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拂云杵着她一直嫌弃不端庄的拐杖,紧追着裴岸,她想声嘶力竭的控诉自己满腹悲情与委屈,可这里终归不是密闭之地,她只能在放肆之时,选择压低声音。
所以,裴岸听到的就是她低沉而绝望的声音。
“季章,害我之人,可以是溪回,可以是我的父亲,甚至是贺疆,但不能是你,不能是你啊,季章!”
她的眼泪,喷涌而出。
裴岸听得这些话,心中只觉得恶心,他停下脚步,却让金拂云我误以为有了希望,她抬手抹了眼泪,清了嗓音之中的痛苦,“季章,我今日来见你,只是想让你告诉我,你不是故意的。”
你是我的丈夫啊!
季章——
我清清白白的身子,被你丢给了贺疆那污秽的男人,你可知我恨不得去死啊!
我的丈夫,我最爱的男人……
这世间谁都能踏着我金拂云的尸骨平步青云,唯你不可啊——
裴岸回了一半的头,映入金拂云眼帘的是让她魂牵梦绕的熟悉侧颜,就在她指望着裴岸能给她一句否定的话语,让她余生有个盼头时,裴岸浓密的睫羽微微抖动之后,薄唇吐出了凉薄的几个字。
“你要谋害之人,是我的接发妻子,因为你,她平白无故受了很多苦难,金拂云,到如今你竟然还有脸来质问我,呵!”
金拂云的身子如遭雷击,她立在狭的走廊上,呆呆看着裴岸。
“我被囚了这么多日,跪求父亲好不容易松口,方才容我出来片刻,好不容易追着你到此处,你却如此狠心——”
她满脸凄楚,全然不敢相信。
裴岸轻低叹一声,“从前是我眼瞎了,竟然以为你是个光明磊落的奇女子。”
眼瞎?
金拂云满脸自嘲,难以置信。
好一会儿,她才哑着嗓子,低吼道,“你被宋氏那狐狸精给魅惑住了,也罢也罢,我倒是瞧瞧,你们夫妻就能白头到老了……”
不可能!
那贱人是要死的。
腰斩!
逃不过去的腰斩之命,活不过二十一岁!
金拂云冷笑不已,“季章,你谋害我的事儿,我记在心里,我们走着瞧吧。”
狠话完,金拂云心中马上就后悔了。
但裴岸如释重负,这会儿转头,真正的面对金拂云,“你父亲为了替你赎罪,连我公府的大门,都踏了进来。送进来的金银财物,大部分都是你过去殚精竭虑为他敛来的,只为了救你的性命。可惜啊,你到如今还不知罪,同样的话,也送给你吧。金拂云,我们夫妻拭目以待你这样蛇蝎女子的下场。”
这是裴岸同金拂云得最多也是最后的话语。
完之后,他头也不回的下了茶楼,金拂云慌张起来,她知道这个男人一走,此一生,兴许他们都不可能再一句话。
不!
不不不!
季章!
她慌张无措,经历过如此多的痛苦,但在看到裴岸时,她一颗遍布疮痍的心,从不曾改变。
“季章——”
她平楼梯口,却因拐杖用的不熟悉,绑住了好腿,重重摔了下去。
季章!
她哽咽难语,石娘与翠儿赶紧奔出来,扶起了她,“姑娘,姑娘!”
金拂云半坐起来,看着早已空空如也的楼梯,立时喊道,“扶着我,扶着我回雅间。”
雅间里的窗户,能看到季章的马车。
金拂云几乎要疯魔了,她的心,自母亲去世,丢了一半,而今裴岸再走,她只觉得胸口疼得要死,估计是剩下一半,也要死了。
“姑娘!”
石娘喊着翠儿,半搂半抱把她送回雅间,但却拦住她,不让她去窗口,石娘几乎是跪在她跟前,“姑娘,您与裴大人之间,早该了了。”
她浑身害怕的打颤。
“大管家一会儿就来,万不能让他瞧出端倪,大姑娘,想想您这几个月过的日子,裴大人,他不值得您这一片苦心啊。”
金拂云一把推开她,瘸着腿的奔到窗边。
可惜——
好不容易打开的窗户,探头看去,夜色渐浓的街上,寥寥无几的行人。
至于马车,早已没了踪迹。
她犹如脱力那般,顺着窗边,滑落倒地,“大姑娘!”石娘吓得失了声,跪趴着过去扶住金拂云。
“姑娘,您千万心身子啊。”
金拂云浑浑噩噩回到府上,一身素服的她,再次跪到父亲跟前,“……父亲,是我错了。”
金蒙叹道,“你如何与为父这些话?”
金拂云跪在跟前,低垂眉眼,看着满脸愧疚,实则心里觉得恶心,她的父亲,堂堂大将军,一如既往虚伪至极。
但她没法子,只能演下去。
“女儿过去做了好些错事,让父亲与家族蒙羞,害了母亲,连累了家族里的兄妹姐弟,女儿好悔呀!”
金蒙不解,“到底发生何事,今日你要出门看大夫,为父也允了。”
金拂云低声啜泣。
“女儿也是出去,方才知晓女儿所做之事,给父亲的名声带来何等的伤害,是女儿不孝!”
她吟泣不止,磕头到到底。
金蒙听来,叹了一息。
“幽幽众口,堵不住的,他们就吧,笑就笑吧,为父也不会少了块肉。”
金拂云俯身不起。
哽咽难耐,“我的父亲,是镇守边陲的有功之人,是赫赫威名的大将军,缘何在这些受您庇护之人,能辱骂得这般不堪入耳,来都是女儿的错!”
金蒙亲自搀扶起金拂云,待金拂云满脸痛苦、愧疚的看着他时,他也看到了金拂云一张布满泪水的脸。
“唉!你从到大, 鲜少落泪。”
那是因为落泪在您跟前没有用——
金拂云假装有些难为情,赶紧侧过脸去,用袖口拭去泪水,“是女儿如今越发没用,本事不见长的,却为了个男人,差点害了父亲。”
金蒙看去,“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就连圣上,从前还不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金拂云在金蒙跟前,低着头,犹如做错事的孩子。
“父亲,您放心就是,这番嫁入雍郡王府,定要好好经营过日子,至于金家因我蒙受的羞辱,来日女儿定当竭尽全力,洗刷干净。”
“好!好!这才是我金蒙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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