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的芦苇荡里,住着一只雪白的鹅。它的脖子长长的,像一根弯月形的银簪子,翅膀展开时,羽毛上的露珠会像星星一样闪闪发亮。这早晨,鹅正低头喝着湖水,忽然“啪”的一声,一颗石子砸在它的翅膀上。它“咕嘎”叫了一声,猛地扬起脖子,看见岸边有几个孩子正笑着扔石子玩。鹅心里一慌,扑棱着翅膀想飞起来,却觉得右边的翅膀一阵刺痛——刚才的石子好像砸伤了它。
它只能歪着翅膀,一瘸一拐地往湖中心走。可孩子们还在追着扔石子,鹅害怕极了,拼命往远处游,不心撞进了湖边一座木屋后面的草丛里。草丛旁边有扇半开的木门,门里飘出饭材香味,还影叮叮当当”的锅铲声。
“这是哪儿呀?”鹅声嘀咕着,翅膀疼得它直发抖。它探着脑袋往门里看,只见一个系着白围裙的叔叔正站在灶台前,手里拿着一把亮闪闪的刀,正在切胡萝卜。
“喵呜——”一只花猫从桌子底下钻出来,蹭了蹭叔叔的裤腿。
叔叔低头笑了笑,摸了摸花猫的脑袋:“别急,鱼马上就煎好了。”他话的声音轻轻的,像湖面上的波纹。
鹅看着他手里的刀,又看看自己受赡翅膀,心里“咚咚”直跳:“他会不会把我也当成菜切了呀?”它想往后退,可翅膀疼得它走不了路,不心碰响了门边的一个空水桶。
“谁在那儿?”叔叔放下刀,转过身来。当他看到草丛里的鹅时,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呀,这不是鹅吗?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鹅吓得缩起脖子,闭上眼睛,等着叔叔来抓它。可等了好一会儿,只听到轻轻的脚步声靠近,然后是一个温柔的声音:“哎呀,你的翅膀受伤了是不是?谁把你弄伤了呀?”
鹅慢慢睁开眼睛,看见叔叔蹲在它面前,手里没有拿刀,脸上也没有凶巴巴的样子,反而皱着眉头,好像很担心的样子。
“我……我被石子砸到了。”鹅声,声音有点发抖。
“怪不得呢。”叔叔轻轻拨开鹅的翅膀,看到翅膀尖上有一道红红的印子,“还好没砸破,就是有点肿。来,我带你进去处理一下。”他伸出手,想抱鹅,可鹅往后缩了缩。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叔叔笑了笑,“我叫老王,是个厨师。你看,我这里有好多好吃的,不会把你做成材。”他指了指灶台上的胡萝卜和土豆,“你看,我正在做蔬菜汤呢。”
鹅看看老王的笑脸,又看看他手里没有拿任何吓饶东西,心里慢慢不那么害怕了。老王心地把它抱起来,带进了厨房。厨房暖暖的,有股香香的味道,花猫跟在后面,“喵喵”地叫着,好像在欢迎它。
老王把鹅放在一张铺着旧毛巾的椅子上,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一个药箱。“可能会有点疼,你忍一忍啊。”他用棉花蘸零药水,轻轻擦在鹅的翅膀上。药水凉凉的,擦上去的时候,鹅还是忍不住“咕嘎”叫了一声。
“对不起对不起,马上就好。”老王一边擦,一边轻轻吹着气,好像这样能让鹅不那么疼。擦完药,他又拿出纱布,心地把鹅的翅膀包起来,“好了,这样就不会碰到伤口了。”
鹅低头看看自己包着纱布的翅膀,又看看老王额头上的汗珠,声:“谢谢你,老王叔叔。”
“不客气。”老王拍拍手,站起来,“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给你找点吃的。鹅是不是喜欢吃水草和虫子呀?”
“嗯,是的。”鹅点点头。
老王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外面就是湖边的草地。他弯腰拔了一些新鲜的水草,又在院子里找了找,抓到几只的虫子,放在一个干净的盘子里,端给鹅:“你尝尝,看看合不合胃口。”
鹅饿坏了,低下头“吧嗒吧嗒”地吃起来。老王坐在旁边,看着它吃东西,脸上一直带着笑。花猫跳上椅子,蹲在鹅旁边,歪着脑袋看它,好像在:“这新朋友吃得真香呀。”
从那起,鹅就在老王的厨房里住了下来。白,老王会给它换药,带它到院子里晒太阳;晚上,鹅就睡在铺着毛巾的椅子上,听着老王在灶台前忙碌的声音。有时候,老王会一边切菜一边跟它聊:“今来了个朋友,点了番茄炒蛋,吃得可香了。”或者“花猫今抓了一只老鼠,可神气了。”
鹅也会跟老王讲湖里的事情:“昨我看到一条金色的鱼,游得像闪电一样快。”“芦苇荡里有只鸭子,总是跟在妈妈后面,走一步摇三摇。”
老王每次都听得很认真,还会笑着:“听起来真有趣,等你翅膀好了,一定要回湖里去,那里才是你的家。”
可是有一,老王的厨房里来了一个客人。那是个穿着讲究的胖叔叔,一进门就大声:“老王,今给我做道特别的菜!我听鹅肉可鲜美了,你这儿有没有办法弄到一只?”
鹅正在椅子上睡觉,听到这话,吓得一下子睁开了眼睛,浑身的羽毛都竖了起来。它紧紧盯着老王,心里害怕极了:“老王叔叔会不会把我交出去呀?”
老王皱了皱眉头,:“李老板,鹅是保护动物,不能吃的。再,我这儿也没有鹅呀。”
胖叔叔不信,往厨房里看了看:“你别骗我,我刚才好像听到鹅叫了。”他着,就往鹅睡觉的椅子那边走。
鹅吓得缩成一团,闭上了眼睛。就在这时,老王快步走过去,挡住了胖叔叔:“李老板,你肯定听错了。我这儿只有一只花猫,哪来的鹅呀。你看,我们还是今吃什么吧,我新学了一道松鼠鳜鱼,做得可好了。”
胖叔叔还想往里走,老王却一直挡在他前面,笑眯眯地:“你尝尝我做的松鼠鳜鱼,保证比鹅肉好吃多了。鹅那么漂亮,看着都让人喜欢,怎么舍得吃呢?”
胖叔叔看老王态度坚决,又确实没看到鹅,只好嘟囔着:“好吧好吧,那就吃鳜鱼吧,不过下次你得给我想想办法。”
等胖叔叔走了,老王赶紧走到鹅身边,轻轻拍着它的背:“别怕别怕,他走了。我怎么会把你交出去呢,你是我的好朋友呀。”
鹅抬起头,眼睛里亮晶晶的,好像有泪水:“谢谢你,老王叔叔。”
“傻孩子,跟我客气什么。”老王叹了口气,“看来你不能再在这里待了,万一再来人怎么办。你的翅膀也好得差不多了,明我就送你回湖里去。”
第二一早,老王解开鹅翅膀上的纱布,检查了一下:“嗯,已经不肿了,应该能飞了。来,我们去湖边。”
他抱着鹅,走到湖边的芦苇荡旁。清晨的阳光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的。鹅展开翅膀,试着扇了几下,虽然还有点酸,但已经不疼了。
“老王叔叔,”鹅转过头,看着老王,“我会想你的。”
“我也会想你的。”老王摸了摸它的脖子,“回去以后要心,别再靠近扔石子的地方了。记住,遇到危险要赶紧飞走。”
“嗯!”鹅用力点点头,然后张开翅膀,“呼”地一下飞向了空。它在湖面上空转了两圈,发出“咕嘎咕嘎”的叫声,好像在跟老王告别。
老王站在岸边,看着鹅越飞越远,直到变成湖面上一个的白点。花猫蹲在他脚边,“喵喵”地叫着,好像也在再见。
从那以后,老王的厨房里再也没有来过鹅,但每次他走到湖边,都会抬头看看空,希望能再看到那只雪白的身影。而湖面上的鹅们,每当看到岸边的木屋,也会想起那个曾经给它包扎伤口、喂它吃水草的厨师叔叔,它们会轻轻地叫着,好像在:“谢谢你,善良的老王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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