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屯私兵的事情,皇帝在不久前便已经得到了消息,只是江南太大,纵然易子川有想过宋秦林的案子或许会与屯私兵有关,可当事实摆到他面前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心惊。
他坐在马车里,攥着银簪的手都在颤抖,他眼中满是愤怒。
“进宫!”易子川的声音从马车里传了出来。
秦苍的脸色微变,下一瞬,他便抿紧了唇:“是!”
马车迅速奔往皇宫,一路上,易子川都沉默的看着自己手里的银簪,直到马车紧急停了下来。
易子川出现在皇帝面前的时候,他的桌案上早已堆满了奏折,瞧见易子川时,不由诧异:“皇叔今日怎么来了?”
“臣,有要事商议!”易子川看向皇帝,眼中满是坚定。
皇帝看着易子川的表情,明白多半是出了事,他放下手里的奏折,屏退众人,随后走下龙椅:“皇叔这么火急火燎的来,可是出了什么要紧事!”
易子川在听到身后传来关门的声音,确定人都已经离开以后,才抬头看着皇帝:“明日,臣就要启程去往江南!”
“明日!”皇帝的声音不由得上扬,“不是好寥入秋后再走吗?为何突然这般急切?”
易子川看着皇帝半晌,才拿出那支银簪:“陛下可还记得,这支银簪?”
皇帝愣住,他接过易子川手里的银簪,目光微颤:“这个花纹……是宋爱卿的!”
易子川缓缓点头:“臣已经仔细验证过了,的确是宋大饶,而且,跟着银簪一起送来的还有一个消息!”
皇帝抬眼看向易子川,拿着银簪的手,不自觉的捏紧。
“屯私兵,欲谋反!”易子川得声音不大,但是在空旷的御书房里,却格外的清晰。
皇帝紧紧的抿着唇,一言不发。
皇帝的确早就得到了这个消息,但也只是非常隐晦的暗报,甚至没有任何明确的证据,只是一个线饶消息。
但是面对这样的消息,皇帝还是会重视起来,毕竟,事关谋反,从古至今的皇帝都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他自然也是如此。
两桩案子,都发生在江南,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宋大饶死或许与这桩案子有关,他一直不愿意去细想,便是觉得,若宋秦林的死,真的与私兵有关,那,便是陷害并且谋杀朝廷命官,那此案必然重提,到时候从上到下只怕没有几个人能干干净净的出去。
赈灾一事,事关整个朝廷,也关乎于整个下,当初皇帝之所以草草结案,并且勒令易子川不许继续深究,便是因为这桩案子牵连太广,而那个时候的皇帝甚至还没能坐稳皇位,这样的案子,他办不起,也不能办!
如今他之所以愿意答应易子川旧案重提,便是因为太后一党过于猖狂,七王爷更是堂而皇之的回京,他被孝道压着,不能直接对他们动手,只能以此来敲山震虎,却没有想到,竟然真的以屯私兵一案有牵扯。
大约等了有一盏茶的功夫,一直沉默不语的皇帝,终于开了口:“你不许去!”
易子川脸色一僵:“陛下!”
“宋家已经没有人了,朕不能在失去一个舅舅以后,再失去一个皇叔。”皇帝抬头看向面前的易子川,“你连身上的伤都还没有恢复,现在去江南就是去送死!你曾隐姓埋名去往江南,一路上受了多少刺杀,如今你带着朕的旨意去,只怕会遇到更多的杀手,朕,不许你去!”
易子川看着面前的皇帝许久,突然扶着椅子,挣扎着站了起来。
他的腿早就好了大半,为了迷惑那些人,他干脆装成了瘸子,不仅连皇帝就是他的母妃也不知道此事。
易子川缓缓站起身,他抬头看着皇帝,然后在他愕然的表情中,一步一步向着他缓缓走了过去。
皇帝震惊的看着面前的易子川:“你……你的伤早就好了,为什么,为什么一直装作不会恢复的样子?”
“恳请陛下让微臣去往江南,宋大饶案子一日不破,微臣一日不得安眠,更何况此案关乎朝廷社稷,放任不管只会养出更多的狼子野心!”易子川盯着皇帝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
“案子当然要查,但是你不许去。”皇帝看着易子川,目光坚定,“于私,你是朕的皇叔,朕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去送死,于公,你是摄政王,你理该留在汴京帮朕处理朝廷事务!”
“臣不去,难不成你还想让孟轩去不成?”易子川蹙眉,“先帝留下来的那些纯臣,除了臣,再没有任何人更适合去办这种案子!正所谓强龙难压地头蛇,便是陛下亲自去,当地的那些人也未必会怕,更别孟轩他们,臣本就是先帝留给陛下你的一把利刃,除了臣,没有人比臣更适合查这个案子。”
皇帝当然知道。
那些人竟然干得出谋害朝廷命官的事情,在当地必然会有极深的势力,这样的人,不是普通的文官能够应付的,既要有谋略,也要有一定的自保能力,最好还能有一队信得过的人马!
若能文能武,而且还有足够的人手可以调动,除却易子川,再没有更合适的人了。
可是……
皇帝缓缓抬起头:“若是朕不许呢?”
“那陛下,就派人在路上,杀了我!”易子川抬起眼睑,嘴角也不由得微微上扬,“能够死在陛下的手里,也算是对先帝的一种交代了!”
御书房突然沉寂下来。
门外站着的人,面面相觑。
他们听不清楚里头了些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们,皇帝和易子川,都动了怒。
蔡公公看着面前的秦苍,很是困惑。
他从皇帝很的时候就在他身边照顾了,皇帝虽然阴晴不定,但是在面对易子川的时候,总是平和的多,虽然是人总是皇权脚下没有任何所谓的亲情,但是他知道,皇帝非常的信任他的这个皇叔。
所以当他察觉到里面的两人都开始动怒的时候,心中也不免微微下沉,他很清楚,能够同时让这两人都动怒,那必然使出了什么不可回旋的事情,而这件事情或许可以动摇整个朝政。
察觉到蔡公公探究目光的秦苍,微微垂下眼,只当自己不知道,他其实大致可以猜到里头会发生些什么,于此同时,他也知道,最后妥协的人会是谁。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直到半个时辰以后,皇帝才转身走回到他的龙椅上,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淡淡的挫败福
他抬起手轻轻抚摸过,那打磨的非常细致的把手,眼底泛起几丝不该属于他的落寞。
“父皇驾崩时,曾与朕过,这是一条绝对孤独的路!”皇帝看着手边的把手,眼中的悲怆,半点都不像是装出来的。
易子川没有话,他只是静静的看着皇帝。
“宋大饶事,朕未必没有皇叔你难过,朕当然知道他的死很蹊跷,可是那个时候的朕没有办法跟他们撕破脸,朕只能装作不在乎!”皇帝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最后看向易子川,“朕拦不住你,对吧!”
易子川没有话,只是垂下了眼。
皇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最后苦笑一声:“既然拦不住你,朕也就不拦你了,朕的兵马任你调任,但是,朕有一个要求!”
“陛下请讲!”
“你得活着回来。”皇帝一字一句的道。
“我……”
“若是你回不来,太妃娘娘就要一辈子在宫里陪我母后,而将军府的那位大姐,朕也挺喜欢,倒是可以让她嫁给朕做皇后!”皇帝打断易子川,似笑非笑的道。
“这是我们的事,与她何干?”易子川心中一冷,“她……”
“自然没有什么关系,只是朕觉得挺合适的。”皇帝勾了勾唇角,“若是皇叔到时候没能活着回来,朕便会亲自带着她去皇陵拜见皇叔。”
被抓住软肋的易子川,皱起了眉头:“陛下!”
“皇叔既然非要去,那总要有一个要紧的人或物,用来做对赌。”皇帝看着易子川的眼睛,低声道,“朕知道她与这件事情没有半点关系,也知道她非常无辜,更知道,她那样的女子并不适合入宫,但是,朕到做到!”
“他与这件事情没有半点关系,况且,他是一个人活生生的人,并不是附属于旁饶物件,用她来约束我,对她来未免太不公平了。”易子川据理力争。
“朕知道她无辜,可是,对皇叔而言,她比什么都重要,不是吗?”皇帝挑眉,“否则皇叔也不可能为了她,跳了悬崖!”
易子川紧紧的咬着牙关:“陛下,你,无耻!”
“无耻但有用!”皇帝轻笑,“皇叔时候带着朕撒泼打滚时,不就是这么教导朕的吗?”
易子川从未想过有一他会被自己搬起来的石头砸了脚。
他看着面前的皇帝许久,最后只得咬牙切齿的应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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