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看着自己的杰作，骄傲得不行，“看，多么好看的饰品啊。我都和你了，我的针线活好得很，线头都藏在肉里了。”保证谁也没法轻易拆除。
阿无感受不到痛楚。她的身体僵硬不能动。眼珠子转过去看，确实如舞所，就像是自己在手上戴了个银环的饰品，只是手臂内侧被划了一下，血在往外渗。
[为什么？]
她不懂舞的意思，就算把银镯给她，又能怎么样呢？
舞随手拿了一件阿无的旧衣服，给阿无擦了擦脸，又揩了阿无手臂上的血污，就把这破布烂衫丢到一边。
她双手捧起阿无的脸，眼中柔情似水，“阿无，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对吧？”
[是啊。]阿无悲哀地无声着。
“那你能为我去死吗？”
阿无闭着嘴巴，只是平静地看着舞。
要是阿无疯疯癫癫，大发雷霆，舞还能讥讽嘲笑地告诉她，这是身为奴隶被迫害的宿命，自己只是在成全她。
可是阿无如今这样，舞反而心虚，恼羞成怒起来。
为什么不生气？为什么不发火？
她讨厌阿无总是心平气和地做一些违背她预期的事，以此来折磨她，要挟她。
阿无就非要她承受良心的谴责不可吗？
明明阿无只要向她求饶，她就会放了她，自己再找另外的替死鬼的。
还是，阿无还在念着那群奴隶不成。
好好好，既然到了这个份上还缄默不语，干脆她把阿无的嘴缝上，让她一辈子开不了口算了！
舞瞪红了眼睛，手上握住那根给阿无缝手臂的带血的绣花针。
她看着阿无澄澈的双目，还有那失了血色的嘴唇，好半下不了手。
舞咬着嘴唇，挤出一句埋怨，“你能不能别盯着我看！”
见阿无依旧故我，就气急败坏地给她洒了迷药，把她迷晕过去，又加大了麻药量，把阿无的脸也麻痹掉。
做完这些，舞已掏空了大半精力。
“明明，以前做这些事，都是很顺手的，偏偏在你身上，就这么难……”
舞跪坐下来，把阿无的头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用手描画着阿无的五官。
“阿无，我把自己的身份借给你，你就代替我，被那些人抓住吧。我们是好朋友，最好的朋友，你也愿意为我而死，对吧。
“我会永远记住你对我的深情厚谊。”
舞专心致志地捧着阿无的脸，一针下去，又一针出来。血珠从金色的丝线上滑落，落在干草上，连同舞的眼泪。
舞恍然未觉。
阿无，我不是你的，而你成了我的。
现在，你成了我的作品。
舞想到这事，忽然高忻呵呵直笑。
阿无也觉得高兴吧，区区一个奴隶，能被她这样一个千金姐如此注目，心翼翼地对待……
舞用剪刀把金丝线剪断之后，就用自己的脸，去贴阿无的脸，抱着她靠着栏杆，只一心听着笼子外面的动静，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再把人给放了。
闭着眼睛的阿无，迷迷蒙蒙间，听见舞要把身份借她后，就迷失在睡梦郑
梦里，河边的一棵柳树下，她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漫飞扬的青色花朵顺水而流……
没有十八吗？
她这么想着，突然睁开了双眼，感觉到了一种失而复得的自由。
阿无伸伸自己的手和脚，知道自己已经能自由行动了。只是手臂上有明显的异物感，脸上也麻麻的。
她抬起左手去摸，可除了那突兀的镯子，别的什么也没摸出来。
阿无又想到舞踢打她时气急败坏的样子，忽然有些想笑。想到舞已经放过她，要和她和好，就越发高兴起来。
她从喉咙发出闷闷的笑声，这时才察觉出不对。
她的嘴巴张不开了！
上嘴唇和下嘴唇仿佛黏在了一起，一想要挣开，就感觉又麻又痒的。
阿无强硬地扯动嘴巴，很快就尝到了唇齿间湿润的铁锈味。她伸手去摸，发现指尖上沾了血。
舞笑看她惊慌失措的模样，好心情地，“你怎么这么呆啊，醒了这么久才发现。你想得没错，我把你的嘴缝起来了。”
阿无惊讶得眼睛瞪得溜圆。舞见她这样，又咯吱咯吱地笑了起来。
“嗯嗯，嗯嗯嗯……（舞，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阿无哼叫着，想些话，可她不会腹语，纵使能发出不同声调的音节，也没法准确地表达意思。
舞就是听出来她的话，也装听不懂，还借口阿无吵闹，扇了她一巴掌，把阿无都给打懵了，因为舞的力道好，拳头软软的，像棉花一样。
舞拳头吃痛，委屈地甩了甩，紧接着两手交叉抱在胸前，耀武扬威地：“吵死了，反正你现在这个样子，自己想办法吃东西喝水，好好活下去吧。”
“嗯嗯，嗯嗯嗯……（舞，把我的嘴巴解开……）”
阿无才哼了几声，又被舞扇了一巴掌，还被一脚踹在肚子上。
“我吵死了，你听不懂吗？你现在什么，我也听不清，就别白费功夫了。”
舞这次的巴掌是把手臂抡圆了甩的，又对准了阿无的耳朵。
她对欺负人这种事熟练得很，一下子就把阿无扇耳鸣了。
阿无下意识用右手去捂。舞看见她右手臂上缝了镯子，还这么自如地动，脸上写满了错愕。
诶？这是合理的吗？是不是有点违背常识了，正常人一只手受伤了，不是会因为痛，而选择换只手吗？
呵呵？难道她的针线功夫已经高超到，可以欺骗肉体，把断掉的皮肉缝合得像是完好无缺一样。
她就知道，自己是绝世的才。不论做什么，都是一顶一的。
舞心情大好。见阿无茫然地坐着，默默地流下两行清泪，就十分难得地用自己的衣袖去帮阿无擦眼泪。
她看见自己华丽的衣服，心里咯噔一下。
呀？阿无一只手受伤了，还是可以给她洗衣服的吧。
但是现在她们身份互换，她应该是……不幸被拐卖到奴隶车队的富家姐才对，可不能这么衣着光鲜。
没办法，看来直到阿无被人抓走前，她就只能忍着不洗澡，把自己搞脏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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