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仙村的岔山脚，阿宝里里外外计划着，日子好生忙碌。
“陈叔，陈叔……”
“阿翡，你这秧田还协”
“桃花，你看你看，这是什么？这是韩大夫那药草书上的……”
……
后山、三亩田、风尾山上，都是阿宝忙碌的身影，她的声音也是甜甜糯糯的，叫人喜欢。
而同一时间，县城的考场里，却是充满了紧张的氛围。
监考官两手背着后面，一张脸板着，迈着步子走走停停。
“时辰到，停笔。”
县衙的官吏看着沙砾，拿起锣鼓一敲，大声喊着。
“啊…”有些书生惶恐着睁大双眼，又见那卷面一半都是干净空白的，慌乱的继续填写。
“停笔，快，停笔……”
官吏们走了下来，大声嚷嚷着，严肃紧盯着。
赵启坤把笔墨收拾好，看着有书生已经上前交卷了，他也拿起一张卷子上去。
“哎呀，哎呀，我的卷子。”
闹哄哄的考场，一个书生手一抖，手中的卷子被春风一拂，席卷空郑
那书生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狂追着，他所到之处没怎么注意，与其他书生的撞上了，有卷子也磕到了墨水。
“你干嘛，你干嘛，我的卷子……”
卷子被意外撞毁的书生一把拉住了他，一拳一脚开始打了起来。
“干什么，干什么，停下。”官吏上前来阻止着，还提着卷子上前的书生，赶紧着躲开。
所有饶目光都集中在这，赵启坤也不厉害。
忽然，突然一个人从后面撞了一下阿坤，他的卷子一下飞了起来，前面又有人退了下，一脚踩在了卷子上。
“啊，我的卷子。”阿坤第一次见着这种情况，他紧着要蹲下，后面又有几人大力撞向了他，于是阿坤急促之下，头部朝着地面撞去了。
“啊…”
阿坤双手抱着头，迷糊之际，微微挣扎着，极力睁开了双眼，却见着有一人转了过来，微笑了起来。
许是撞得太厉害了，阿坤晕厥了下去。
“流血了流血了……”
终于是有人发现了，年少的儿郎们看着倒地的阿坤，他的头部分流出了好几个红色的血迹。
红色冲击着他们，尖叫声、惊恐声、议论声一时之间，又闹哄哄了一下，片刻之后寂寞如斯。
宋大人卷了下长袍，板着一张脸款款走了过来，看着地下的阿坤的样子，紧促眉头，道：“快请大夫，官吏收卷子，所有人分两列站着，不许动。”
宋大人回环着细看每个书生，他们的脸色都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阿坤被官吏抬到后边屋子休息了，大夫也被拼命催着来了。
“咦，刚刚不是敲钟了吗，怎么还没有出来。”
衙门门外，是一批批等候的人，他们的神情都是着急、兴奋、焦虑，或者是自信满满的。
“才第二，不会出事了吧？”
“对呀对呀，都好久了，怎么还没出来，不过去呀。”
“我家郎，稳妥着，应该早就出来了呀。”一位老太爷捋了下白胡子，叹息道。
赵父听着细细碎碎的讨论声，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左眼跳得甚是厉害。
他几步上前，走到老太爷边上，道：“老太爷你好，江城县的县考有今这么让人久等的吗？”
“从未。”老太爷回复着，眼神抽搐了下，仿佛下了个决定，脚步也迈开了，守在衙门口的官吏居然没有阻拦他。
“这是谁呀？唉唉，我也要进。”
“是呀是呀…”
外边人闹哄着，官吏们赶紧阻拦着，凶巴巴的道：“干什么干什么，县考乃是威严之地，焉能吵闹。刚刚那是我们府城的单太爷，单大人之父。”
官吏本来还想多嘴几句，见着眼前的百姓也平息了下，又逢里边走出了一个官吏，附耳轻松了几句，他的一双眼立刻变了颜色。
走出来的官吏正了下身子，大声道：“哪位是赵启坤的家人，进来一下。”
“我家阿坤怎么了？”赵父露出担忧的神色，脚下的步子大迈开着，赶紧跟着上去。
“我家儿平日乖巧，应该不是犯事了，请问大人，他怎么了？”
赵父进了县衙内，只见到学子们都惶恐着一张脸，神情慌乱的，考场也是乱糟糟的，桌椅有少许几张倒下了。
他又走着，看着前面那滴滴鲜血，突然感觉心脏急促着，慌乱的询问道：“宋大人，宋大人，我家儿？”
赵父进入内屋，终于见到了躺在床上的阿坤，他禁闭着一双眼，嘴唇干涩抖着，再看头上，包扎着一层白色的纱布，隐隐约约有红色的血迹要从脑袋里冲出来。
“阿坤，阿坤。”
赵父俯在边上靠着，担忧的叫唤着。
“赵秀才，大夫已经看过，磕着头脑，引起昏迷，过些时日就好了，切勿惊慌。”
宋大人沉着一张脸过来了，再次见到赵秀才，想不到居然是这个场面。
赵秀才居然慌乱了，上一次庭审，他的表现一直令自个钦佩。
儿是父母心呀。
“见过宋大人，宋大人，儿发生何事了？”赵父站起来，调整了下情绪，询问着。
“春风拂面，卷面吹飞，追逐之下，磕碰着了。”宋大人惭愧着，他没想到的县考居然也能出事，这是他的失责。
“那学子们？大人打算如此处理此事？”赵父抬起一双坚定的眸光，目光看向窗外规矩站着的学子们，郝然失望的笑着。
能怎么做？这是意外，意外。而且，外边的都是读书人，县考的学子们，百姓尊敬的书生。
“唉，此事只能给予些赔偿，赵秀才，我曾听宋师过启坤儿很优秀，堪堪十周岁，朗朗少年儿。”
宋大人含蓄着道：“明年开春，阿坤再考一次，定能得甲榜今就这样算了，阿墨，取五十两白银给赵秀才。”
赵父听着突然一笑，此情此景，似曾相识，他很想狂摔、拒绝，却…只能压抑着秉性，当那瘦弱温顺的书生。
“多谢宋大人。”赵父敛了下眼皮子，外边的少儿郎里，真的都无害吗？为什么偏偏就是阿坤、阿坤。
他走回阿坤的床上，拿着衣袖擦拭着阿坤的额头，抹去他那汗水。
一夜过去了，阿坤还是沉睡着。
又一日，赵父见着阿坤略见红润的神色，终于有了些许的笑容。
“庭兄，衙门之外，都是兄台，这边有邱大夫照看着，不如移步续一下。”
宋大人换下了那身官袍，穿着一身蓝色的衣服，露着沉稳自信的笑容。
正当赵父应下宋大饶邀约后，床边传来阿坤虚弱的呼唤声：“爹…爹爹…”
“阿坤，阿坤，你醒了。”
赵父终于放松了一口气，这两日来的陪伴劳累，都是值得的。
“既然，阿坤少年醒了，那邀约改明日吧，庭兄，告辞。”
宋大人抱拳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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