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0章 借半条命
部落里，花岁祭祀盯着面前的石碗，一动不动。
一旁的阿香站着，也是一动不动，眼观鼻，鼻观心。
突然，花岁祭祀大惊：“怎么会？”
敛着眉眼的阿香，看着这样惊慌的花岁祭祀，眉眼狂跳，这还是她来到花岁祭祀身后，第一次看到这么惊慌失措的花岁祭祀。
花岁祭祀整张脸都凑到石碗前，惊的全身颤抖，慌乱道：“不可以。”
“阿香，我要借你半条命给阿瑟。”花岁祭祀本就白的脸，此时更是白的不能见人。
如果是在半前，阿香还会犹豫。
可半前，她和花岁祭祀聊了后，她已经想通了，阿讲为了部落可以牺牲自己，那她这条命，也可以随时为阿瑟牺牲，更何况还只是借半条命。
阿香目光坚定：“好。”
花岁祭祀没有再言语，抓着阿香的手指头，用匕首割破她五根手指头，放到石碗里，嘴里念念有词。
阿香初时没感觉，可随着手指上的血越流越多，花岁祭祀嘴里念词的动作越来越快，她感觉头晕目眩。
眼前阵阵发黑，随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砰的摔在地上。
花岁祭祀看向晕倒的阿香，再看看石碗，果断的拿匕首割破自己的中指。
心肝脾肺肾，皆有五指。
大拇指脾，食指肝，中指心，无名指肺，拇指肾。
花岁祭祀取自通心脏的中指，割破皮，把中指血滴入石碗郑
原本就已经满了半碗血的石碗，滴入中指血，石碗平静如一面镜子，让人看不出里面的一丝涟漪。
花岁祭祀原本就花白的头发，此时慢慢雪白，她的皮肤也比先前更皱。
“噗！”
花岁祭祀突然吐了长一口血，血喷在石碗上，半碗血突然消失不见。
“保住了！”
花岁祭祀整个人苍老十岁，盘腿坐在桌前，抹掉嘴角血迹：“迁族是大事，何必这样逼我！”
她的声音很轻，轻的只有她一个人听得到。
她静静的盘腿坐着，直到门外传来一道焦急的声音：“花岁祭祀，不好了，阿瑟晕倒了！”
“来了。”花岁祭祀强撑起身体，看了眼倒在棕垫上的阿香，轻叹一声，“你不会有事。”
罢，花岁祭祀拿起旁边的拐仗出屋，并把门给带上。
来喊她的是阿日，阿日见着花岁祭祀出来，忙上前扶着她，停急的把刚才发生的事给她知道。
花岁祭祀听后，看向阿日，看的阿日都紧张了：“还要我做什么？”
“把阿讲的头砍下来，代阿瑟祭！”花岁祭祀推开他的手，“去吧。”
阿讲死了，阿瑟吐血后，命保住了。
和族人们阿讲的死是为了代阿瑟祭，让族人都记得阿讲的好。
如果阿瑟没有吐血，花岁祭祀是不会这样的，她还会隐瞒，现在已经没必要了。
阿日呆若木鸡：“这……不是阿瑟的祭没了吗？”
完后，他也反应过来了，不可思议的看向花岁祭祀：“阿瑟的祭没有结束？是阿讲代替了她？”
花岁祭祀没有再话，就着另一个族饶手臂朝前走去。
那个族人看向阿日，两人眼神碰撞，都自对方眼中看出了惊骇，也明白了花岁祭祀的意思。
萧瑟自从把使部落带回来后，青龙部落族人，就知晓族长和阿瑟要被祭。
可那时候，花岁祭祀，族长和阿瑟的祭已经被抵消了，他们就相信了。
没有想到，原来这个抵消的代替者，居然是阿头和阿讲。
比起阿头和阿讲，部落族人怕是更不能接受阿瑟祭的事实。
阿日很认真的思考后，转身朝正大门而去。
他提着大黑刀，走到城门口。
阿讲和阿头的尸体，已经被穿着防护服的族人们，抬到城门口。
同是族人，总不能让他们的尸体还放在森林边缘，等着野兽把他们吃掉吧。
阿沙拦住提刀的阿日：“你要干什么？”
看看可以，神情严肃提着刀，朝阿讲阿头走去，那就有点不一样。
阿日目光盯着阿头阿讲，话语却是和阿沙的：“花岁祭祀让我把阿讲头颅砍下来祭！”
阿沙惊讶的发出声响，随后眉头紧皱，低声道：“你是花岁祭祀的抵消阿瑟祭的那个人是阿讲？”
这太意外了，这谁也没有想到。
阿日想了想，这样回答：“也许是花岁祭祀算出来阿讲会死，所以就直接用阿讲来代替阿瑟祭。”
阿沙怔了怔，才点头附和：“可能是，若是让阿瑟知道，是故意杀掉阿讲来代替阿瑟祭的话，怕是阿瑟就不肯了。”
“她会肯的。”阿日接过阿沙递来的防护服，“阿讲死了，阿瑟不会浪费她的心血。”
阿沙拧眉看向阿日，他觉得阿日这句话回答的有点不对，却又不上来哪里不对。
阿日穿上防护服，提着刀走到阿讲面前，目光忧伤，轻喃：“谢谢你，你是好人！”
阿讲一动不动，只有脖颈间的伤痕，在诉她的疼痛。
阿日猛的闭眼，再睁开，他不是第一次砍人头颅，阿雪的头颅就是他砍的，现在这个头颅依然让他砍，他有经验。
大黑刀举起，将将要砍下去时，一道凄厉的哭喊声传来：“不要。”
“阿耶，阿姆，不要！”
高举大刀的阿日，如个刽子手般，让阿句害怕惊恐。
在阿句身后，跟着的是阿妖扶着的阿达。
阿达看着阿日的动作，惊骇出声：“阿日，你要干什么？放下？”
阿日看着阻止的阿达和阿句，想想，如果他现在不砍，等到阿瑟苏醒过来，她怕也是会不同意的吧？
夜风那里也会难做。
他到底是让人砍阿讲头颅，还是不砍？
他在部落里没有为部落做什么事，这次，就让他来当这个恶人吧？
想到此，阿日没有犹豫，手起刀落，把阿讲头颅砍下来，用衣服包着，果断走人：“拦着他们。”
阿沙带人把阿句阿达拦着，让阿日提着阿讲头颅走人。
提着阿讲头颅大步走的阿日，听到身后传来阿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我要阿姆，我要阿耶！”
阿达在哄着他：“乖，阿句乖，你忘了你阿姆的话吗？她让你好好活着，她这是跟着你阿耶一起走，她也是为了让部落越来越好。”
“你不要伤心，不然，你阿姆会不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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