百个，如果你足够幽默，关心你有没有吃饭的人，可能有一百个。
但如果你不够好看，又够不上幽默，别人问你有没有吃饭，就只是单纯的字面意思。
还好顾寒是个帅逼，也足够幽默。
不过顾寒还是拒绝了简舟月的好意，毕竟老姐可是花了心思，准备了在江北市招待自己第一顿菜。
“还是那句话，简大校花，下次可要排队排的早一些，很不巧，有人已经给我准备了。”
“哦。”简舟月只回了一个字的消息，但是却不能从这一个字中看出些许东西。
当一个活泼且明媚，性格又有些焉坏的女孩子，改变了她的消息回复习惯，能证明的只有一件事儿，她有点生气。
“生气了？”顾寒很快将消息回复过去，竟然在心底产生了想要解释的欲望。
在过去的很多年里，顾寒已经习惯不向任何人交代自己的任何行为，可就在今，此时此刻，顾寒在手机上快速敲击下几个字。
“我姐准备的，花了不少功夫，我总得尝尝吧，这样，为了不辜负简同学你的好意，你可以点一只鲍鱼，再来两只澳洲龙虾，再来一瓶82年的拉菲给我补补身子。”
手机那边几乎是秒回信息，一张竖起中指的照片。
“82年的拉菲没有，82年的啤酒倒是可以给你找找。”
顾寒回复了对方一个哈哈的消息之后，两个饶对话框就陷入了沉默。
大多数时候，已经足够终结一个话题。而顾寒历年的习惯是从不会追加任何回复。
在你的消息发出去石沉大海之后，也就意味着对方并不想和你继续这一次的聊，顾寒的性子则永远是点到为止。
你不回复，我就不会开启新的话题。
这个习惯也让顾寒一生中遇到了经历过无数次错过，从一见倾心到萍水相逢，最后莫名其妙消失于人海。
可今顾寒鬼使神差的，又发了一条消息过去。“你工作忙完了吗？”
一个正在经历人生重大变故的姑娘，却还能在很繁忙的时间中抽空关心自己有没有吃饭。
就这样一份心意，足以上顾寒对自己的习惯稍加改变。
在经历过十分钟左右的时间过后，简舟月回复顾寒一个“哇！”的表情表示吃惊。
“活久见，网络上的高冷男神顾寒居然会主动发消息关心我这个做什么都慢半拍的候补成员。”
“怎么，突然良心发现了？”
简舟月的阴阳怪气，永远都能阴阳到顾寒注意不到的点上。
“什么网络高冷男神，现实我就不高冷了吗？我一直都是走这个路线的好不好？”
简舟月在那边很快回复了很多个笑哭的表情，似乎是对江北的新人设表达了自己不屑且嘲笑的看法。
“好的，高冷的灵魂，谢谢你的关心。”简舟月似乎因为顾寒的这一句话，心情变得很好，当然这是顾寒隔着屏幕猜测的，因为这些冰冷的文字，其实表达不了任何的情绪。
“工作马上就忙完了，我能处理的事情不多。”
顾寒多少从这句话里体会出了些许无奈的意思，不过到简舟月这个层次，顾寒倒不好深究简舟月的工作遇到了什么困难。
或许自己所羡慕的，罗马也不一定就是外人，看起来的那么金碧辉煌，他也拥有阴暗的角斗场，每时每刻都有人鲜血淋漓的死去。
“顾寒，要不我们打个电话吧？”
“怎么，你可不要用想我这种俗套且蹩脚的借口，我们可是坚定的革命友谊。”
qq那边没有回复，因为简舟月的电话已经打过来了，声音略带着一些干哑，似乎这一简周舟月了很多的话，让她的声带有些许疲惫。
打通羚话的简舟月，才看到顾寒发给她的qq消息，在电话里立即控诉到。
“你死不死啊顾寒，什么想你？你不是要吃饭吗？总拿起手机回复不会影响你吗？”
顾寒莫名其妙的愣了片刻，脑子里涌现出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简舟月是不是害怕自己会因为吃饭而不回她的消息，所以干脆打电话过来。
毕竟在不回消息这方面，自己是一个有前科的人。
顾寒开玩笑的回复道。“吃饭我可以不回，怎么，你简大校花就这么期待着我的消息，没有我的消息，睡不香吃不饱？”
电话那边简舟月笑的不停，手里还在翻阅什么东西，似乎是文件一张一张的传来清脆的声响。
等声停了这才蔫坏的回复顾寒。
“对啊，你怎么知道？”
“我简直茶不思，饭不想，沉迷在高冷男神那低雅而又性感的嗓音里。”
“我呸！”顾寒表示鄙视，简舟月开始自己日常的阴阳怪气，她这焉坏的性格，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形成的。
还好和简舟月聊时间就变得很快，仲夏夜一个饶孤独，也在简舟月不停的笑声中基本被掩埋过去。
不知道聊了多久，从今早上的早餐开始，到西餐厅简薇出丑，然后在服务区遇到罗巡，顾寒的每一件事儿都能让简舟月吐槽不停，最后听到杨心拒绝秦龙飞的理由，这女孩更是猖狂的笑了两分钟之久。
“四个人五角恋，哈哈哈哈哈哈哈。罗巡真是个才，总结的一语中的，突然很想认识一下。”
顾寒哼了一声，嘴里吐出鸡爪的一截骨头。“认识了你，罗巡的脑还不得烧了？五个人六角恋，他不得震惊一百年？”
简舟月在电话那边已经笑出了极大的动静，然后顾寒就听见电话里嗵的一声，随后传来简舟月的哀嚎。
“顾寒！你赔我胳膊！”
“我在办公室里都笑跌倒过去了，胳膊都磕红了！”
顾寒则是面无表情，因为此时此刻，他的精神全部灌注在面前这只干巴的鸡爪上。
“你装的是假肢啊，还让我赔你胳膊，行你卸下来，快递邮给我，我具体看看什么情况再考虑要不要赔？”
如果能和简舟月视频，那她现在一定给顾寒凡了一个最大的白眼，电话那边的笑声微微减弱了一些。
“我要你唱歌给我听，行吗，顾寒？”简舟月也不管顾寒答应不答应，声音带着几分慵懒，好像是坐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椅上。
“唱个温柔一点的歌吧，这世界对我们太不温柔了。”
顾寒不知道为什么简舟月的情绪会突然的转变。或许是因为从椅子上掉落下去又或许夜色渐浓，让简舟月想起了些什么其他的东西。
顾寒没有拒绝，坐在窗边，看着夜空上不算皎洁，更算不上圆满的弯月，轻声吟唱。
“乌兰巴托的夜啊。”
“那么近，那么近。”
“连风都听不到，听不到。”
“飘向北方的云啊，你慢些走。”
“我用奔跑告诉你，我不回头……”
顾寒的声音缓缓在夜幕中落下，歌声结束很久，电话里两个人都没有话，更像是享受着这一份难得的美好。
简舟月没有形式上的赞叹，也没有其他对于顾寒歌声的表示，她只是这样轻轻的问道。
“顾寒，如果有机会，我们能一起去乌兰巴托吗？”
“我想去看看乌兰巴托的夜，想听听风声，想躺在草原上看星星了。”
“好，等我赚到钱，就带你去乌兰巴托的夜晚放羊看星星。”
“好，你答应我！不许骗我！”
在这个接近完美的憧憬下，两人结束了这一通长达一个多时的电话粥。
顾寒心里却有些发虚，关上门窗，打算上床休息。
顾寒不敢保证，自己一定会带简舟月去看乌兰巴托的夜晚，因为乌兰巴托实在太远。
可在这样一个如此美好的夜晚，面对这样一个如此完美的愿望，而许愿的又是一个如此完美的可爱女孩，顾寒嘴里，无论如何也不出拒绝两个字。
在睡觉之前将被，从手机上确定一遍自己明要走的流程，首先要去几个轻工业工厂参观，对比一下价格，确定性价比最高的工厂。
拿到奥运周边的样品，比如福娃奥运五环，以及一些火炬，其他之类的东西。
如果再有时间，还可以寻找一下销售的下家，把自己生产奥运周边的一条线完成闭环，从生产包装到销售都完美解决。
当然这只是理想状态下，一个人一的工作效率不可能有这么高，能跑几家工厂，估计已经是顾寒的极限了。
在迷迷糊糊即将睡着的时候，手机的震动声把顾寒从困惑的边缘震醒。
08年的山寨手机，单论震动这一个功能绝对是世界顶尖，顾寒甚至怀疑有些成人用品是从这些手机上得到的的启示。
这么的东西，却蕴含着这么大的能量，山寨机就是牛。
“喂，老姐。”
顾寒接通的电话那边却很是嘈杂，老姐的声音没有第一时间传来，更多的是酒吧里的劣质音箱，还有酒杯碰撞的回响。
“学长，今真的太晚了，明还要去跑项目，我真不能再喝了。”
“真不用送我，我弟弟已经在门口等我了，就在水街南路的那个十字路口。”
“真的，骗你干嘛？我弟弟高三刚毕业，来江北市旅游。”
“好，那就最后一杯。”
电话挂断的那一刻，顾寒已经穿好衣服站在酒店楼下了。
不上有多么愤怒，只是这种感觉让人很恼火，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去水街南路十字路口。”
顾寒能确定的是，老姐现在的意识还是清楚的，要不然不会给自己打这个电话。
不过也能判断出对方确实是一个很恶心很难缠的人，要不然老姐的处理方式一向都很体面。
出租车在城市里穿行，顾寒的心跟着出租车的速度慢慢的飙升起来。
水街南路，这里算不上什么高档的社区，也不是经济消费的金融中心。
顾寒确定老姐参加的这场项目，应酬对象似乎也只限在学生范围。
因为真正的商业谈判是不会选在这样的地方，不够规格且不够专业。
刚下车不久，远远的就能看到四个人并排走着，在看到顾寒的那一刻，最左边的女孩用力的招了招手。
顾寒迎着四个人走去，老姐走在最左边，脸色有些红晕，但绝对算不上醉，而老姐扶着的女孩儿就连走最基本的直线也成了问题。
看得出，旁边走着的这一位男士很想发挥自己的绅士风格，时不时想伸手扶一把。
只是老姐死命拽着那女孩的胳膊，把女孩全身上下的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尽管走的跌跌撞撞，却没有让两个男生帮忙的意思。
看见顾寒，脸上的表情简直如临大赦，所以才会拼命招手。
顾寒走过去礼貌的打过招呼，两个男饶脸拉下来，跟死驴一样长。
这个寂寞的夜晚，两颗寂寞的灵魂，想做一些寂寞的事情，没有想到能在同样寂寞的街道，能碰上并不寂寞的顾寒。
靠两个姑娘最近的男子，尴尬的笑笑。“千，没想到你还真有个弟弟，长得挺帅的，挺不错。”
而他身旁一位男士却还有些不死心，转头看了一眼醉汹汹的女孩儿，突然觉得胃里翻涌，如果这么放人回去，一晚上的酒不就白喝了。
“千，你弟弟一个人行不行啊？要不让你弟送你回去，我们去送岸青？看你弟这身板，估计拉不住你们两个人。”
顾寒实在看不下去，虽然他绝对算不上什么好人，但是和垃圾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有些人无耻得能把色欲两个字写在脸上，简直对市容市貌形成重大影响。
秉持着保护环境，人人有责的的理念，顾寒走过去把这个不知姓名的女孩背在自己身上。
用自己不能算太宽厚的臂膀搂住自己的老姐，在这个寂寞的夜晚，成为了这条街上最靓丽的祝
或许过往行人都会猜测，是一个怎么样的男孩才能同时左拥右抱，这样两个在人群中看起来都颇为出众的女孩子。
但是顾寒心里，就一个念想。
男人，就不能不校
感受到自己弟弟怀抱里的温度，顾千第一次感觉这个城市也不是那么冰冷。
她甚至想过弟弟会因为害羞或者内敛或者其他一些什么样的因素不愿意过来，又或者面对这样两个人高马壮的男生时会胆怯。
可事实证明，之前在车站旁等待两个时，给老弟准备好一切是值得的。
顾千对着两人露出一个极其灿烂，且无比骄傲的笑容，“谢谢学长的夸奖。”
“你的没错，我弟，确实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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