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才得准，也是唯一能得准的机。
大夫人微微一笑：“王爷觉得何为机？”
“若叫我，机不是上的秘密，也非地大神定的规矩，而是上地下，宇宙洪荒最本质的规律，就比如一棵树，长成之后有树干、树皮、枝叶、果实种种不同的模样，有人看树干，有人看树皮，也有人喜好枝叶和果实，而机就应该是这棵树的种子，知道种子因何而生，何以生，那便是窥得机。这个世界，如果走到最初开始的地方，一定有一个极简单的道理，这个道理就是机。就像古人所言，冬至一阳初动，鼎炉光满帘帏。五行造化太幽微。颠倒难穷妙理。遇此急须进火，速修犹恐迟迟。茫茫何处问机，要悟须凭师指，师指就是那颗种子。”
大夫人怔怔看着李落，连山亦是眼中微露异芒。过了许久，大夫人才长出了一口气，赞道：“只当王爷是山外一代人杰，后得王爷的应势论，我们连山才开始留意你，再后来王爷一步一步接近火渊雪，直至今日终于有了入局的资格，其实王爷心知肚明，今日一见，除了王爷自己，连山多半还是看在鬼卒和火白袍的面子上，不过听及这一番机论，我才明白连山还是看走眼了。”
李落轻轻一笑，大夫人这番话得似乎很诚恳，究竟如何，他一时也瞧不出来。
“最易测的是人心，最难测的也是人心。”
大夫人连连点头，似乎很高兴，意犹未尽地：“王爷的辞和连山不谋而合，我们只想把属于自己的记忆传承下去，至于这个下是谁的，那就是谁的，何必要它一成不变。”
“不过就算连山做了这个下之主，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吧。”
“哈哈，王爷得对，顺其自然就好，只不过归藏不这么想，他们想羽化成仙成神，代行事，而且在他们手中也的的确确有一本神秘至极的书，这本书就是他们最大的依仗。”
李落三人齐齐皱起眉头，没想到世上真的有书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他想得更多，倘若归藏很早以前已经与相柳儿达成密议，直到现在连山才与他相见，那便是不论是连山还是归藏，最开始他都不是他们的第一选择。
大夫人有联手之意，不过却无强求之举，将来如何看他自己定夺。这一趟收获颇丰，以往云山雾里的事，点点滴滴都连在了一起，大夫人业已言明，如果他有什么疑惑，只要连山有记载定会知无不言。
大夫人几饶神色很诚恳，似无作伪，李落只是言谢，却不曾许诺什么。唐老太太几人皆是莞尔，看来在他心里，即便是长宁了已经不怨他，但是这根刺却一直还在。
离开囊书镇的时候连山和唐糖送他们出去，分别之际连山了一句话，让他心相柳儿身边一个人。李落甚是好奇，问她是什么饶时候，连山沉默了许久，低沉了一个字：殇。
李落呼吸一重，相柳儿身边的确有一个名唤殇的人，还是她的亲生骨肉，一个孽骨，相柳儿和他兄长的孩子。
心什么，为什么心，连山没有解释，似乎更不愿解释，完之后不等他开口询问，便自作别，折返回了囊书镇。唐糖一头雾水，眨着眼晶晶的眼睛看着李落，可惜她不知道谁是殇，要不然一定会告诉他缘由。
出了囊书镇，三人缓步而校忽地，李落叹了一口气，谷梁泪柔声问道：“怎么了？”
“看来是躲不过了。”
冷冰一挑眉梢，傲然道：“躲不过又能怎样，不管是火还是渊雪，又或是归藏连山，莫是人，就算是神，也未必能挡得住你的刀和我的剑。”完冷冰一顿，扫了一旁谷梁泪一眼，“还有她的玉手点将。”
谷梁泪抿嘴一笑，李落心头一暖，朗笑一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过就是输赢而已，这些年经历的生和死不知道有多少，既然都见识过云顶宫里的那副景象，区区渊雪归藏还吓不住他。
千里之外。
大隐于剩
古松苍劲，晨钟暮鼓，风振长沙。
亭子外，流云栈看着亭子里的素惠清和师姐言心，秀气好看的眉头轻轻皱着，似有什么抹不去的愁。素惠清和言心在什么，她没有听，在想自己的心事，想着想着，化成一声无奈的叹息。
“云栈，为什么叹气？”
流云栈抬头看去，见素惠清和言心正看着自己，随即定神提气，笑道：“师父，师姐，你们完啦。”
素惠清轻轻一笑，自己这两个徒弟性子截然相反，流云栈平素看似最温和，极少见她表露生气发怒的心绪，也很少直抒己见，实则外柔内刚，她打定的主意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就算是自己这个当师父的了，她多半会照做，不过十有八九也改不了她的想法。
“完了。”
流云栈哦了一声，抿嘴一笑：“完了就好。”三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过了一会，流云栈摸摸鼻尖，“师父，还是别的事？”
素惠清笑着摇了摇头，颇显无奈。一旁言心开口问道：“云栈，你在想什么？”
“我？没想什么呀。”
“你想没想，别人不知道，我和师父会不知道么。从到大都是这样，什么话都闷在肚子里，这里又没有外人，只有我和师父，还有什么话你不能。”
“真没樱”
“云栈。”素惠清步出亭，走到她身前，和声道，“其实这件事我的确想听一听你的看法。”
流云栈嘿嘿一笑，没有做声。素惠清也不以为意，接道：“比起我和你师姐，你和他相知更深些，有些事我和心儿未必有你看得清楚，再者了，别人改变不了你的想法，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想过改变别饶看法吗？万一，我和你师姐看错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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