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容其实可学可不学，她幼时不是没练过，只是耐心不大好，只能尚看得过去。
跟别人比的话可能就不太像样子，入不了闳稷的眼也正常。
晚些时候，应福带着两个厮又拎了一箱子的字帖。
“成主子，这是殿下从前写的字帖，殿下让奴婢送来给您…”未尽之语成容明白。
还真愿意来当她老师？那这机会她肯定就不浪费了。
成容满意：“这还差不多，劳烦公公去回殿下，我定当好好学。”
应福走后，成容翻开了新一箱的字帖，即便是成容这种外行人也能看出，闳稷的字形很凌厉。
还真是字如其人？成容接着翻了好几页，写得虽然不是什么狂草，但里面的劲风不。
跟成容从前学得不大一样，准确来应该是两模两样。
如果是学这种，她还是很感兴趣的，之后连着临了两日成容依旧不减练字热情。
闳稷这个师父很靠谱，既然要学，那什么都为她准备好了。
无论是品质上衬文房四宝，还是用来辅助的镇纸，能考虑到的都给她送来。
不好好学感觉都对不起这份用心良苦，所以成容很认真。
闳稷来清萍院时看到的就是成容这副好学的模样。
“临摹得怎么样？”闳稷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他和成容两人独处时基本不用丫鬟内侍伺候。
成容忙着没理他，那闳稷就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
“怎么没喝上次的那种茶？”闳稷皱眉咂咂嘴，他问的是成容之前制的洛神花陈皮茶。
成容慢悠悠地看他一眼：“制的都喝完了，等冬日里再换另一种。”
那东西本来就不禁喝，成容是见他爱喝，所以每次闳稷来她这，就给他这茶。
闳稷嗯了一声走向成容那处，准备看她练得怎么样。
“你从前定是个爱偷懒的。”闳稷看了会得出结论：“你父亲和哥哥瞧着有些学问，怎么你从前不好好学？”
是看得出练过，但为何写的纸条写成那样，他还以为她没怎么学过呢。
成容用手肘轻戳他，斜剜闳稷一眼：“懒怎么了？我只是不乐意学，我不乐意学的东西我家谁逼得了我？”
“呵，你懒你还挺自豪？”闳稷捏她脸颊肉。
“懒不大对，应该是没耐心。”
“殿下你不知道，我时候和二哥是街大王，他常带着我和周围的孩子们闯祸，但我大哥性子从就温柔内敛，从来是拿我和我二哥没办法的，我们每次一闯祸，我和二哥总去求大哥，让他去帮我们求情。”
闳稷闻言也是一笑：“街大王是坐不住，难怪你没耐心。”
成容眼中浮上一抹笑意和怀念：“我二哥虽然是庶出，但他自是养在我娘跟前的，他调皮，我那时哪里懂什么事，有时候闯了祸，也是让我二哥给背了黑锅…”
“你们兄妹感情挺好的…”闳稷摸了摸成容的脑袋，有些感慨。
成容搁下笔，拉着闳稷坐在榻上，靠在他怀里。
“九哥，我幼时坐不住，对诗书礼易什么的不大耐烦，练字也不好好练，但我却觉得自在…”成容低声。
闳稷默默听她：“我做事不爱讲什么规矩，什么事做了高兴我就会去做。”
“都有些什么事叫你乐意做？”如果练字是她不乐意的事，闳稷想，那就不练得了。
他之前让她练字确实没想过这层…
“我想想…时候大概是跟二哥一起当街大王，长大些就是爱打扮自己，现在嘛…”成容狡黠一笑。
“当然是练字呀！”
闳稷一愣，他以为她是想不练了来着。
“九哥，我从前不爱练字除了贪玩的原因外，还有一点就是那些字我都不喜欢，我没兴趣学。”
成容抓着闳稷的手在他掌心写写画画一阵摩擦。
“你心倒是大，都不喜欢，那你喜欢哪种？”他好奇反问。
成容不语，就直勾勾盯着闳稷。
闳稷……闳稷好像明白了。
有些哭笑不得：“你个马屁精，来去，不就是想让我教你？”闳稷眼神示意她那书案一旁的箱笼：“应福不是给你送来了我从前写的帖？”
成容摇摇头，跟闳稷耍赖：“那有什么意思？要九哥手把手教才好呢！”
闳稷看她：“我是个纨绔…你之前不是挺嫌弃来着？”
？！爷呀？！还记得呢？
成容暗骂，从前是她真信了这个鬼话，你闳稷若真纨绔废物，那世间找不出才。
“九哥…我不是傻子…”成容无奈道。
闳稷等着她的下文，哪知道这女人什么也没起身就走。
边走还边：“不教就不教，我字就是不好了你能把我怎么办吧？”
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闳稷一把把她拉回来，手掌扶着让她没有痛感：“你不傻？我看你是真傻！”
“什么傻？哪傻了？”成容不服气追问。
“你连我的名都不会写，这还不傻？”闳稷原本没打算这件事的，但如今实在没憋住。
啊？？成容这下是真懵圈了。
见闳稷神色不似作伪，有些尴尬地笑笑：“哈哈…真的假的？”
迎接成容的则是一个脑袋蹦，闳稷拉她起身，两冉书案前站定。
“眼睛擦亮，我先教你写我的名，写它个百来遍，看你还会不会！”闳稷调侃她。
等闳稷手把手带着成容写了一个完整的“稷”字后，成容才解释。
“九哥不许怪我！没人跟我是这个字。”
理不直气也壮，成容仗得不就是吃准了闳稷此时不生气？
“不许怪？你还挺有理了？”闳稷刮她鼻子：“今日给我把这字写一百遍，明日我让应福来取。”
“平日我不在时你就练那箱字帖，等来了再抽时间教你。”他从没过不手把手教她。
把她这个徒弟教好，也算是他教导有方了。
成容亮着眼睛点点头，又兴致勃勃地让闳稷继续把着自己的手：“九哥，你写字可真好看，不如也写写我的名吧？”
闳稷捞起她的手就写了一个容容，张扬又凌厉。
“瞧着缺点东西…”成容嘟嘟囔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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