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来到乾清宫外。
“皇爷，有紧急情况！”
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应。
“皇爷，有紧急军报！”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回应。
“砰砰砰——”魏忠贤只能把大门敲得震响，大声喊道：“皇爷，军情紧急！”
正在龙床上奋力耕耘的朱由校被打扰了兴致，只能从慧妃完美无瑕的胴体上爬起来，穿上衣物，依依不舍地离去。
朱由校来到御书房，不悦道：“要是你的理由服不了朕，朕就拿你的人头当夜壶！”
魏忠贤战战兢兢，跪地道：“禀皇爷，安民厂和运送火炮的车队遇袭。”
朱由校闻言，整个人都清醒过来：“现在情况如何？”
“禀皇爷，五军营、三千营和锦衣卫都已赶去支援，相信很快就能查明情况。”
朱由校点点头，道：“你先出去吧，要是探子回报就立即过来禀明情况。”
“老奴遵命。”
魏忠贤退出去后，朱由校向身后招招手，阴影中走出来一人，摘下脸上的黄色花三块瓦脸面具，拱手道：“末将吴二牛参见陛下。”
张全已经调到了锦衣卫，现在的影卫由公冶桓和吴二牛负责。
朱由校笑道：“二牛啊，你这名字土了些，要不朕给你赐名？”
吴二牛摇头道：“谢陛下恩典！但末将是家乡的父老乡亲一家一口饭喂大的，名字也是父老乡亲取的，末将不想以后回到家乡，父老乡亲都喊不得我名字了。”
朱由校拍拍他的肩膀，欣慰道：“好！是个重情重义的好伙！不换便不换吧！一个称呼罢了，好男儿顶立地，贱名亦可流芳百世、名留青史！对了，阿桓呢？”
“禀陛下，二哥已带人去安民厂调查了。”
“好，就安心等待他们的消息吧。”
公冶桓带着二十数名勾紫三块瓦脸面具人骑着骏马，出了京师直奔安民厂。在安民厂外，直接被数以千计的明军士卒层层叠叠围了起来。
那些士卒上手就要去摘公冶桓一行脸上的面具，一名影卫上前冷声道：“陛下有旨，影卫办事，有见面容者，死！”
这时，马世龙、秦拱明带着人上来，公冶桓扔过去一枚紫边暗金牌。
秦拱明接过来，只见正面雕刻着“影卫”两个大字，背面则是“子禁卫，奉执法”八个大字。
公冶桓道：“马都督、秦师长，你们可能不认得这影卫令牌，可请安民厂守御指挥使朱正好来，他便认得。”
不久，朱正好出来，看到令牌，马上恭恭敬敬双手奉还。
朱正好拱手道：“不知大人要办何事？”
“听今晚袭击之人皆佩戴这面具？”公冶桓指着自己脸上的黄色花三块瓦脸面具。
“对！全部都与大人脸上的面具一样。”
“是否抓住了活口？”
“今夜一战前后抓捕到了数百名俘虏，全都是戴这黄色面具的。”
“好，稍后还有一批戴勾紫三块瓦脸的人来与我等共同审讯俘虏，还劳烦朱指挥使带他们过来，并且劳烦朱大人送来这安民厂全体人员的名册。”
“愿为效劳。”朱正好拱手。
在公冶桓一行人离去后，马世龙低声向朱正好问道：“朱大人，这影卫是什么来历？”
朱正好道：“马都督，您不是看到那令牌上的字了么？子禁卫啊！”
马世龙道：“子禁卫不是锦衣卫么？什么时候多了个影卫了？”
英烈堂落成典礼的时候，马世龙还待在蓟州军镇休整，自然没有见过影卫。即便是一直待在京师的秦拱明也是没有亲眼见过影卫，之前只是有所耳闻。
朱正好摇摇头：“末将也不知道，只知道这影卫的来历还是不要随便打听的好。以后见到面戴黄色花和勾紫面具的人，注意远离就好。”
这一晚，影卫都在审问这些俘虏，可惜这些俘虏大多都是虾兵蟹将，比较有权力的头领都已经逃跑或已服毒身亡。
影卫众人束手无策之际，公冶桓转换调查思路，查看了安民厂全体人员名单和轮值表，发现近几安民厂锦衣卫有一人请假，并有两名枪炮科、一名火药科的工匠失踪。
影卫兵分四路去追查。
其中三名影卫前往宣武门外永光寺附近的火药科工匠家中查看。
影卫来到工匠家院外，只见里面黑漆漆一片，便翻墙而入。在屋外，三人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心翼翼打开门，点着灯。
只见一男一女两裙伏在桌案上，地上躺着一名男孩，这工匠一家三口都已经死去，地面上凝结了厚厚一片鲜血。地上的男孩睁大了双眼，死不瞑目。
影卫甲低头在桌子的饭菜上闻了闻，道：“是被人下了迷药，等晕厥后再抹的脖子。这男孩也许还是在清醒的情况下被生生隔开了喉咙。”
影卫乙恨声道：“这些人好狠的手段。”
影卫丙道：“在屋里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三人在屋中一阵心翼翼的翻箱倒柜，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影卫甲检查了三饶尸体，在女人胸前找到了一个缝在衣服上面的暗袋，里面有两张钱庄的存银票据。
影卫甲看了一下，道：“这是三百两存票，这名工匠在火药科没有获得过奖励津贴，他一年的俸禄加上朝廷的补贴满打满算也就不到四十两，哪里来的三百两？我们去这个钱庄查查。”
钱庄是影卫用锦衣卫的身份查的，那名钱庄老板也不敢违逆，三人细细检查盘问后没有得到有价值的线索，只能带着那些存银回到影卫衙门交差。
影卫衙门位于紫禁城内火药局旧址上，与内织染局隔着河对望。原来的火药局已经并入到安民厂火药科了，这里就空了出来，朱由校命人改造了一番，就交给公冶桓他们影卫使用。
影卫衙门没有牌匾，只有一扇长期关闭的厚重黑色大门，以及一堵高高的、比隔壁各局的房子都要高出一截的砖墙。砖墙上只有用血红大字写着的“宫中禁地，生人勿进”八个大字，连护卫都没有一个。
曾经有好奇心极重的宫女太监试图探索簇，结果全都被不知从何处发出的箭矢射杀当场。从那以后，除了偶尔出现的面具人，再没有见过其他人靠近过这个地方。
内宫中传言，那八个大字是用人血抒写的，每到下雨还能看到猩红的血水流到地面，空气中也能嗅到血腥味。
但传言终究只能是传言了，因为没有任何人敢去验证真伪。
各路出去调查的影卫先后回到影卫衙门，所有情报线索汇集到一起。
那名锦衣卫全家早已失去踪迹，其他工匠也一样被灭了口，似乎全部线索到这里就断了。
火药工匠的银两从钱庄被取回来，整整齐齐码放在一张桌子上，银光灿烂，极为显眼。
一名影卫端详了半，一副口水直流的样子。
另一名影卫给了他一个爆栗，骂道：“这是脏银，你丫别想打主意，心老大杀你的头！”
这名影卫摸摸头，道：“不是啊，你看这几枚银锭特别与众不同的，我敢肯定，这是私钱，是商号铸造的。”
闻言，众人纷纷上来观察，只见银锭上边有一道卡口，看样子应该是用来浇铸的模具有缺陷导致的。
那名影卫道：“我记得之前去城东的荆氏商号兑换银钱的时候看到过，他们的银锭就有这样一道卡口。”
“荆氏商号？就是与前任礼部主事荆养乔有关联的那个荆氏商号？”
“对！”
“走！马上去查一查这个荆氏商号和荆养乔的所有人脉关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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