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大志第一次接触那些破损的灵器时,只见法纹繁杂灵光黯淡,旁人只觉得是深奥无比的书,但在他眼中那些蜿蜒玄奥的纹路却仿佛自有生命。
他强大的神识能轻易感知到其中灵力流动的阻塞与断裂之处,精于术数的头脑能飞速推演出完整的灵络结构与最优的修复路径。
这并非刻苦学习所能达到的,更像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直觉。
一次偶然机会,他竟将林秋池都觉得棘手的两件残损灵器完美修复后,从此便成了林师不可或缺的助手。
每月经他手修复的灵器虽数量不多,但报酬极为丰厚,动辄便是二到五两黄金。
他总能精准洞察症结,并以最巧妙的方式贯通灵络,那份举重若轻的聪慧,常令林秋池也暗自惊叹。
于是范大志的生活便有了明晰而幸福的轨迹,平日或在知行院静谧的一隅对着那些灵光闪烁、结构精妙的残器凝神感知,指尖虚划推演着灵气的轨迹,或得闲暇便迫不及待地赶往春融坊,陪着狸奴对弈、漫步、赏花、品茗,看她笑靥如花、娇嗔痴怒。
这一段有明媚佳人相伴的时光,虽平淡却如同洛水河上闪烁的碎金阳光,温暖而璀璨,成为了他人生中最美好、最值得珍藏的记忆……
以至于后来狸奴濒死前问大志:你恨我吗?大志回想起这段美好的时光,想起她欺骗自己、害了自己、最后又救了自己,道:“我……宁愿当初没遇见你……”
午后的阳光透过柳叶的间隙,洒下斑驳的光影,河水清浅缓缓流淌,映照着际的浮云与岸边的绿意。
朱七七斜倚在一张竹藤椅上,姿态慵懒如一只餍足的懒猫,她一身绛红色绡纱长裙,裙摆高高撩起,露出一双白生生的腿,圆润的足踝没入清凉的河水中,十趾丹蔻如瓣瓣樱花,在水波间若隐若现。
乌发如云,两鬓垂下的玉坠耳环随着她嗑瓜子的动作轻轻摇曳,流转着温润的光泽,细腰丰臀体态风流,尤其那一对饱满的胸脯在她有意无意的扭动间更是惊心动魄,波涛暗涌。
朱七七磕着瓜子,乜斜瞧着岸边柳树下那对专注棋局的人儿,忽地啐了一口,声音又糯又媚,却字字清晰:“啧啧……好一对痴男怨女,光化日之下眉来眼去,怕是早晚要成了那不知羞的奸夫淫妇。”
如果在憨厚的范大志眼中,狸奴似一株清丽温婉的白菜,令人心生怜惜;那朱七七便是一枚熟透聊红辣椒,热烈泼辣,咬一口便让人头皮发麻。范大志对狸奴这个口无遮拦荤素不忌的闺中密友很是头疼,唯恐避之而不及。
朱七七见两人沉浸棋局,全然不理自己,眼波一转,便拖长了娇腻的嗓音,仿若呻吟般唤道:“哎……呦……大志……大志哥哥……人家这里好痒哟……这该死的蚊子,专挑嫩肉叮呢.….…”
她一边,一边夸张地扭动着水蛇般的腰肢,娇喘微微,仿佛真有无穷痛楚。
“大志……快来帮人家挠一下嘛,就后背那儿……人家够不着嘛......”
范大志无奈地叹了口气,胖胖的脸上写满了窘迫,他硬着头皮站起身,磨蹭到朱七七躺椅旁,伸出手却又像被烫到般缩回去,然后从地上拾起一截枯树枝,瓮声瓮气地递过去:“沫…男女授受不亲……你,给你用这个……”
“嘁!”
朱七七没好气地一扬手打掉那截树枝,袖管随之滑落,露出一段白藕似的手臂。
她媚眼如丝,斜睨着范大志,啧啧有声道:“好一个正人君子啊……好一个男女授受不亲啊......却不知那晚是谁蹲在人家狸奴门外拉着手摸了又摸,嘴里还酸溜溜地念什么‘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你们这些读书人啊,呵呵……文人骚客,可真是骚到骨子里去了......”
“咬……蚊子咬哪儿了……是不是这儿?”
范大志生怕她再胡话,手指虚虚地在她背上的纱衣上挠了几下,胖脸早已红透。
朱七七夸张地娇呼着,却偏过头冲着柳树下的狸奴抛去一个极其促狭的得意眼神。
一直凝神思索棋局的狸奴终于被这靡靡之音打断,她无奈地以手扶额,侧过绝美的脸庞,对着朱七七无声地做了一个“滚”字的口型,埋头继续深思。
朱七七得逞般咯咯娇笑,笑声如银铃般洒落河面,她将湿漉漉的双脚从水中抽出,随意地甩了甩晶莹的水珠,语重心长地对面红耳赤的范大志谆谆教导起来:“大志呀……不是姐姐你,你这伺候饶手法....啧啧,还得勤加练习才行吆,不然将来可怎么伺候得好我们家狸奴?刚开始嘛,别怕她疼,这女人啊.…...疼过那么一次,可就食髓知味了,你之后可要......”
“嗖!”
她话音未完,一枚黑色的围棋子破空而来,精准地打在她光洁的腿上。
“哎呀!”
朱七七吃痛,身体一歪,本就有些摇晃的藤椅顿时失去平衡,她惊呼一声,下意识地伸手乱抓,一把扯住了范大志的衣袍。
范大志猝不及防,被她这么一拉,哎哟一声胖硕的身躯顿时也失去平衡,重重地向前乒,不偏不倚整个人严严实实地压在了朱七七身上。
刹那间,温香软玉满怀,范大志只觉一头埋入一片无比柔软温热且充满弹性的丰腴之中,鼻尖萦绕着浓烈的女性馨香,眼前更是颤巍巍白腻腻一片,壮观得令他头晕目眩。
他如同被火燎般猛地弹起身,手忙脚乱地去搀扶朱七七,舌头都打了结,颤道:“对……对不住,朱姑娘……实在不是故意的.…….我……我….….”
朱七七被这意外闹了个大红脸,她也是第一次和男人这么亲密接触,手忙脚乱地掩好有些散乱的衣襟,脸上飞起两抹罕见的红霞。
但看到范大志那胖脸上写满了惊慌失措、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的窘态,忽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方才那点羞赧瞬间被戏谑取代。
“不打紧,不打紧……”
她摆了摆手,眼波流转,又恢复了那副烟视媚行的模样,语气暧昧地道:“女人家生有驮骨,最不怕男人压了……这事儿啊,将来你和狸奴成了亲自然就明白啦……姐姐我可是把你当做自家人……什么都告诉你。”
范大志哪里还敢再接话,一张胖脸涨得如同紫绡的茄子。
他匆匆对着柳树下已是满脸绯红的狸奴拱了拱手,也顾不上拍打身上的草屑尘土,转身便像一只受了惊的胖兔子沿着河岸落荒而逃,那仓皇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郁郁柳荫之汁…
朱七七笑得花枝乱颤,险些直不起腰来,她指着范大志远去的方向,对着狸奴打趣道:“你的情郎可真是不中用呐……被我三言两语……就给吓得仓皇逃窜了。”
狸奴没好气地甩了她一记白眼,粉面含嗔道:“谁似你这般没脸没皮的,整日疯言疯语,我都替你臊得慌!”
朱七七却也不恼,反而笑吟吟地理了理鬓边垂下的一缕青丝,眼波流转间自带三分春意,她亲昵地用胳膊肘撞了一下狸奴的肩头,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狡黠与好奇,问道:“嗳……真的,这个憨憨的胖子,你是不是真对他动了春心?该不会是假戏真做悄摸儿的把那生米……煮成熟饭了吧?”
“滚!”
狸奴俏脸绯红,羞恼地啐了一口,拈起一枚温润的棋子,强作镇定地开始摆弄棋盘试图复盘,幽幽道:“你若是喜欢,就让给你好了!”
“我倒是真觉得他挺有趣的……”
朱七七顺势在狸奴对面坐下,一手托着香腮,目光在狸奴微红的耳廓上打转,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儿。
“不过嘛,人家眼里心里装的都是你,可是半点缝隙都不留给旁人呢,再了……咱们可是好姐妹,我怎么忍心横刀夺爱?”
她拖长了语调,得情真意切,眼底却漾着戏谑的光。
眼看狸奴完全沉浸棋局,对自己的话置若罔闻,朱七七玩心大起,忽然伸出纤纤玉手,哗啦一下将棋坪上的棋子尽数拨乱。
“呀!你……你讨厌死了!”
狸奴正思索到关键处被骤然打断,顿时气得鼓起腮帮子,瞪圆了一双美目怒视着朱七七。
朱七七嬉皮笑脸,全然不把她的恼怒放在心上,继续道:“哎呀呀……人家跟你话呢,你这眼里怎么就只有这些黑的白的?”
“下棋这事儿啊也是要讲赋的,似你这般埋头苦练怕是没有用的……难道你没发现,你统共只教了那个憨胖子下了三局棋,你的战绩是两胜一平……可自那以后,你每跟他下一局,自个儿琢磨的时间反倒越来越长……我觉得吧……那个胖憨憨的家伙,还真有点大智若愚的意思……”
狸奴闻言,拈着棋子的手顿在了半空,她仔细回想与范大志对弈的点点滴滴,面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朱七七的话,竟是一语中的。
范大志自明白了围棋规则,自己得考虑好半才能下出一子,可他却只盯着自己看,心思从没在棋盘上,但每落下一子都堵在自己最难受处。
狸奴心里愈发觉得,这个憨呼呼的胖子绝对是顶级聪慧之人。
忽又想到自己的任务得从他身上找到突破口,可他又如此聪慧,会识破自己的计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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