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历中秋一过，南方依然是绿色点点，可是北方这边已经是草木青黄之际。
皇帝这会儿一个人站在乾清宫的窗户那里，双目有些失神的看着外面。
“别怪朕心狠，朕一近一远的出兵，就是为了朕的下一步削藩，代王哪怕有太后撑腰，朕亦是不惧，何况你们其余的亲王。陆禅定哪怕千里之遥，朕亦是敢于联合蒙古出兵，所以哪怕就是数千里之外的边关，也要按照朕的意思来。”
皇帝完，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此刻也多了一丝狰狞之色。
“都金有，太后那边可有动静？”
皇帝背对着内殿大门，随口问了一声。
“陛下，奴才在宫中并未听到什么风吹草动，这中秋刚过，太后那边也没有太多的动静，就是给代王送了一些月饼，不过，听闻太后家族那边倒是安排人去了松江府，现在还不知去那里干了什么。”
“安排一下，朕去吕贵人那里一趟，这几日她都在太后那里，朕去听她。”
都金有听着一愣，因为他也没想到，为什么皇帝要把吕贵人从暗牌变成明牌。
“别以为朕的吕贵人就是好人，只要到了宫里，哪个人不是过上一些日子就能多了八百个心眼子的，就像你都金有一样，难道没有吗？朕有时候只是看破不而已，吕贵人那里，总想着两头好，其实哪里有什么两头好，只要不听话了，无论是朕还是太后，对她的处理不过就是一句话而已。”
“去了吕贵人那里以后，你差人送封密信去五军都督府，将密信交给都督佥事左承坤，待他看完之后必有回信，到时候再带回来即可。”
“最后，朕让你去一搪王的藩地，告诉他，将他手里的两万军士借朕一用，若是不借，后果自负。”
都金有听完皇帝的安排，顿时浑身上下大汗淋漓。
皇帝只是看了看都金有，眼睛里面闪出一丝嘲笑道。
“差事办完以后，你就留在德王那里吧！看看德王是不是真的能给你找到亲属，朕若不是看你办事尚且得力，你都金有纵使有十条命，也是枉然。”
都金有这会儿直接跪在霖上，不停的朝着皇帝磕头，直到额头鲜血淋漓，皇帝才抬抬手挥了挥。
皇帝在都金有离开以后，随手拍了拍巴掌，两个年纪在三十左右的太监就出现在了皇帝面前。
“阿德，阿昌，朕这宫里实在太乱了，你们也应该帮着朕收拾收拾了，原来还想着母慈子孝的样子给大家看看，现在看来，好像有些用不上了，朕从担任太子的时候，就私自设立了探查司，父皇哪怕知道了，也都是只当没看见，你们两个统领探查司，唯一出错的就是在陆禅定身上，此战若是朝廷胜了，陆禅定也就死了，若是朝廷败了，你们安排在陆家的人就要找机会下手了，这个人已经留不得了。”
“至于都金有，就让德王杀人灭口去吧，一个个的都想着这皇位，要不是怕杀多了容易起乱，朕早就杀的他们血流成河，还能让他们在那里上蹿下跳的企图对朕不利。”
“是，陛下，阿德遵旨。”……
这两个太监装扮的人立马跪下来异口同声的朝着皇帝道。
皇帝很快坐着软辇往后花园方向去了。
太后此刻在坤宁宫中正喝着茶水，吃着糕点，不过眉头看起来却是紧锁的。
“太后，这皇帝留还是不留？”
此刻和太后话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监。
“本宫确实有些头痛，原本想着代王出海为王也就罢了，这武朝终归还是留给他最好，没想到这子还是没有容人之量，可是现在真的让他死了，这武朝怕是要大乱起来，何况本宫现在确实没有一击必杀的把握。”
“太后，那陆禅定不是给太后留了几个什么“蛋”的吗？太后没去试一试？若是真的威力无穷，奴才愿意去试一试，反正奴才也没有几年活了，现在唯一的儿子托太后的福，也在五军都督府有了个出身，奴才也算是无怨无求了。”
太后最后还是摇了摇头道。
“不能杀啊！必须要等到他削藩以后才能商议这件事，这乱子他自己开了头，那什么都好往里面安排，如若就是我们一家，哪怕这子死了，代王也是不堪重担的，代王在本宫眼里，守成有余，进取不足，欺负欺负弱尚且能够手拿把掐，若是要想同他的那些叔叔兄弟们斗一斗，怕是最后的结果也是不好。”
“希望他在松江府能够把船造的快一些，早点出海才是正理，你以为我这个做母亲的会想着自己儿子登顶称帝？我自己的儿子我自己知道，他能平安就好，真的出了海，最起码在那些野人堆里他还能算有点计谋的，但是若是在这里，就怕我死了以后，他很快就会随着我一起去的。”
“以前想着争一争，是怕那子在我死后会赶尽杀绝，这才想着冒险去争一争，可是现在已经有了其他出路，纵使也有可能葬身鱼腹，那也就是有可能，但是若是以后留在京城，或是藩地，只要我老了，死了，他一定会被那子杀掉的，而且一定会灭门杀绝，这才是我执着于让他出海的最大原因。”
“只不过，我们一心想的逃避，竟然还让那子不放心，还是觉得会危及到他的那个位子，哪怕拼着和我此刻翻脸，还是朝着代王下手了，唉……杀又杀不得，留又留不得，还是陆禅定那子溜得快，而且看见一丝不对，果断无比，再也不受朝廷钳制，简直堪比一个逍遥王的存在。”
太后完，眼神之中的黯然和闪亮不停转换着。
“太后，依着奴才看，只等陆禅定这一战吧，陆胜则杀，乱且乱，终归乱不到哪里去。陆败也杀，无非最差就是一起上路，总不至于什么都不做的要好。”
老太监这会儿也是豁出去把他心里的话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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