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堇甚至怀疑自己看错了。
但扶桑描摹出来的画像，是不带怪物的人像，所以她可以看得清楚。
画像里的人，就是书灵老头儿。
白胡子，白头发，满脸皱纹，眉眼间隐隐透出几分慈爱。
似乎他生来就长这样。
——不童老颜。
没认错。
就是他。
仇鹤年，合体三阶，云宗前任宗主。
死于一场仙魔大战郑
在那场大战里，不论是修仙界，还是魔界，都死伤无数。
“欸，这就是前任掌门尊上吗？”扶桑看着人物大全里的介绍，叹了口气，“先辈们为了我们，真是付出了太多太多。”
“是啊，若非是他们在这场大战重创了魔界，咱们哪儿来的这好几百年的安稳日子过？”
弟子们都很感慨。
有的甚至还红了眼眶。
路堇垂眸。
所以，一个本该死在仙魔大战中的云宗掌门，为什么会成为阶书灵，躺在云宗的藏经阁里？
只是长得相似而已？
还是，他真的被炼化了？
若是炼化，他是自愿的吗？
还是被迫的？
如果是被迫的，他为什么不恨？
是的，不恨。
书灵都是很强大的。
——从杀她的手法就可以看出来。
若他们真反抗，未必不能杀出一条血路来。
可没樱
不止是仇鹤年和红衣女人，其他所有书灵，似乎都没有任何反抗的情绪。
平静，接受，且守护。
为什么？
是因为炼化的同时，也在驯化吗？
那在这其中，司空公麟扮演着什么角色？
而且，若连强大如仇鹤年都会被炼化的话，那其他修士呢？
修仙界每年死伤修士无数。
他们真的是全死于魔修和秘境中了吗？
还是，被偷偷炼化掉了？
路堇越想心越凉。
“不过，你这书是哪儿来的？”
“该不会是从藏经阁里借出来的吧？是祝师兄带你去的？”
他们就，为什么路堇跟祝师兄明明是去了内室，最后却从外面回来了。
原来是带她去了藏经阁。
她一练气一阶，不仅没有任何荣誉之举，还犯下大错被罚了半个月冰洞面壁，这样的弟子，哪里配去藏经阁？
就凭她赋异禀吗？
弟子们不服。
但弟子们不敢。
只敢偷偷摸摸生闷气。
路堇回神，一眼就对上旁边无心画符，一个个像生气蛙一样气鼓鼓瞪着她的弟子。
生闷气呢搁这儿？
生闷气的话，容易吃不下饭。
那她到时候替他们多吃几碗。
路堇心情立马舒畅了，又继续寻找红衣女人。
但没找到。
人物大全里没有这个女人。
至少，就扶桑画出来的这些人里没樱
“还要画谁？”扶桑揉了揉手腕问道。
画这么多人物图，她手没当场废掉，都算她平日里体修用功。
“不用了。”路堇把画全收进储物袋，“辛苦你了。”
“哎呀，辛苦啥啊。”扶桑大手一挥，脑袋自信扬起，“不过，你画这些做什么？”
路堇：“裱起来，让他们成为我人生的标杆，指引我前行！”
装起来了。
其他弟子见她如此能拍马屁，纷纷表示自己也一直将大佬们视为标杆。
暗戳戳都准备裱几张，每挂床头看。
心里怎么想无所谓，面子上肯定给大佬全乎了。
这时，毛毛虫怪十一长老姗姗来迟。
“谁是路堇？”
“长老，我是。”
十一长老看了路堇一眼，眼底闪过几分错愕：
“炼气一阶？”
他是得了祝季的信儿专门赶来的。
听闻这里出了个有画符赋的弟子，在第一节符修课上，就画出了一品符箓。
甚至还不止一张！
这他哪里还能坐得住？
放下手头的事儿，匆匆就赶了过来。
没想到居然是个炼气一阶。
炼气一阶的一品符箓师？
这要出去谁信啊！
“你真的画出了一品符箓？”
“是的长老。”
十一长老将她画出的符箓看了又看，确认这些符箓，都是弟子们亲眼看着她亲手画出来的后，他人都傻了。
他沉默半晌，终于还是道：
“你随我来。”
他领着路堇了内室，让她画符，虽然也没抱太多的希望，谁知十张里，她居然又画出了一张一品符箓。
这可把十一长老给惊喜坏了。
且不她还只是炼气一阶，前途无量。
只凭这一能画出四张符的赋，就足以让他高看了。
“好好好，老夫还是第一次见像你这般有赋的弟子。”
他能感觉得到，路堇并没有用她自己的灵气画符。
而是用的朱砂里的灵气。
这非但不是坏事，还是好事。
也就是，只要朱砂灵气足够，路堇一可以画出十张甚至到上百张符箓不等。
还不耗损自身灵力。
简直是生符修！
如此赋，难怪之前掌门师兄要罚路堇时，十三师弟会那样护着路堇了。
要搁现在，他也护！
他笑嘻嘻递给路堇一品符箓师的玉牌，然后低声道：
“以后少去炼丹房，多来符修室，老夫教你画符，你可千万莫要浪费自己的赋，明白吗？”
他生怕路堇被十三长老哄走，想了想又道：
“这样，老夫收你做亲传弟子如何？”
路堇以自己修为低微婉拒了。
十一长老顿时觉得她淡泊名利，看她愈发顺眼。
然后暗示她，以后少搭理十三长老，炼丹可远比不上画符档次高。
路堇自然是一一应下。
等她出了符修室，就遇到了十三长老。
十三长老一见到她，也各种暗示，让她远离十一长老，符修算个什么，炼丹才是最要紧的。
“要不，老夫收你做亲传弟子吧？”
路堇：“……”
要不怎么你俩是同门师兄弟呢？
路堇依旧婉拒。
“弟子修为低微，只想在外门努力修炼。”
十三长老一愣，他并不觉得路堇淡泊名利，他只觉得路堇是个傻缺。
但他就喜欢这种傻缺又老实的赋者。
心魔少，道心稳，走得远。
“好好好，回去修炼吧，有时间多来炼丹房。”
“是，长老。”
送走十三长老后，路堇揉了揉眉心，吐出一口浊气，刚要回外门，就见不远处站着一个人。
是江有汜。
“你怎么还在这里？”
“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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