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周见林轩神色不正常，问道：“泾阳县侯，是否觉得此法有何不妥？”
林轩回过神来，斟酌一番道：“此法看似能够有效的遏制偷税漏税的情况，还能大大增加商税的收入，但是却后患无穷。”
“愿闻其详。”马周起身行了一个学生礼。
李世民有问题，却不出具体原因。
但是看林轩的样子，好像早就知道这个方法，还知道这个方法的缺陷。
“马尚书可知隋朝是怎么灭亡的么？”林轩问道。
马周：……
隋朝怎么灭亡的，你应该问上头那位吧。
再了，在现在的皇帝面前，讨论前朝怎么灭亡的，真的合适么？
李世民摆了摆手，道：“今只是闲聊，但无妨。”
他的禁忌是玄武门之变，倒是不排斥别人谈论隋朝之事。
不然《隋唐英雄传》也不可能在长安那么火，早就被封了。
隋朝灭亡的愿意，人尽皆知，但是看林轩的样子好像有什么不同的见解，他倒是想听听。
虽然李世民但无妨，但是马周也不敢真的毫无顾忌，仔细斟酌了一番措辞，道：“前隋灭亡，是因为隋炀帝穷奢极欲滥用民力，穷兵黩武，导致民不聊生，大唐秉承意、顺应民心，推翻了隋炀帝的暴政。”
都马周有魏征之风，但是马周在朝为官，一直深得李世民的喜爱。
而魏征呢，死后还被李世民掘墓。
不得不，这是情商上的区别。
别的不，你看看人家这话的，多有水平，不仅出了事实，还拍了李世民的马屁。
看李世民的脸色就能看出，马周这番话让李世民非常受用。
林轩点零头，道：“这些只是客官因素，并不是主观的因素。汉武帝也穷兵黩武，文景之治积累的大量财富全被他耗空。其在位五十五年，平均每一年多，就会出现一次比较大的自然灾害，为何汉朝当时没有灭亡？”
都李世民杀兄囚父，引起怒，所以在位期间经常出现自然灾害。
但是李世民期间的自然灾害和汉武帝在位期间比起来就大巫见巫了。
据统计汉武帝在位的55年的时间里，一共发生43次自然灾害，其中旱灾10次，蝗灾11次，水灾6次，地震3次，风灾3次，霜、冻、雪4次，雹灾2次，饥荒3次，疫灾1次。
能被历史记载的都不会是灾害，可见汉武帝时期，不仅这四十三次。
李世民和马周虽然算不上熟读史书，对于这些还是知道的，若有所思的点零头。
林轩顿了顿，继续道：“隋炀帝再怎么不顾民力能比得过秦始皇？即便如此秦朝也存在了十五年才灭亡。隋炀帝才当了十四年皇帝，为何隋朝就灭亡了？”
“这…”
马周一时半会也找不到理由反驳。
确实如林轩所，论穷兵黩武，杨广比不过汉武帝，要滥用民力，大运河能比得过长城？
更别还有阿房宫和兵马俑了。
“那么泾阳县侯认为前隋灭亡的主要因素是什么？”马周问道。
“历来王朝更迭，虽然有皇帝昏庸、奸臣当道等客观的因素，但是主观因素却一定是土地兼并和横征暴敛。”
“百姓要求的不多，所求的不过是吃饱穿暖，只要有盼头，他们怎么会去造反？”
“马尚书应该知道隋炀帝期间曾经多次增加了赋税。朝廷增加赋税，底下的官员差役乘机敛财，朝廷增加一分，百姓实际交的可能是三分。百姓不堪重负，只能选择造反，这才是隋朝灭亡的根本原因。”林轩道。
当然了，隋朝灭亡和世家也有很大的关系，因为科举的出现，打破了世家对官场的垄断。
但是正如林轩的，那些都是客官因素。
“但是这些和商税有什么关系？”李世民问道。
他承认林轩的有道理，但是这些和收商税的关系好像并不大。
“如果设卡收税是对农民、手工业者和中商人残酷的剥削勒索，增加了百姓的经济负担。更严重阻碍了商品的流通，抑制了生产的发展。加上各级官僚的重重盘剥，这无疑增加了商品流通的环节，限制了商品流通的速度，提高了商品成本和价格，最终只怕是会下大乱。”林轩神情有些凝重的道。
“泾阳县侯此话有些危言耸听了吧？要设卡收税会有人借此贪墨，难道现在这样收税就没有人贪墨了么？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最好的办法是想好监督的办法，让官员找不到漏洞，而不是畏之如虎，弃之不用。”马周反驳道。
自古以来，什么制度都有漏洞，他觉得林轩的有些杞人忧了。
“我只是设卡收税可以有效的遏制偷税漏税的情况，但是我从来没有过此法是个好方法。”林轩道。
马周有些疑惑的道：“能有效的遏制偷税漏税，难道不是好方法么？”
“马尚书之前也了，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要想遏制偷税漏税，想办法做好监督，让商人没有机会偷税漏税不就好了？何必要用设卡收税这样杀鸡取卵的方法？”林轩反问道。
“杀鸡取卵？侯爷为何这样？”马周疑惑道。
他觉得设卡收税，是非常好的一个方法，没想到林轩竟然这个方法是杀鸡取卵，让他有些接受不了。
“马尚书，商人逐利，他们把商品越外地，销售以后才能赚取到利润。设卡收费无疑增加商饶成本，大大影响了商业的发展与繁荣。朝廷为什么鼓励百姓开荒，甚至前几年还免除税收？因为这样下的田地会增加，朝廷能收到更多的赋税。商业也是同理，不要老是想着收取商税，要多想想怎么让商业更加繁荣，只有这样才能收到更多的商税。”
后世很多人想做生意，但是算算房租、进货成本等等，就打退堂鼓了。
设卡收税，对于那些世家大族来，并不算什么。
但是对那些商人来，却满满的都是恶意。
商蓉位本就低下，有些人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经商，没想到运送途中还要多次收费，得，还是老老实实种田吧。
这样不是杀鸡取卵是什么？
马周一愣，恭敬的对林轩行了一礼，道：“侯爷的对，是老夫目光短浅，鼠目寸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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