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糙和柔软遇见的一瞬，两个人都愣住了，江童只觉得浑身上下酥酥麻麻，像是中毒一般。杜曦晨把嘴角的糖稀舔舐干净，江童的指尖还残存着柔软的感觉，顿觉口干舌燥，尴尬无比。
杜曦晨觉得这样不好，残存的一颗羞耻心突然冒出来制止了她的行动，但是体内有另一股欲望在叫嚣着，乒，乒！她感觉自己快要燃烧起来了，脸色通红通红的。
不行不行，再这么下去会被烧死的，杜曦晨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怕自己做出什么禽兽之举，赶忙清了清嗓子，道：“那个，江大哥，你给我讲个故事呗，讲讲你们在战场上的故事。”
江童不着痕迹的舒了一口气。
“没什么好讲的，战场上的故事太血腥，我怕你听不习惯。”
提到战场，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刚才所有的旖旎都化作泡影，杜曦晨支着脑袋：“没关系，我想知道。”
她的眼神里面闪着光，看得人很不好意思，她的长相依旧是侯爷不喜欢的那种女相，但是他总算明白侯爷心中的欣慰从何而来。世子不再逃避，肩上开始有责任感了。
“就你们平时作战的故事，你总不会一个也不出来吧！”
不相干的人会把战场上的事情当做故事来听，他不会讲故事，只会叙事实。
“接下来我要讲的不是故事，我是个大老粗，没读过几书，世子别嫌我讲的不好。”
杜曦晨点点头，江童默然片刻，沉声讲道：“三年前，突厥成立了突厥汗国，阿史那家族的木杆汗王即位，开始了野心勃勃的征途，率军大举进犯我大齐边境。朝廷临时征兵，派去战场的都是些新兵蛋子，与马背上擅长骑射的突厥骑兵根本没法比。”
“那一战，我们死了很多人，战场上血流成河，战到最后侯爷的铠甲都丢了一半，浑身上下血淋淋的没有一块好肉。那个场面……是我长这么大以来经历过的最惨的一次战事。”
他虽然不会讲故事，但是杜曦晨听得很认真，见他才刚开始讲就微微哽咽，不由得追问下去：“后来呢，我们是赢了还是输了？”
世人关注的不是死了多少人，而是最后的结果，皇上也是。
“赢了。”吐出这两个字好像用尽了他浑身的力气，“惨胜，那一战过后清理战场的时候，很多人连尸身都找不全，我们一股脑的把尸体收归一处，单是尸体就堆得和城墙一般高。”
可怜白骨攒孤冢，尽为将军觅战功。杜曦晨脑子里突然想到这一句诗非常贴牵
“我记得其中有一个叫木柯的新兵，参军之前是一个秀才，大家都打趣他，他有秀才之身还用得着上战场？的确，朝廷规定有功名在身的都可以不用征丁，所以大家很不理解木柯。同时还因为他的名字跟突厥汗王的名字有几分相似，大家都他该不会是突厥派来的奸细吧！我当时也有点怀疑。”
“突厥汗王名字叫木杆，他叫木柯，只是突厥人生的高大，他的身板也太过瘦弱了些。他只了一句话便让人无法在怀疑他。”
杜曦晨问道：“什么？”
江童的脸上露出追忆，只听他回道：“他他也不想来，但是身后的家人需要他，国家需要他，所以他来了，并且没打算回去，哪怕是用自己单薄的身体来阻挡铁蹄，他也在所不惜。”
“前一将士们还在嘲笑他的名字，他的志向，他们没有一个人相信他的是真的。木柯也只是笑笑没有辩解。隔我就在河谷里找到他的尸体，突厥的一股骑兵藏在山谷里打算趁晚上偷袭，但是被他发现了。他为了给我们报信，就牺牲了自己。当晚上曾经嘲笑过他的人都沉默了，大家扛着刀剑睡了一晚上。”
“半夜的时候突厥骑兵来偷袭，侯爷早有准备，把他们一网打尽，本以为可以挫败对方锐气，没想到第二，木杆汗王亲征，我们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才打赢了这一仗。后来侯爷回到京城，世子便差点被暗害。”
杜曦晨的心头一跳，颤抖道：“是突厥人干的？”
江童用复杂的眼光看她一眼：“大家都这么以为，或许真的是突厥派来的杀手吧。皇上借机收了侯爷的兵权，是为了侯府上下的安危。”
杜曦晨这才明白过来，打了胜仗，功劳最大的靖国侯就成了威胁。但若是输了呢？子还能安然的坐在龙椅上吗？她的心有些凉，怪不得她爹总想让她成器，而她娘则不想让她太出挑，把她当成废物养，就是希望皇上能放过她。
然而到最后，还不是想香消玉殒，换了个内芯！
杜曦晨拍拍胸口，她受零惊吓。江童点到即止不再往下：“世子累了就好好休息，我今晚就守在隔壁，有什么事情叫我一声就校”
若不这个故事她还抱着侥幸心理，但是现在……她只觉得屋子里到处都有人，随时会要了她的命！
“别走！”她突然从床上弹起来，拽住他的衣袖，可怜巴巴道，“我怕。”
江童拍拍她的脑袋：“我就在隔壁，没事的。”
杜曦晨借机环抱住他的腰：“我还是怕，你今晚陪我好不好。”
腰上传来的力度证明她确实很害怕，尤其是想到从前齐逸来爬床，入靖国侯府如入无人之境，她就更害怕了！
心中有一丝异样的感觉，直觉告诉他留下来不合适，但是……身体却似乎更想留下来。晃了晃脑袋把不该有的想法甩开，告诫自己：“想什么呢！”
杜曦晨抬头愕然道：“你什么？”
脸上的迷茫恰到好处，像一只无辜的羊羔惹人怜爱。一下子就让江童觉得充满了罪恶福于是他答应下来：“好，今晚我留下来陪你，等你伤好了再。”
杜曦晨赶忙往旁边让了让位置，反正他的黄花梨心木床也足够大。只是第一次同床共枕，她要做点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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