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宁音跟着白氏出门一整日，到了傍晚时分才回府。
一进门，她就吆五喝六的叫雉端茶倒水。
雉倒是乖顺，很快就送上了茶水。
“哎呀，外面真冷，果然是入冬了。”
满足的喝了一口热茶之后，楚宁音缩在榻上发出一声轻叹。
她偷眼看了下雉，这才发现雉低眉垂眼，半边脸肿得老高。
如果她没看走眼的话，这样的伤痕肯定不是自己创的。
雉被人打了！
呦，今日她不是叫雉去体仁堂送东西了吗，那雉这脸是谁打的？
“是谁打了你？”
楚宁音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问道。
只是她这一问，可把雉给委屈坏了。豆大的泪珠滚滚落下，俨然是受了大的屈辱。
“没...没人打奴婢，奴婢如今是伺候姐的人。欺负奴婢就是打了姐的脸面，府上谁敢欺负奴婢呢？”
......
得，不过开口问了一句，雉就了这么多。
而且听她这话音儿，若是自己不给她主持公道的话，那就是默认被别人打脸咯？
“哦，知道了。”
楚宁音慵懒的缩回榻上，既然你没人打你，那就没人打你呗。
很显然，雉被楚宁音的反应弄得当场哽住。
她本来想着，以姐向来的性子，谁若敢打了她的脸面，她恨不得撕破人家的脸。但现在看来，姐似乎根本不在意。
“姐...其实，其实奴婢是被大公子院子里的红杏和春桃...今日奴婢奉命去体仁堂送糕点，回来的时候她们突然撞了奴婢，还莫名其妙的打了奴婢。”
没等楚宁音再开口，雉自己先开口将今日的原委了出来。
可楚宁音这会子已经不感兴趣了，听完之后平淡的点零头，除了‘哦’一声之外，别无其他反应。
见她这样，雉先急了。她扑通一声跪在榻边，伸手扒着楚宁音的胳膊。
“姐，奴婢知道姐和大公子亲厚，本不想生事的。只是姐问起，奴婢才不得不的。她们打奴婢，就是不敬姐。都是奴婢无能，不能维护姐的脸面...”
她急了她急了，楚宁音看着雉着急忙慌的模样，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
你还不想让我看见呢，那刚才为啥还把那肿得老高的大脸往我跟前凑？
还有还有，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再什么。左一句为了维护我的脸面，右一句不想生事，只是口口声声不都想挑拨我去给你出头吗？
“我知道你是个好的，不过我都这样了，哪里还有什么脸面啊。没事儿的雉，下次你再被打，可千万别想着维护我的脸面了啊。”
楚宁音笑得真诚，雉的话哽在喉头，表情也僵在那里。
“姐，您...奴婢...”
为了在楚宁音跟前儿挑拨，雉上午挨得巴掌，一直都没舍得涂抹药膏。这才能保持到现在还红肿难看，谁知竟然一点用处都没有，这让雉十分为难。
气氛一度尴尬，雉呆愣在那里手足无措。
看到她这副表情，楚宁音嘿嘿一笑，意识到自己演错本子了。
“你什么你，你家姐我都快气死了知不知道！那什么桃子杏子实在太不把本姐放在眼里了，竟然敢动我的人！”
方才还一脸无所谓的楚宁音，这会子突然变得义愤填膺起来，看得雉是一愣一愣的。
“姐...”雉脸上的表情五光十色，十分精彩。
看不懂，她根本看不懂。
而楚宁音到激动的时候，突然从榻上跳了下来。
“走！现在就去体仁堂，本姐一定要为你讨回公道！”
可是下一秒，楚宁音打了个寒颤，又蹿到榻上缩着了。
“好冷好冷好冷，看来今不适合出门。这样，明，明我就带着你杀到体仁堂去。我倒要问问大哥哥，为什么纵容下人欺负你！”
完，楚宁音往榻上一缩脖，舒服的躺平了。
只留下雉心里七上八下，一脸犹疑。
第二日一早，在雉还在苦恼怎么开口的时候，楚宁音已经叫她来梳妆打扮了。
“我昨晚给你的药膏你没用吗，怎么脸颊还这么红肿？”
从铜镜中看到雉的脸颊，楚宁音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雉慌乱的伸手轻抚了一下自己的脸，带着哭腔道，“奴婢用了，只是这伤似乎有些严重，所以才...”
本来雉以为，按照楚宁音的性子，昨晚一定会带她去体仁堂讨公道的。
谁知到姐竟然因为太冷打了退堂鼓，今日才去。
如此一来，大公子看不到她受赡脸，怎么会心疼呢？
所以她昨晚根本没有用姐给的药膏，而且今日一早，她还狠狠的扇了自己几巴掌。
红杏和春桃毕竟是女子，就算手劲儿再大，过了一个晚上的巴掌印子也该下去了。
她这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一定要让大公子看看那两个贱.饶真面目。
“哦，那桃子杏子下手是有点太重了！”
楚宁音似乎看穿了雉的手段，不过她并没有拆穿。
穿戴整齐之后，楚宁音带了好几个丫鬟，气势汹汹的往体仁堂去了。
还没进门，远远的就听到楚岸诵读的声音，看来他的确是很用功的。
下人还没来得及进去通报，楚宁音就大摇大摆的冲了进去。
“大哥哥！大哥哥你可要给我做主啊！呜呜呜...”
刚跨进门，楚宁音就扯着嗓子嚎哭了起来，跟在后面的雉都吓了一跳。
“公子，大姐来了...”
厮还没通报完，楚岸就黑着脸冷哼一声。
“不用通报了，我又没聋，已经听到大姐来了。”
话的时候，楚岸几乎是咬牙切齿。
楚宁音一路扯着嗓子嚎到了楚岸跟前，张嘴就倒豆子似的把雉的事儿了个全乎。边还边拉着雉，将她的脸给楚岸瞧。
“大哥哥，雉现在可是伺候我的人啊。她好好的又没有得罪什么杏子桃子，谁知她们就这样欺负雉，这不是在打雉的脸，这是在打我的脸啊！”
不等楚岸开口一句话，楚宁音就扯着他的袖子哭了起来。
一边哭着，还顺道把鼻涕眼泪都往楚岸的衣袖上抹，弄得楚岸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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