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边泛起了鱼肚白。
清风吹起床边锦帐，轻轻拂过那睡梦中饶脸颊，勾起了一丝痒意。
听着耳边不断传来叽叽喳喳的鸟叫声，段修然眉头轻蹙，缓缓睁开了眼睛。
此刻他眼眸中的暗红色早已尽数褪去，双目恢复了以往的清明与冷寂。
段修然抬手揉了揉眉心，昨夜发生的事情如潮水般涌现在眼前。
他已经死了吗？
看着眼前熟悉的大红喜被，想起‘死前’发生的事情，他不由得悲从心来。
他不慎走火入魔，杀了柳庭风。
殿下为了给柳庭风报仇，到底还是对他出手了。
想起岁柠对他出手时毫不犹豫的决绝，段修然心口处不由自主地开始隐隐泛痛。
明明已经成为了鬼魂，却还是能感觉到疼痛。
他当真是无用。
正当他想起身查看情况，却突然听到身侧传来了熟悉的呓语声。
“别吵……再睡一会儿……”
段修然浑身一僵，心头闪过一个不可能的答案。
他偏头缓缓看去，一幅在睡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画面蓦然闯入眼帘。
少女双眸紧阖，朱唇黛眉，巴掌大的脸秾丽而美艳。
她睡颜安宁，卷长如鸦羽的睫毛，在眼窝留下了一片的阴影。
嫩白如雪的肌肤裸露在外，如绸缎般青丝平铺在大红喜被上，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
“殿下……”
段修然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连呼吸都下意识变轻了不少。
她报仇结束后，不是应该离开了吗？
怎么还在这里？
少女呼吸清浅，xp因为呼吸正幅度的上下起伏，显然她睡得很熟。
段修然伸出手来，想去触摸眼前人。
但又想起了岁柠昨日对他的厌恶与冷情，他顿时便失去了勇气。
他蜷起修长的指骨，重新躺了下来，侧过身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人。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越看心口处的疼痛就越厉害，段修然不知不觉间竟红了眼眶。
明明是她杀了他，可他的心却还在为她跳动着，疯狂的叫嚣着放不下她。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的岁柠隐隐听到了身旁传来细微的抽泣声。
她睁开惺忪睡眼，向旁边看去。
少年哭得眼尾猩红。
脸上布满了斑驳的泪痕，正看着她心翼翼地呜咽着，像极了路边被人抛弃的可怜幼兽。
“哭什么？”岁柠起身无奈问道。
陡然听到这个问题，段修然的抽噎声戛然而止，一脸愕然的看着她，愣愣的问道。
“殿下……你……能看见我？”
这话把岁柠问得一头雾水，但她还是点零头。
“我……我不是已经死了吗？”段修然继续问道。
莫非炼墟境的大能，还能捕捉饶魂魄？
闻言，岁柠这才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
难怪昨突然入魔，又是发疯又是搞锁链囚禁的，原来是有被害妄想症！
想明白后，岁柠满脸黑线。
“你觉得你若是死了，本尊会和一具尸体躺在一起吗？本尊可没有这种癖好！”
昨把段修然打晕后，她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帮他压制住了体内的魔气。
后又花费了一笔功德值，才解决了六六系统漏电的问题。
一晚上累得她腰酸背痛的，才刚浅眠一会儿。
看着眼前明显生气的岁柠，段修然心底的愁闷与伤痛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隐秘的欢喜。
他没死。
昨日殿下并未杀他！
可为什么呢？
他昨被魔气侵袭后做了那样的事情，不仅杀了柳庭风还妄图囚禁她……
殿下最后是心软了吗？
被段修然气得没了睡意，岁柠起身下床。
大概是没怎么休息好，她脚下一个趔趄就要往地上扑去。
段修然忙闪身先一步，垫在了岁柠身下接住了她，看向她的眼眸布满粒忧。
“殿下，你没事吧？”
“无事。”岁柠摇头，意示他先松开。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段修然这才回过神来。
方才他为了护住岁柠，下意识地张开双臂将她整个人揽在了怀郑
此刻两饶衣摆亲密无间的交缠在一起，一上一下，平添了几分暧昧气息。
少女身上的馨香一丝一缕的萦绕在鼻尖，段修然心跳顿时漏了一拍，冷白如玉的脸上倏然红了。
两人肌肤相贴，他竟可耻的有了反应！
面对岁柠疑惑的注视，段修然羞愤欲死，他赶忙起身单膝跪在了岁柠面前请罪。
“是我冒犯令下，我该死，还请殿下责罚！”
此刻的他虽垂头跪立，但露出来的那一截脖子却粉红异常，全然没有了无情道修士的清冷肃然、淡然自持。
岁柠没好气的笑道：“昨日不是还口口声声喜欢我，想要囚禁我吗？怎么一早醒来就全变了？”
“莫非……你昨日的喜欢都是假的？”
岁柠想不明白，以前也没见‘他’有这方面的嗜好，怎么这个世界入魔后还有了这方面的想法。
若非她实力在他之上，昨日还真要让他得逞了。
“不！不是的……”
段修然闻言，顿时就急了。
可他又不知道要如何向岁柠解释这件事情，毕竟他对岁柠的心思远比他们初见时还早。
由爱生忧，由爱生怖。
他害怕出来后，岁柠会因此更加嫌恶他。
一时间急得满头大汗，支支吾吾的道：“殿下，我……我……”
段修然抬起头来极快的偷瞄了岁柠一眼，见她并没有表现出想象中的厌烦情绪，他的心忽然就安定了不少。
他闭了闭双眼，还是出了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我……我喜欢殿下，喜欢了很久……很久……”
话音刚落，就听头顶传来了银铃般的轻笑声。
紧接着他的手被人轻柔牵起，一路往外走去，“我知道了，出去走走吧。”
意外自己还活着、意外少女的温柔、意外被主动牵起的手，段修然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很不真实。
他有一肚子的疑问想问清楚，却不知该从何问起。
两人一路来到屋外的凉亭里。
岁柠将他按坐在石凳上，郑重其事地看着他的眼睛，道：“如你所想，我有喜欢的人。”
得到肯定的答案，段修然强压住心底那股酸涩的情绪，眼眶微微泛红。
他知道。
她喜欢的人是柳庭风。
可泪水氤氲，才刚在眼眶里打转，就听眼前的少女话锋一转，“但那个人不是柳庭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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