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瑞金对心腹递去一个眼神。
那眼神的含义很明确:带上一个绝对靠谱的人,以防万一。
随即,他转过身,视线如电,钉在祁同伟身上。
声音不高,却让周遭的空气都安静下来。
“祁同伟同志提供了重要线索,我需要亲自跟他去核实。”
这个理由,无懈可击。
沙瑞金决定在祁同伟没有明确的指令前,他还是希望能够维持自己一个专案负责人、司长的面子。
祁同伟对这些倒是没什么纠结的,他现在重点是低调,趁着刘和光和刘民不注意,把案件给办成铁案,至于那些虚名,自然会有人为他正名。
一行人离开省委大楼,上了一辆看不出任何标志的黑色轿车。
车子悄无声息地汇入街道的车水马龙。
祁同伟一言不发。
他只是看着窗外飞速倒湍街景,那种平静,不像一个即将受审的囚徒,更像一个巡视领地的君王。
沙瑞金也沉默着,可他的眼角余光,始终锁定着身旁的祁同伟。
他忽然发现了一件让他心脏收紧的事情。
祁同伟身上那股年轻饶傲气,消失了。
消失得一干二净。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可怕的沉稳。
一种将所有人都视作棋子的绝对掌控感!
车,没有开往任何纪委或公安机关。
它一路向西,最终停在一个肃杀的军区大门前。
门口的哨兵,身形笔挺如枪,眼神扫过来,带着军人特有的压迫福
沙瑞金的心,不受控制地悬了起来。
这里,已经超出了他这位专员能够直接干预的界限。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他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祁同伟主动摇下车窗。
当他们的轿车靠近,哨兵不仅没有丝毫盘问的意图,反而身形猛地一震!
“啪!”
一个无比标准的军礼,隔着车窗,精准地献给了后排的祁同伟!
电动门无声滑开。
畅通无阻。
沙瑞金感觉自己的呼吸停滞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省检察院反贪局的副局长,凭什么能让军区哨兵敬礼?这不可能!
车在一栋营区楼前停下。
一名肩扛上校军衔的军官早已等候在此,他步伐沉稳,快步上前,亲自为祁同伟拉开了车门。
“祁哥,一切就绪。”
上校的声音压得很低,那姿态,不是恭敬,而是下属对上级的绝对服从。
祁哥?
沙瑞金听清了这两个字,太阳穴狠狠地跳动了一下。
他带来的心腹和司机,被一名军官客气地“邀请”到了一旁的休息室。
转眼间,这片完全陌生的地界,只剩下他,祁同伟,以及那些对他这个京都来的专员视若无睹的军人。
一种被无视、被掌控的窒息感,死死扼住了沙瑞金的咽喉。
他,好不容易变成了京纪委的司长,风光无限,在这一刻,成了客人。
不。
是“外人”。
“沙司长,我们换辆车。”
“你的人要麻烦在这里等一下,我会让战士们招待好的。”
祁同伟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他指了指旁边一辆挂着特殊黑色牌照的军用越野车。
这不是商量。
是命令。
沙瑞金死死盯了祁同伟三秒,最终,一言不发地上了那辆军车。
他清楚,从踏入这里的一刻起,主动权就已彻底易主。
而自己带过来那所谓的心腹,没想到竟然连门都没摸到就被拦到外面。
军车在迷宫般的营区内穿行,最终,驶入一个深不见底的地道入口。
防空洞!
阴冷、潮湿,混杂着金属与尘土的气息扑面而来。
厚重的钢铁大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关闭,发出的沉闷巨响,像是一记重锤,砸在沙瑞金的心上,隔绝了最后的光明。
他的心,也跟着彻底沉了下去。
他看着走在前面,背影如山岳般沉稳的祁同伟,一个巨大的疑问在他脑中盘旋、膨胀。
这个所谓的省检察院反贪局副局长……
究竟是谁?
冰冷。
不是空气的温度,而是从脊椎骨缝里渗出的寒意。
一份文件,被放在他面前的金属桌上。
《最高等级保密协议》。
黑色的国标宋体字,每一个笔画都透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祁同伟没话,只是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签。
沙瑞金心里一突,知道这是要掀开隐藏的谜底了,他拿起笔。
他这一生,当过局长、县长、市长、司长,以后还可能是省长,签署过足以堆满一间屋子的文件,从未有哪一次,感觉笔尖有如此沉重。
签下这三个字,就意味着他将被拖入一个他完全无法想象的谜团郑
但他,没有选择。
这该死的仪式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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