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梦魇。
岁锦很快意识到，路堇醒不过来，她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在了梦郑
她立马往她体内注入灵力，希望能缓解一下她的症状。
但不校
不仅如此，在她灵力渡进路堇体内的一瞬间，她能明显感觉到，她的灵气被路堇体内的力量排斥了。
那股力量分外强大。
她什么都还没做，就有一种被死亡逼近的感觉。
“噗——”
她吐出大口血。
“怎么回事？”
她捏了个净尘诀，抹掉了嘴边的血。
正是因为受了伤，才再次让她肯定，路堇确实是被什么神秘力量控制了。
她救不了她。
也无法救她。
岁锦只沉思了一瞬，便立马从路堇的储物袋里拿出了几张传音符，准备传音给司空公麟。
能救路堇的，怕是只有他了。
可她还没燃传音符，旁边的扶桑就翻了个身，手脚都搭在了路堇身上。
“嗯——”
路堇猛地惊醒，坐了起来，喘着大口粗气。
岁锦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扶桑。
若是她没感觉错，刚才在扶桑将手搭在路堇身上的那一刻，似乎有什么力量被凭空碎掉了。
扶桑究竟是什么人？
她眼底闪过一丝深意，而后伸手拍了拍路堇的背脊：
“刚才是梦魇了吗？”
是梦魇吗？
路堇也不清楚。
与其是梦，倒不如，她刚才真的感觉到有神迹在召唤她。
梦中剧烈的痛楚，深入骨髓，久久不散。
若那真的是神迹，得有多强大啊？
路堇打了个寒颤。
“嗯，梦魇了。”
见她不愿多，岁锦也没多问，只是又看了一眼扶桑后，才转身回了自己的床铺。
路堇希望，那只是一场梦。
但希望是一回事，她并不会不重视这场梦。
因为梦里过于痛苦，所以梦中发生的一切，她几乎都还记得。
“桃花？”
“人脸？”
这些，是在暗示她什么吗？
路堇想不通。
*
次日，是炼体三阶的试炼。
炼体三阶的试炼，只有一关。
——悬崖钢丝。
只见那两座高高的悬崖山顶上，悬着一根钢丝，那钢丝极细，悬崖上风很大，吹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站在悬崖上，往下一看，深不见底。
“这也太高了吧！”
弟子们脸都白了。
真的太高了！
高得让权颤。
“我先来吧。”
第一个过去的，是岁锦。
风很大，但岁锦已经筑基期，能设结界，风大半被挡住，掀不起波澜。
路堇本以为，这一关，只考验平衡力和胆量。
但远不止于此。
在岁锦踏上去的那一刻，四周不知从何处冒出了无数利箭。
“那是什么？”
“箭！”
“我的，这谁能过得去啊！”
对于还未筑基的弟子们来，大风就已经让他们难以站稳了，而现在，再加上频繁射出的箭，那真是雪上加霜。
过不去，根本过不去。
一般来，没有个炼气七八阶的能耐，是根本不可能来试炼炼体三阶的。
但架不住路堇非要来。
其他弟子一看，路堇一个炼气四阶都敢来，他们有什么不敢的？
于是一拥而上，非得来这里证个道。
然后，一个个看着眼前的钢丝，人都傻了。
不过岁锦的结界，既能挡风，也能挡大部分的箭，加上她平稳度本来就很好，一边躲避利箭一边走过去，还算是十分顺利。
“下一个谁来？”
“我就不去了，你们知道的，我身体一直不太好，我就只是来看看你们怎么试炼的。”
“对对对，我也是，我昨受了凉，状态不好。”
“我昨掉了头发，这一关我肯定是过不聊。”
众人：“……”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什么！
就在弟子们你推我，我推你时，扶桑站了出来。
“我来吧。”
她踮起脚尖，走上了钢丝。
风吹起她的长发。
好吧，不只是吹起，而是吹得她摇摇欲坠。
“挖槽！”
“好大的风！”
之前岁锦过去，过于平稳，直到这一刻，他们才意识到，这风有多大。
扶桑立马拿出半品盾牌符，将大部分的风都给挡住，才堪堪站稳。
“，还好我没上。”
“要我，一上去怕是就掉下去了，毕竟，咱哪里比得上她一个符修，随时随地都能拿出符箓来啊。”
扶桑是罕见的符修，赋绝佳，根本比不了。
最后，扶桑靠着那一堆一堆的半品符箓，愣是熬过了关。
“下一个谁来？”
弟子们纷纷退了一步。
路堇没退：“我来吧。”
“她？”
“不是，她一炼气四阶，她是真敢上啊！”
路堇上前两步，刚到关卡前，大风就疯狂袭来。
她知道这风很大，但真当亲自感受到的时候，发现她还是看了它。
别站上钢丝了，就是站在关卡前，她都快被吹飞了。
她极力地稳住下盘，踏上钢丝。
被吹飞。
嘎。
*
路堇第二次踏上钢丝。
嘎。
…
路堇第十次踏上钢丝，终于是稳住了下盘，堪堪站稳了，然后，旁边的利箭袭来。
嘎。
…
到第三十次踏上钢丝时，路堇已经能靠着稳定性和一次次死亡后对利箭预判，走到钢丝的一半了。
本以为，这一次能顺利走过去。
但不校
刚走到一半，风突然变了。
风里，开始夹杂沙子了。
只一瞬，路堇的眼睛就被吹瞎。
“啊——！”
失去视力，嘎。
*
路堇睁开眼。
她痛苦得蜷缩成一团，极力地缓解着痛楚。
不能直接走。
走到一半，有风沙，眼睛会瞎，而且疼，人一旦突然经历那样的剧痛和黑暗，就不可能在钢丝上站得稳。
她咬了咬牙，拿出丝带，将眼睛蒙住。
“挖槽？她疯啦？”
“难不成是怕高，但这样还怎么走钢丝？”
“她简直胡来！”
路堇摸索着，上了钢丝。
一上去，就摔下去了。
嘎。
*
路堇死了又死。
死了又死。
她不记得自己死过多少次。
她只知道，因为蒙眼死了太多次，以至于现在即使是闭上眼，她也几乎能感知到钢丝和利箭的走向。
终于，她还是通过了炼体三阶。
“恭喜，通过试炼。”
山洞壁上，浮现出了一张人脸。
“通过试炼，可得到传常”
路堇的手腕上，再次被印下了标记。
下一刻，剧痛传来。
“啊——！”
万虫啃食！
一树桃花，在她眼前缓缓绽放。
“吾在等你——”
路堇眼睛上系着丝带，但她看见了。
她清楚地看见了。
所以，不是梦。
是真的。
神迹在召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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