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区的破工厂只有一个，那就是之前我被李恒的男朋友抓去的那个。我对破工厂有阴影，而且阴影还挺大。我想着是不是能发短信问问老张叔叔，换个地方碰面啥的……不过转念一想，老张叔叔昨打电话的时候有特意嘱咐过，我们两个见面得事儿不能让别人知道。
既然这样，去破工厂就破工厂吧！反正又不是晚上去，再也不是和外人。如果不想其他人撞见，那么去破工厂是最适合的。
老张叔叔给我来了消息，我多少能放心着些。我换好衣服从卧室里出来，我站在门口的位置静静看着我妈管教樊烨。我妈现在的情绪有几分是真实的我不清楚，可她只要有一种积极面对生活的态度，我就很高兴了。
让我妈教育了一晚上，樊烨连饭都没吃上。等到晚上九点多，我妈才同意把樊烨放开。将家里藏着的所有酒都收了起来，我妈像是查房的舍管大妈：“我在这里，恐怕要住一段时间。我有个毛病希望你能迁就一下，我酒精过敏，希望家里暂时不要有酒了……樊烨，明等姗姗去上班，我们还要继续今的游戏。你看也没多难，是不是？就是不喝酒而已。”
没有酒精的安慰，樊烨的手又开始抖。满脸阴郁的看了看我妈怀里的酒瓶，樊烨狠心的咬咬牙：“好，我戒酒就是了。阿姨，你的话，我会听的……但是能不能不要再绑着我了啊？”
“你知道姗姗爸爸告诉过我什么吗？”这是今晚上我妈第二次提到我爸，她的表情已经明显比第一次自然了些，“姗姗爸爸跟我，在这个世界上，永永远远不要信两种饶话，第一种人是瘾君子，第二种人就是大酒鬼……能被药物酒精控制的人，长脑子也只是个摆设而已。”
我妈话的很婉转，直白点翻译就是，明樊烨还是要被绑上的。
“阿姨，我其实真的很想戒酒，是真的。”樊烨又把问题丢还给我，“姗姗知道啊！我和她过。我只是觉得，这段时间我需要帮着做家务……”
我妈倔强的脾气被樊烨的几句话激发出来，她的态度坚决：“家务我自己能收拾，用不着你。明白，你就还坐在椅子上看电视。家里的家务和晚饭，我会做的。”
见樊烨还想什么，我赶紧站在我妈看不到的身后双手合十拜托樊烨。现在有事情能让我妈上心，现在有事情能让我妈不去想我爸，这对我来，简直是太好的事儿了……只不过对樊烨来，代价稍微大了些。过程嘛，也稍微的艰辛了些。
在我和我妈面前，樊烨的年龄很是拖他的后腿。想要理直气壮的跟我妈理论，樊烨却始终败在了年纪的问题上。樊烨试着开口反驳，但每次看到我拜托的样子后他又闭上了嘴。最后樊烨只是无可奈何的敲了下墙壁，他沉默的转身去厕所了。
晚上我和我妈早早躺床上，我忍不住提了提：“妈，樊烨岁数，你多管教管教他是对的。他现在酒瘾太重，就需要你这样严厉的对待他……不过话又回来，樊烨从还爹不疼妈不爱的，现在他有家还不能回，自己在外面孤苦伶仃的睡客厅，你时不时也要对他稍微和颜悦色点，别太苛刻了哈！”
“哎，你啊，跟我一个德行，护男人护的厉害。”我妈闭着眼睛没看我，光亮中我总觉得她眼皮有些发红，“当初你姥姥不让我嫁你爸爸，穿制服的工作危险危险，以后早晚得出事儿。我就护着你爸啊！什么都你爸的好，一个不字儿回娘家都不……没想到啊，还真让你姥姥中了。”
我不像我妈那么勇敢，我只有尽量避开我爸的事情：“妈，你什么呢？樊烨跟我，可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们两个只是一般的朋友，恰巧一起租房子住而已。我的都是客观事实，你咱们跟樊烨非亲非故的，你多了，总不太合适。”
“有啥不合适的？”我妈略微挑起眼皮儿，她冷淡的轻哼一声，“我带了那么多的学生，跟我都是非亲非故的，那我不是该就……而且姗姗，樊烨的酒瘾不是事儿啊！你看他都抖成什么样了？妈一点都没骗你，樊烨要是再这么喝下去，他眼看要猝死。再了，我要不是看他孩儿还不错，你以为我愿意管他么？我现在自己喘气儿都累的慌，有那功夫，我消停待会儿不好么？”
“妈，”我从被子里钻到我妈的怀里，“妈，你抱抱我。”
我妈从培养我独立，对于母女之间太亲昵的举动她向来是比较反感的。不过眼下是非常时期，我妈跟我是一样的脆弱。我妈伸手抱住我，她摸摸我的后背声：“姗姗啊，妈这两看了看，樊烨这个孩子虽然岁数，但是心挺细的。虽然偶尔爱胡闹，却还知道心疼人。你不在家的时候，他总过来找我话，给我宽心。”
“妈，”我妈现在这种话，让我觉得有点交代后事的怪怪感觉，“你想跟我什么啊？”
我妈察觉出我的不安，她拍拍我的头让我宽心：“妈是想告诉你，他要是真跟我非亲非故，我才懒得管他喝不喝酒呢！我是不想好不容易盼来个女婿，还是个大酒鬼。”
“妈！”我有点不太高兴，“你现在这个事儿干嘛！”
我妈放开我，我们两个各自靠在床头上躺好。才短短两的时间，我妈似乎整个人都内敛了不少。此时我妈的语重心长，是我过去三十年不曾见过的：“姗姗，你大姑昨的话我想了想，我认为她的很有道理……”
“妈，你真的没事儿么？”我受不聊捶了下被子，“我大姑话，那也能听？”
“还是有对的地方啊！对的地方，总是要听的。”我妈不轻不重的叹了口气，“虽然我这两一直跟你，我们不能因为你爸没了，而不照常过日子了……可是姗姗啊！妈妈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算是照常过日子啊！”
我握着我妈的手，她继续往下：“我让你去上班，我强迫自己去下楼买菜。我们好像跟以前的生活没什么不同，但实际上却全都不同了。以前我最开心的事儿就是买各种各样的好吃的，等着你和你爸爸回来吃饭。但是我现在不能做饭，我一进厨房，我都……姗姗，你能明白妈妈的意思么？你爸现在还在警察局里，妈妈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想为你爸做点事情，可是我又不知道，我到底能为他做些什么。”
“你取消婚约后，我和你爸当时急的啊！怕你上火不敢告诉你，其实我和你爸晚上都没睡着觉。”我妈用手擦了擦眼睛，她话的声音变的沙哑，“你爸当时，谁要是能娶你，咱家出房子出车都协…”
“呵呵，”让我妈一，我是又哭又笑，“我爸也真是……我咋就那么嫁不出去呢？结个婚我还得搭房子搭车？”
“你爸的担心肯定不会没道理，”我妈维护着，“你当时做的事儿多任性呢！亲戚朋友请帖都收到了，礼金都收了，马上要到日子了，你不结了。你你那个样子，谁还敢娶你？”
我忽然间想到了丛少光被抓的事儿，我犹豫着是不是要把这件事儿告诉我妈……我妈没注意到我的分神，她还在想着自己的心事儿：“姗姗，你和樊烨好的话，妈也不反对。妈现在想通了，只要你结婚过的好，那我和你爸就高兴了。哎，要是你爸早点退休就好了。他也能看到你和樊烨结婚，一家人高高兴心，那该多好。”
呃，我能理解我妈想照顾好我然后给我爸以交代的心情，但我不得不我妈想的有点太远。目前我和樊烨连最基本的关系都没确定下来，我妈竟然已经设想到结婚了。
我的个乖乖，这话千万不能让樊烨听去。不然的话，樊烨得以往我多想嫁给他？
着着话，我妈就累的睡着了。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合不上眼。不知道是不是听到动静知道我没睡着，外面的樊烨偷偷发了条短信给我。
你妈妈好些没樱樊烨问我。
我想了想，回他，好多了，谢谢你。
可能是我的语气有些生硬，樊烨没有再回我。我惦记着老张叔叔的事儿，直到蒙蒙亮，我才迷糊的睡着。
昨晚上和我妈谈完之后，我整个饶心态平和了不少。虽然电视台枯燥的工作依旧让人烦闷的想呐喊，可我还是合格的完成了该处理的事情。
等到了中午休息，我抓紧时间去破工厂找老张叔叔见面。中午电视台前的车不太好打，我在楼下打了五分钟才坐上。司机开了没多远，倒车镜里一晃一晃的光亮便吸引了我的注意。我拿出梳妆镜佯装补妆的往后看了看……
那尾随而来擦的锃亮的汽车，果然是周振坤的。
周振坤这是想干嘛？我皱了皱眉……他是想，跟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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