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放了三假，同学们都没回家。
时间太短，不够折腾的，而且马上要期末考试了，大家都想利用这几再好好复习复习。
齐文也猫在出租屋里学了两。
假期最后一，他穿上厚厚的羽绒服，围着最近流行起来的港巾，出门去纺织厂打探消息了。
安平纺织厂位于县城西南部，距离县城有5里多地。
厂子占地面积很广，分为厂区和工人家属住宅区两块。鼎盛时期，这里连工人带家属有1000多人，有自己的子弟学和职工医院，自成一套体系。
齐文坐着出租车来到纺织厂住宅区，付钱下了车，看到出租车调头走远，齐文溜达着住宅区里走去。
现在是上午，住宅区的街道上三三两两的有几个行人在路上溜达。
齐文想了想，上前拦住了一个遛弯的老头，恭敬的问道：“大爷，你知道王利民家吗？我是他亲戚，来找他的。”齐文随口编了一个人名。
“谁，王利什么？”老爷子好像有点耳背，反问道。
“王利民呐？”齐文又大点声道。
“王什么民？”大爷还是没听清。
我去，这大爷是从《夏洛特烦恼》里穿越回来玩我的吧。
“王利民。”齐文已经不抱希望了，准备问问其他人。
没听过这人啊，倒是有个王相民。”大爷看起来精神头挺好，中气十足的回答齐文。
“啊，不可能啊，我是远道来的，特地投奔他来的。他在这纺织厂上班，效益老好了，让我过来进厂子上班呢。”齐文瞎编道。
“好个屁。都他么黄摊子了。一帮吃人饭不干人事的家伙，硬生生把一个厂子整黄了。”老大爷看起来怨气十足。
“啊，黄了，啥时候黄的呀，我还寻思来这上班呢。”齐文装作诧异的道。
“半个月前刚开大会宣布完，工人都回家待着了。
厂领导那帮瘪犊子玩意现在正商量着怎么卖厂子设备啥的呢。你看着，他们要敢胡乱整，我老胡头第一个去县里告他们去。”
看不出来，这老爷子还是个嫉恶如仇的主，看来是这厂子的老工人，对厂子很有感情。
“伙子，我看你也是外地来的，许是被那个叫王什么民的忽悠了，这厂子前几年就不行了，现在更是完犊子了，你还是哪来回哪去吧。”老大爷语重心长的道。
“好嘞，大爷，你溜达吧，我不能白来一趟，我转转看看，再走。”
“行，你看看吧，那边是厂区，挺老大呢。”老大爷边边溜达着走了。
齐文顺着老大爷刚才的方向走了过去，果然，看见了一片老大的厂房。
来到大门处，只见推拉门紧锁，门口的打更室烟筒冒着烟，应该是有人。
齐文敲了敲打更室的门，里面传来了一个老头的声音：“谁啊，厂子都黄了，还有人来？”
齐文见有人开门，连忙道：“大爷，我找个人。”
“找谁啊，厂子都没人了，找人去那边家属区找。”打更老头手插在棉衣袖口里，懒洋洋的站在门口道。
“大爷，来抽根烟。我走半了，能进去待会不，暖和暖和。”齐文从兜里掏出五朵金花烟，弹出一根递给了大爷。
“你这伙挺会来事，进来吧。”大爷退回了屋里，齐文也跟着进来了。
屋里烧着炉子，温度还可以。齐文给大爷点上了烟，自己也点了一根。
爷俩一起抽了两口烟，感觉近乎了不少。大爷脸色柔和的问道：“你找谁啊？伙。”
“哦，我找一个叫王利民的，听是你们纺织厂的。”齐文继续瞎编。
“我在这打更了好几年了，这厂里的人我都认识，没有你的这人。”大爷想了想，回答道。
“哦，没有就算了，对了，大爷我刚才听家属区那边的人这厂子黄了，就留你一个人打更呀。”齐文循序渐进的打探。
“嗯，可不是。早几年就不行了，一直断断续续维持着，今年彻底完蛋了。
厂里正算账呢，听要卖了厂子。厂领导也不是个东西，让我继续看着厂子，也不给发工资，到现在欠我一年工资了。要不是跟这厂子有感情，我早不干了。”大爷义愤填膺地道。
“那大爷，要是卖厂子的话，咱们厂里那些废品，像什么废铁啊、废电缆什么的怎么处理啊？”齐文打听着。
“废铁、废电缆啥的有的是，都在仓库那后边堆着呢，厂子这几年都没咋开工，人心都散了，也没人经管了。
厂领导光寻思着卖厂子、卖设备呢，谁关心那些事。”大爷有些痛心地道。
齐文心中一喜，看来有门。
他琢磨了一会儿，接着道：“大爷，我这有个挣钱的路子，你听听，想干不。
你看啊，咱厂那些废品扔那扔着也是白瞎了，这样，你卖给我点废电缆啥的，我一斤给你一块钱。咋样？”
“啥，你收那玩意。我咋卖给你啊，我只是个打更的，也不是领导，没法做主啊。”大爷有些不解的道。
“你看你的，不是领导咋地了。现在这厂子都黄了，哪还有什么领导。
现在这里就你一人，你就是最大的领导，你就了算呗。
再了，这厂子是领导的吗？我看不是，应该是咱们工人自己的，是不？
咱工人拿点自己家的东西换点钱补贴家用，还是个事嘛。
你刚才也了，领导们都忙着卖厂子，卖设备呢，就许他们卖好的，还不让咱们卖点废品啊。是不是？”齐文一顿忽悠。
老大爷明显被齐文的歪理动了，心里打起了九九。
这伙子的也是，那好设备啥的都让领导卖了，还不让咱工人卖点废品啊。
主要的是，这卖了钱能揣自己兜里，多少的也能贴补点，厂里这一年没给发工资了，就当自己给自己补发点工资呗。
“那个，伙子，你要多少啊，我可跟你，多了可不校千八百斤的还可以，那么大一堆少点看不大出来。”大爷谨慎的回答道。
齐文大大咧咧的道：“不多，就两千来斤就校那玩意压秤，两千来斤也没多少。反正这东西也没个数，谁还会去仔细查呀。”
“嗯，也是。谁管这事啊。那行，你啥时候来拉呀？最好整个倒骑驴，一点点的拉，别大张旗鼓的，让人看到不好。”
“下个星期六，放心，我拉几趟就够，不会引人注意的。”
“好，那就定了，到时候一手钱一手货。”
“嗯，定了。”
两人三言两语，把这事定了下来。
“那我走了啊，大爷，这包烟你留着抽吧。我看你一个人在这也怪没意思的。”齐文起身掏出烟盒递给了大爷。
“你看，这多不好意思的。”大爷嘴上腼腆的谦让着，手上动作麻利的收下了那盒五朵金花。
齐文笑着和大爷拜拜，回身向住宅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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