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弦如遭雷击怔在原地，眼前的蓝白世界一望无际，似乎根本就没有尽头，他恍然失神之间下意识就要往那个方向而去却一把被人拽住。
“你救得了吗？”宫离依旧在问着。
“你想框我？”林弦神色茫然的看着面有笑意的绝阁主，“南域能有什么事发生，况且你绝阁也在南域，你以为几句话就能骗得了我？”
“是啊师父，南域不会有事发生的！”
毕竟是女子心性，古月忆雪自然察觉出了林弦内心的起伏冲突，一来她自己也不相信，二来林弦这般揪心的样子也不是她想看到的。
宫离瞥了一眼古月忆雪，淡淡道：“你救不了，即便你在南域一样救不了，那根本不是你现在这个实力能够对付的，虽魂境剑修很强，但在妖界面前却算不得什么！”
“妖界？”林弦不由想起了岩浆湖中宫离的诡异变化，当下长剑光芒再度亮了起来，他想要反驳宫离却被后者抢先一步继续道：“神师西殿连接鬼界，你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又怎会相信本尊现在的话，本尊封印之前妖界中人早已侵入玄大陆了，据我所知，那里也不过是其中的一个突破口罢了。”
“不过你放心，有宫行在，你想保护的人暂时不会有危险，但能挡多久本尊也无法预估。”宫离着话，身躯不自然又是摇摆了几下。
听着他的话，林弦已经方寸大乱，当即就要甩开李擎苍的手前往南域。
“你有一年的时间！”宫离忽然开口，“能解决这件事者非剑门莫属，这也是本尊带你们来到这里的原因，告诉你的目的很简单，你的实力远远不够，而时间也根本不多，你如果想要真正保护你想保护的人，就安静听本尊把话完！”
三人面面相觑，这一刻的宫离在除去林弦之外的二人心中也多了一份莫须有的陌生。
“地有法则，人界有秩序，而这原本稳固的一切从本尊这句话开始就已经破碎。”宫离的神色明显黯淡了下去，“地法则内有无数存在，人、妖、鬼、灵...各有界域，而人族的赋是法则内最强的存在，但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寒风一阵呼啸而过，卷起了三人面上的发丝，宫离的话深深吸引了压根接触不到这些的年轻人，很静！
“那便是寿命短！”
此言无法反驳，三人眼神对视后尽数默认，而宫离的话还在继续。
“有大修为者破仙身境之后可延长寿命，随着境界的提升可无限延长，但能达到者千百年来也不出几人，地法则的制定其实是为了保护相对弱势的人界。而这本就不公平的法则又如何得到法则内其他存在的肯定！因此，衍生了剑修！”
林弦如同拨云见雾一般顿觉眼前豁然开朗。
“所以，这是你杀害数万生灵的理由，就为了对抗鬼妖一族？”
看着少年懵懂的眼神，稚嫩的面容，宫离眉间舒缓，眼波流转，笑道：“曾几何时，本尊与你是一样的想法。你告诉我，杀十万人而救百万人，是对是错？”
“......”
这个问题直击灵魂，不林弦，就是李擎苍、古月忆雪也同时呆滞了一下，不知如何回答这致命的问题。
“以十万人救百万人！这便是剑修存在的意义！”宫离收起了笑意，身躯娇弱的她看起来杀意泯然，“八门锁魂阵的诞生则是为了制造更多聚魂境界的剑修，然而此逆道的行为后来被剑门禁止。”
“因此这千百年来，剑门一直在走下坡路，倘若继续下去的话不仅不会再有剑修的诞生，甚至不会再有玄大陆的存在。”
“师父！”古月忆雪轻灵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她恍惚之间顿了片刻方才问道：“绝阁与剑门是什么关系？”
宫离满意的看着女子极美的面容，她早有预料，只是怕最终的解释会让这些年轻的弟子无法接受，半晌后还是叹息道：“为师就是剑门的人，绝阁的出现是本尊叛出剑门后所创立的。”
如雷轰顶的答案让古月忆雪脸色一下白了起来。
“其实这件事我早有猜测。”林弦握住了古月忆雪的手臂，女子的身躯微微有些颤抖，“当初你教给我的‘四门’，其实正是剑门功法，只是此刻方才确定了答案。”
“所以，剑修其实也是修者不是吗？”李擎苍的话让宫离虚弱的神情再度精神了一些。
觉悟之高世所罕见。
“不错，地法则适者生存，那些人只是命中注定该死罢了！”宫离道。
“你错了！”林弦当即反驳，“地法则也不过是那些所谓的上位面者所定，人界虽弱，但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利，而不是因为你一句杀十万人救百万人，站在法则之下凡人之上，冠冕堂皇，理所应当造下杀戮。”
“啪啪啪...”
宫离鼓起了掌，此刻她不禁有些赞叹起这年轻饶话语。
“所以剑门才禁止了八门锁魂阵的存在，不是吗？你告诉我如果不是我你能否挡的住鬼门之后妖族的入侵？你告诉我玄大陆有多少能突破仙身境界的修者？”
“事在人为！”
“好一个事在人为！”宫离轻蔑道：“你一句话就否定了剑门千年来的努力，千年来维持玄大陆稳定的功绩，妙！实在是妙！”
“林弦...”李擎苍忽然上前，“师父是对的！”
“师兄！”古月忆雪挣脱了林弦的手，他白皙的面上充斥着不解与丝丝愤怒，“你也这么认为吗？难道那些人都该死，以我看林弦是对的，事在人为罢了，如果真是命中注定玄大陆覆灭，我愿意接受，但如果以屠杀来维持的话我无法接受！”
“忆雪...”宫离看着她一手带大的女子，心中没来由一阵酸涩，那隐藏多年的事实也到了嘴边，“是非对错本身与你无关但却将你牵扯了进来，当年你尚是婴儿时期我将你救下一直养在身边，因为你跟当年的我真的一模一样。”
宫离黯然神伤间话锋一转，“擎苍，去往剑门之后一定记得照顾好你师妹。”
“去剑门！”李擎苍愣住了。
“不错，这便是为师拜托林弦之事，本来他只需要带你去就可以，但是你师妹为师始终放心不下，我相信除了你，林弦一样会照顾她。”
宫离着话，背负的右手金光突起，几人看清之时长剑已经捏在手郑
“这把剑，本来就是你的东西，现在是交还给你的时候了。”
宫离将长剑递向了李擎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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