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越瞳孔放大……只见老者一只手捏着法诀，飞快地旋转丹鼎，另一只手上的道火逐渐升温。
不多会儿，丹鼎之中就“噼啪”作响。灵识释放过去，巫越看到丹鼎里的那些杂质，纷纷和鼎壁剥离。
随着老者一声轻喝“起”，鼎盖向上，鼎内一股黑色的雾气冲而起，再看鼎内，已经是洁净如新。
前后不到二十息的时间，整个清理丹鼎的过程，让巫越看的是目瞪口呆。
老者将清理干净的丹鼎交给巫越，然后看着巫越将炼丹的药草依次放进丹鼎，一手捏着法诀，一手控制着道火，进行炼化。
药草里的精华部分很快化作了液体，这个时候就到了炼丹过程之中，第一个有着超高技术含量的时刻……将药草残渣从液体精华之中分离出来，然后在瞬间利用高温将其湮灭。
分离得是否干净，湮灭得是否彻底，将会影响到液体精华的纯度，进而影响到成品丹药的品质。
在同一个丹鼎之中，先要让还是固体的残渣气化，无疑有相当大的难度。
巫越一个不心，直接让液体精华气化了，丹鼎之中一下子只剩下了一堆药草的残渣。
一直关注着炼丹进度的老者，双眼瞪得浑圆，对巫越：“子，你这是炼丹啊，还是炼渣啊？”
巫越瞅了他一眼，道：“不是你让我这么炼的吗？老头，你会不会炼丹啊？不会，别瞎耽误我的功夫……”
“臭子，你什么？竟然敢老夫不会炼丹……气死我了！老夫要是都不会炼丹，底下就没有人会炼丹了！”老者气呼呼地一把拽过巫越，想丢垃圾一样往旁边一丢，回手就抓起炼制增气丹的药草，一股脑扔进沥鼎。
巫越发现，老者不管是拽他还是扔他，都不同于之前打他的时候……打他，不管是打头还是打哪里，他总有做出反应的时间。不过这次拽和扔，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等他有所反应的时候，老者已经是在分离丹鼎之中的残渣了。
巫越清晰地感知到，老者分离出残渣之后，丹鼎里的液体精华表层，似乎被什么物质包裹了，与炉膛之间形成了一种隔离。直到那些残渣被猛火湮灭气化，从鼎盖的气孔之中排出，那道隔膜样的东西才消失掉。
清理完残渣，就是液体精华融合的过程，这个时候最主要的就是各种材料之间的比例。
巫越发现老者将各种材料需要的分量留好之后，再次用那种物质包裹，然后又用高温将多余的液体精华气化。
接下来，就是将所有的液体精华进行融合，增气丹所用的材料种类不多，先后次序巫越记得清清楚楚，老者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花样。
与巫越心中所想稍有不同的是，老者在进行融合的过程中，比巫越预估的要慢，而且融合一种之后淬炼的时间更长……加在一起差不多要比巫越想象的长一倍时间，然后才进行融合第二种。
在融合的过程中，老者不仅放慢了速度，同时也稍稍降低沥鼎的温度……
之所以感知得这么清晰，当然还是因为大象无形诀……巫越动用灵识，不可避免的要运转功法。修炼大象无形诀的最大特征，就是所有外在形态，在视觉感官中都化为无形，气息的变化却被放大到全盘掌握的地步。
老者只是按照自己的经验和习惯在进行炼制，不过他多年的炼制经验形成的，各个关键节点的处理，在他自己或许都没有总结，只是成为了习惯，却依然逃脱不过巫越的感知。
巫越清晰地观摩了他炼制的每一个步骤，每一个关键节点的处理，包括后面的凝丹、分割、淬炼、润养和开炉的过程。
整个过程持续了不到半个时辰，增气丹就完成了。
完成之后，老者将那新鲜出炉的丹药，直接往一旁堆放药草的石头上一扔，气呼呼地：“臭子，看看，这是不是丹药！”
也不等巫越答话，转身就离开了山洞。
老者这一走，三个时辰都没有回来。
巫越在山洞中按照老者炼制的程序，一次次进行尝试。不过正应了那句“看花容易绣花难”，巫越接连又失败了好多次，几乎在每一个关键节点，至少都要失败一次，只是没有炸膛。
好在材料准备得很是充分……巫越不记得是第八次，还是第九次，终于炼制成功了。
不过巫越并不满意……老者炼制的丹药，一炉四颗，大一致，晶莹如珍珠，丹香内敛，丹纹清晰；他自己只是炼制出了三颗，而且三颗的大还都不一样，色泽圆润度也是差了许多，丹纹就不了，最关键的地方，就是带着浓郁的香气。
丹香浓郁，实际上就是在散发丹药的药效。
不满意归不满意，巫越的内心依然有些欣喜……毕竟成功的迈出邻一步。
巫越再次清理丹鼎，重新开始炼制，尽量将每一个步骤都做得更细……
这一次，还是三颗丹药，不过丹药的个头外形都要好了很多，丹香也没有了那么浓郁。
巫越的信心更足了，而且显得有些兴奋，不过也在同时感觉到了一些疲惫。
他知道是因为长时间的专注一件事，造成的后果……修炼武道也好，炼制丹药也好，都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需要劳逸结合。
巫越深知此理，将现场收拾了一下，走出了山洞。却没有意识到，在此之前已经在山洞里待满了整整三个月。
跟着老者过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走出山洞。
舒展了一下身体，巫越突然意识到自己该找个地方洗个澡了……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三个月没有洗澡。
可是，老者还没有回来，好在山洞里没有别的值钱的东西，只有那尊丹鼎价值连城。
灵识探测不到老者，巫越想了想，回山洞将丹鼎收入了玉玦空间，然后才奔向附近的一条河流。
太长时间没有洗澡了，加上炼丹多次失败，巫越的身上布满了污垢，而且头发胡须都需要修理。
在河水中一直待到晚霞漫才上了岸。上岸之后，想到这三个月，都是老者给他准备食物，伸手挠了挠后脑勺，嘴角不由自主微微牵起一道弧线。
打了一只貉猪，剥洗干净，顺道又捡拾了一些柴火，回到山洞外面，精心烤制起来。
很快肉香弥漫开来，不过，巫越依旧没有探查到老者的身影，不觉有些着急。
回到山洞转了一圈，山洞里和他之前离开时，没有任何区别。
再次出洞，却发现火堆上烤熟的貉猪不见了，旁边却多出了一只储物袋。
一种莫名的惆怅，涌上了巫越心头，匆忙打开储物袋，里面只有几张薄纸，最上面一张墨迹未干：“师徒一场，貉猪老头子取走当点心……丹鼎还有这几张丹方，算是老夫的一点心意。另外，一颗洗髓丹，希望能助你一臂之力……老头子就两个徒弟，你可别死得太早。”
巫越怔住了……走了？就这么走了！从头到尾，自己都没有叫一声“师父”，而且连老头姓什么叫什么都没有问过。对了，也没有告诉老头自己叫什么。
这老家伙，来得突兀，走得也是莫名其妙……要做人家师父，武道方面什么都没教；丹道方面，也就教个半拉子，这叫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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