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爷子，苏晨兄和苏大人还没有回来吗？”不知是第几次的，柳二条又领着他的书童来到了苏炳仁的府坻，亲热地搭着苏安管家的肩膀，声地向他问道。
以前在柳府老宅时，柳二条与苏安见的次数虽然不多，但这一老一少的，却很是投缘，苏安这老头儿对柳二条也是喜欢得很，是故，这一来二去的，两人也便厮混到了一处。
“柳子，我不是已经跟你过了吗？老爷前两去了江南，在绍兴，少爷也跟在身边，没有几个月的功夫回不来，你呀，就别在我这老头子的面前墨迹了，我老头子虽然是老眼昏花，但是却也看了个明白，你子几番前来，绝不是为了看我这个老头子。”苏安带着柳二条主仆到苏府靠门儿的偏房坐下，两只吊着眼带的老眼，看着柳二条道：“有什么事你就跟我老头子言讲，不定我还能帮衬你一二呢。”
“苏老爷子你多想了，子好不易才来一趟长安，又些许日子不见您与苏晨兄，心中想念得慌，你看，我这不还带了些酒来，苏晨兄不在，咱们爷儿俩一起喝也是不错。”柳二条吩咐柳砚将他们提来的酒菜摆好，笑着向苏安道。
“嗯，这还不错，算你这子还有点孝心，知道我老人家爱喝上那么一口。”看了柳二条一眼，苏安也不跟他客气，拎起酒壶就给自己满上了一杯，仰脖轻尝了一口，入口甘烈，香醇满腹，是上好的清酒。
“那是自然，来来来，子再给您老满上，”柳二条殷勤地站起身，提壶给苏安斟倒了一杯，然后自己也端了一杯，笑着向苏安道：“这么久没跟老爷子你喝酒，还真是有些想了。”
“行了行了，坐下话，”苏安端着酒杯，喝了一口，眯着眼睛看着柳二条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柳子嘴变得这么甜，定是有什么事情，吧，看我老头子能不能帮到你。”
“呵呵，苏老爷子笑了，子哪有你得这般不堪，叙旧，子此来，只是单纯的叙旧而已，”柳二条干笑了两下，举手把杯中的酒水饮下，然后又拿起筷箸，夹了两片竹笋放到嘴里。
“哦，如此啊，那就算了，是我老头子多心了，”一双老眼瞄了柳二条一眼，苏安眯着眼，笑着向柳二条道：“来来来，咱们喝酒。”
一老一少，就这样东拉西扯，吃吃喝喝，过了近半个时辰，两人都有了一丝的醉意。
“老爷子，听，”柳二条又夹了口菜，看了已有些晕眩的苏安一眼，慢嚼着缓声向他问道：“听苏晨兄还有一妹，名曰晨曦，现正待字闺中，不知道是也不是？”
“哦，你是曦儿啊，”苏安喝了口酒，别有意味地瞄了柳二条一眼，老脸上缓缓堆起了一丝的笑意：“她是我看着长大的，自然是不会有假，不过女大不中留，老爷现在正在四处地给曦儿找夫家呢。”
“那..”
“好了好了，色不早，我这老头子也有些醉了，柳子，咱们今就到这儿吧，我派人送你回去，”苏安开口将柳二条的话语打断，然后又叫了一个厮进来，吩咐着他将柳二条主仆送出门外，完，苏安老头儿便不醒人世似的趴倒在了桌上，像是睡了。
“呃，”柳二条呆了一下，这老头睡得也忒快了些，有些话他还没来得及问呢。
“柳少爷，请！”在下饶催促下，柳二条也只得收拾心情，领着柳砚，出了苏府的门去。
“少爷，”拎着食盒，柳砚跑了两步，跟上柳二条的步子，轻声道：“以砚看，刚才那个老头儿，八成是在装醉，真是的，吃了咱们的，喝了咱们的，该让他话的时候，他却装起了醉来。”
“那老头儿的把戏，少爷我能看不明白吗？”柳二条没好气地看了柳砚一眼，道：“这老头儿的酒量比大哥的还要好上几分，在我没醉之前，他怎么可能醉得了去？他如此，只是有些话不想罢了。”
“不过，此来也并非是完全没有收获，起码的，咱们知道那苏晨曦还并未有夫家。”柳二条轻叹道：“只是可惜，苏晨那子现在不在长安，不然想见苏姐一面，哪用得着这般的麻烦？”
苏晨柳砚却是没有见过，不好插言，只得默默地跟在柳二条的身后。以他十一二岁的年纪，始终是想不通，不过是只见过一面而已，他们家少爷对那苏晨曦，怎么就像是着了魔一般，嗯，不可理喻。
“苏管家，人都走了，别再装了，姐请你过去呢。”柳二条刚出了门儿，芭蕉便从侧门儿走了进来，及到酒桌前，调侃似地向苏安道：“苏管家刚才装得，一点都是不像，那柳二条，怕是早就已经看了出来。”
“呵呵，你个丫头，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姐在哪呢？”微瞪了芭蕉一眼，苏安又笑着向她道：“像与不像都是一样，我的酒量那子比你还要清楚，这点酒，怎么可能灌得倒我，呵呵..”
苏安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地站起身，迈着步子，跟芭蕉一起，去了后宅。
苏晨曦正在书房习字，这是她的爱好，很大一部分，都是随着苏炳仁那老头儿来的。
“姐！”苏安进得书房，弯身给苏晨曦行了一礼，然后走到书案前，看苏晨曦正在泼墨直书，写的像是‘柳氏书法’。
“安叔，”苏晨曦抬头轻叫了一声，挥笔把手下的字体完成，然后把毛笔放于一旁，绕过书案，走到苏安的旁边，轻搀着苏安的胳膊，陪着他在一旁坐下，开口道：“听芭蕉起，外面好像是来了客人，不知是哪一位，可是来找爷爷的？”
“姐，是柳家的那个二少爷，刚才还陪老管家喝酒来着。”芭蕉在一旁插言：“不过现在已经被老管家给糊弄走了。”
“柳二条？他怎么又来了？不是过我和爷爷都不在府里了吗？”苏晨曦诧异向苏安问道。
“是来看我这个老头子的，不过依我看，”苏安轻笑着向苏晨曦道：“他来的真正目的，怕是为了姐你，刚才，柳子还在旁敲侧击地向老头子打听姐的消息呢。想来，他在外面也定是听到了一些什么传言。”
“或许吧，现在长安城内，苏府要招亲之事，已经算不上是什么秘密了。”苏晨曦微点头，神色有些黯然。
“刚才芭蕉姐有事寻我，不知是所为何事？”见苏晨曦神色不愉，苏安便忙着把话题错开，轻声向苏晨曦问道。
“嗯，也没什么大事，爷爷走了已经近有七日，也不知到了绍兴没有，这次不比以往，安叔和我都不在侧，爷爷身边连个亲近的人都没有，曦儿心中有些挂念，刚写了封信笺，劳烦安叔派人给爷爷送去。”着苏晨曦示意芭蕉去将信笺拿来，递于苏安。
“难得姐有如此孝心，老爷若是看了，心中定会大慰，事不宜迟，我这便去将这信笺送出，姐放心。”苏安双手把竹筒接过，稍检查了下，便站起身向苏晨曦告辞。
“唉，还有，安叔，”苏晨曦轻叫了一声，向苏安道：“莫要让柳二条知晓了我的真实身份，苏晨是苏晨，苏晨曦是苏晨曦，这是两个人。”
“这个姐就是不，安叔也晓得，安叔知道该好何去做，姐不必担心。”苏安给了苏晨曦一个安慰的眼神，然后躬身向苏晨曦礼了一礼，便出了书房。
“姐，”芭蕉给苏晨曦豆了碗茶水，轻凑到苏晨曦的旁边，轻声言道：“依芭蕉的眼光来看，柳家的那个二少爷，八成是对姐起了爱慕之意，不得过不了几，柳府便会派人来府上提亲。”
“胡袄！”苏晨曦抿了一口茶水，对芭蕉的话语不予理会，这妮子起话来，从来都是没边儿没沿儿的，苏晨曦都已经习惯了。
“其实那柳二条也算是不错啦，”芭蕉自顾自地开口道：“年少有为，长相也算可以，前阵子还通过了乡试，听还位居三甲，比他们家的那个大哥强多了，重要的是他至今都还未曾婚娶，若是要嫁饶话，他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你若是想嫁饶话，就找安叔去，有安叔帮忙，或许还有一点希望。”直接把芭蕉的话给虑掉，苏晨曦又站起身，返到书案前，提笔再次习起书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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