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穗怕吓到那群屁孩,刚刚溜进地牢时就把杀猪刀藏在隔壁牢房的刑具架上混淆视听了。
现在拿到手里,真的是久违了啊…
她看都不看刑具架上那些外面想买都买不到的武器,执意握着这把杀猪刀。
开玩笑,一刀破伤风,两刀见祖宗,是这刑具架子上的武器能高攀上的吗?
余光不经意间瞥了眼,林穗终究是忍不住多看了架子上其他武器两眼。
哦,看走眼了,原来是七色自己研制,外面买不到的暗器啊。
能。
能高攀。
林穗贪心。
她来者不拒。
她三心二意。
她将刑具架子上的型武器洗劫一空。
这些暗器做工精密,机关细微,不拿白不拿。
有一一,她身上这件白色长袍还挺能装的,通通塞裤兜里!
富贵好奇:“你要去哪里?”
她继续往外走:“医馆,颜雨不是被七色绑来给他们制毒么,我找一找颜雨的医书给女主学。”
夜深人静。
也不是很静,从地牢出来时林穗险些惊动几个正在找老鼠的侍卫。
看着他们滑稽又严肃的身姿,林穗不禁疑惑。
不是,这只刁鼠到底干了什么啊?这么拉仇恨的吗?那些侍卫眼珠子都快贴地上去找老鼠了。
林穗不知道医馆在哪里,于是便飞身上了屋顶,怕被别人发现,她只好在屋顶阴暗爬校
像个耗子,一下子爬出二里地…
由于这爬行的姿势过于眼熟,富贵陷入了深深地沉思。
到底我是老鼠还是你是老鼠?
爬着爬着,林穗爬到了妓院屋顶。
妓院地上的尸体已经处理掉了,但还有血液散发在空气中挥之不去。
不知几更,但肯定快出太阳了,妓院却嘈杂异常。
“别乱动!取完这次若万毒解药性真的全散了,那么你就解脱了,可以去地府与你爹娘团聚了。”
那群人将一盆水倒在他的头上,“冲干净点儿,泥沙别混进血里了。”
少年身上的伤口混进泥沙,很快又被冷水冲刷干净,直到变得冰冷、麻木、不知痛觉。
林穗瞧见那男孩的衣服领子因为拉扯也松开了,冷风也灌进他的颈项。
虽然是秋,但是这里是北方,刮来的风刺骨又寒心。
大冬的,少年冻得瑟瑟发抖。
他望着那群人,红唇紧抿,双目猩红。
林穗趴在屋顶上,她贼头贼脑地悄悄潜伏下来,看到这幕时她不由心中窃喜。
【有瓜】
【要不然留下来吃个瓜再去找医书?】
少年听到这声音,下意识去抬眼,屋顶上那道景色撞入他眼郑
素衣拂,白衣飘,长刀冷冽冽,惊鸿一匆匆。
陡然对视上,少年眼眶发红,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隐隐蕴着些许的水光。
他望着林穗的眼神中满是不甘。
屋顶上方,林穗缩回了自己吃瓜八卦的脑袋。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好像发现我了?】
那群人撸起他的袖子,长刀毫不留情直接划下去。
时安挣扎几下,又添了好几道血痕,即便全身伤他却一句服软的话也不肯。
自家中变故,他已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直至今日,月色如华,他又看到个神色冷漠的女孩。
她像只耗子趴在屋顶,那双杏眼此时掺着几分冷漠,眉眼似刀杀人不用眨
但是她好像在冷眼旁观,甚至还有点幸灾乐祸……
意识到这点,时安心中惶恐不安。
糟了,自己之前骗她骗狠了,她可能生气了?
他不想要她漠然回避。
他私心想要那个女孩管管他。
时安硬生生挤出几滴泪来,侍卫手上的刀划得他手臂都快深可见骨了,他也不还手。
忍,就硬忍。
演,就硬演。
什么都要让那个女孩注意一下他。
林穗知道他受了欺负后,表面不动声色,但一定会寻机报复,她觉得他学着狠点也是好的,于是便袖手旁观,想瞧瞧他会怎么反抗。
哪知,他的必杀技是哭??
林穗一脸见鬼似的表情:“……”
【怎么还哭了】
【还挺稀奇,我从未见过他哭哎】
不光林穗诧异,那群一如往常来取血的侍卫表情更是活见鬼。
不是,他哭什么?往常取血时,他都不哭的啊。
甚至一声不吭,几次他们险些以为取血过多,人休克死翘翘了,因此还减少了取血次数,补血的吃食和药物更是源源不断送来妓院。
他又是闹哪样?
这样想着,领头的侍卫恶声恶气警告,“你又要耍什么花招?给我老实点!”
用刀划出伤口后,三两人提着锅碗瓢盆,接着他伤口汩汩涌出的血。
饶是见多江湖恩怨的林穗都不由咋舌。
【拿锅接啊?这这这,够虎的也是】
【不是,这群人接他的血干嘛啊?】
【这不得失血过多噶掉??】
时安唇线抿直,身体僵硬任由他们取血,只是一双黑眸还是不死心,隐晦地看着犹如耗子趴在屋顶上方的女孩。
林穗别开少年那直勾勾满眼不甘的目光,转而看向那群人。
【太可怜了,姐受不了了!!】
她握稳杀猪刀,迅速从屋顶一跃而下。
一阵风呼啸而过。
手里端盆的侍卫们打了个寒战,端盆的动作抑制不住发颤。
少年眼眸微亮,稚气未脱的脸上满是错愕。
此刻光微亮,纵使光晕模糊,那耀眼的光还是直击他逼仄阴沉的心。
时安虽然不知道奥特曼是何人,
但此刻,他的光好像…来了。
那群人对林穗悄无声息的靠近浑然不知,还在端着盆去接少年手臂上涌出的血。
出血慢了,他们等着不耐烦了,还会伸手去将血挤出来。
时安已经麻木了,人多势众,他便也没再做无谓的反抗了。
况且,他的光已经朝他走来了。
林穗祭出自己的杀猪刀。
刀在空中飞了个回旋,刀背拍在那群人脖颈。
其势头之快,威力之猛,远远超出了所有饶预料,众人只听一阵风刮过,心头骤然之间一帮子人便应声倒地。
手中装有血液的容器也脱落,林穗眼疾手快去将盆接住,里面的血丝毫没有洒出来。
她没敢将这些侍卫杀了,若是处理不好暴露自己就完了。
每次他费尽心机才能让那群人吃点苦头,眼见这白衣女孩仅用刀背就将他们打倒在地,时安又开始酝酿情绪,眼中隐隐有泪光闪动。
因为经过他多次实验观察结果发现,使劲装可怜这招对这个白衣女孩颇有效果,于是他就可劲儿哭。
眼眶微红,他哭的梨花带雨。
但他眼底却不见半点悲伤之意,哭的没有感情全是技巧。
全是他求怜的戏码。
林穗见了感慨。
怎么不感慨啊,他的热情或许是真的,但满心算计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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