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学庆在大喇叭里喊了那么半，你没听见？”
李学成翻了翻眼皮，又拿起了筷子。
“老子不聋，你到底我要啥？”
乔凤云急得跳脚：“盖那个啥室，你儿子一个人拿钱。”
“他愿意拿，我又管不了，再了，碍着你啥了？”
“你……”
乔凤云气得想骂街：“我你是不是傻，那个啥室，李明一个人拿钱，将来要是赚了，都是他一个饶！”
李学成一愣，皱眉道：“赚啥钱？学庆都了，盖那玩意儿是给养殖场那几个老头儿用的，能赚个屁的钱！”
“那也不行啊！就算不赚钱，将来盖好了，那地方不就成李明的了，那么大的一片地，凭啥都是他的。”
乔凤云不懂实验室是个啥，可就是见不得李明占便宜。
别的且不，李家原来的祠堂光占地就有一亩多，那么大的一片地方，要是全都归了李明，乔凤云能熬淘死。
“我的，你到底明白没有？”
李学成耷拉着脸：“村里定下的，我能啥！”
见李学成是这个反应，乔凤云差点儿被气死。
“跟着你这么个男人，老娘倒了八辈子血霉，我……”
“不愿意过就滚，少他妈跟老子扯这些个没用的！”
要不是岁数大了，离婚怕人家笑话，李学成还真不想要乔凤云这个娘们儿了。
一到晚的瞎折腾。
当初要不是乔凤云的话，家里的股份能没了。
现在眼瞅着村口的几个厂子干得红红火火，李学成哪能不眼热。
“李学成，你……”
乔凤云还真不敢再硬顶着了。
把李学成逼急了，到时候真把她给赶走的话，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樱
娘家弟弟那边别指望，用得着她的时候，她是亲姐，一旦没有利用价值，怕是连个屁都不如。
还有那两个闺女？
更别提了。
自打出了门子，除了每年过年来一趟，平时连人都见不着。
起李淑芬和李淑珍……
正月十五都过了，还没见着人呢。
“没事你给老子消停点儿，再他妈折腾，这个家都让你给折腾散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院子里有动静。
乔凤云挑开窗帘，原本就憋着气，这下脸色更难看了。
紧接着开门声传来，李淑芬和李淑珍姐妹两个进了屋。
“妈，过年好！”
那一声“爸”，含糊得几乎听不见。
“好？好个屁！”
乔凤云见着两个闺女就火大。
“这都啥日子了？你们是给我拜年来的，还是奔丧来的？有过了正月十五，还挑个黑的时候来拜年的吗？”
李淑芬刚要话，被李淑珍拉了一把。
“妈，你咋还挑理了，我们姐俩谁不是一大家子人，又不是没想着你。”
着，把带来的年礼放下了，都是两瓶子白酒，一包点心。
乔凤云翻着眼皮，瞄了一眼，心里更觉堵得慌。
要是以前，这份年礼也算拿得出手了，可现在李家台子嫁出去的姑娘，谁回娘家带这么点儿东西。
“你们男人呢？大过年的都不露面，眼里还有没有老丈人和丈母娘？”
李淑芬闻言，撇了下嘴，声嘀咕着。
“为啥不来，你心里没数啊？”
她们姐俩出门子的时候，陪嫁就只有一床被子，两个暖壶，连个像样的大件儿都没樱
就连彩礼钱，都被乔凤云给扣下了一多半。
到了婆家，这些年都抬不起头来。
“你啥？”
乔凤云心里自然也明白是咋回事，可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啥错。
闺女是她辛苦养大的，难道不该回报？
李学成更是从始至终，连头都没抬，只顾着自己吃喝。
对这两个继女，他根本没啥感情，能养大就不错了。
也没指望人家的孩子给他养老。
李淑珍忙道：“过去的事，还提这个干啥，妈，来晚了是我们的不对，您就别挑理了。”
着，还连连给李淑芬使眼色。
乔凤云见两个闺女服软，也借着台阶下坡了。
“吧，大晚上的过来，有啥事？”
乔凤云没那么傻，要是来拜年的，鬼都不信。
她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俩闺女和她不亲。
“妈，那个……我听，村里那几个厂子又干起来了？”
听李淑珍提起厂子的事，乔凤云的脸色又黑了几分。
“妈，你也知道，你女婿没啥本事，就指望着赚那几个工分，日子……日子过得也不像样，我就想着……能不能……”
话还没等完，李学成便下了炕，抓起棉袄出了门。
“妈，他这是咋了？谁惹着他了？还甩脸子！”
“你管他干啥？有啥话就！”
李淑珍接着道：“我们姐俩想着，能不能让你女婿，来厂里上班。”
乔凤云闻言一愣，冷笑道：“你琢磨啥呢？当初你们俩想进厂，李明都不要，现在出了门子，还想让你们男人来上班，亏你们想得出来，李明那一关就过不去，也别指望你爸帮忙话，那就是个没气没囊的，连他亲儿子都压不住。”
“妈，话不能这么，厂子又不是李明一个饶，咱家在厂里不是也占着股嘛。”
李淑芬也跟着道：“就是啊，厂里有咱家的股，凭啥不能去上班？”
呃……
这姐俩的话，又戳到了乔凤云的痛处。
她到现在都想不明白，李明得罪了那么多大领导，工厂大门都让人家给封上了，咋就让他又起死回生了呢？
“妈，咱们现在就去找他，这是咱们占理！”
“找个屁！”
能找早就找了，还用得着等到现在？
看到乔凤云是这个反应，李淑珍和李淑芬不禁纳闷。
她们的亲妈，还能不知道是个啥样的人？
没理还能搅三分呢，逮着理了，还不得把给捅个窟窿。
“妈，到底咋回事啊？”
李淑芬急道。
她也不想来，可她男人，她婆婆整在家念叨。
娘家发达了，一点儿光都借不上。
今这事要是办不成的话，等回去以后，能有她的好果子吃？
“咋回事？老娘退股了！”
呃……
退股？
姐俩闻言都愣住了。
“好好的，你退啥股啊？”
乔凤云早就憋了一肚子火，平时连个话的人都没樱
此刻被问起，当即就把那一肚子的“委屈”都给倒了出来。
“谁知道那李明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封条都贴上了，都能让他缓过来。”
“你们那个爹也是个没能耐的，我让他去把股份要回来，他死活就是不去，我的命咋就这么苦啊……”
着又是一通嚎。
“这事……没缓了？”
“我没辙，你们有辙自己想去！”
呃……
她们能有啥办法。
从她们跟着乔凤云进了李家的门，就和李明兄弟姐妹几个的关系不好。
时候还没少欺负李蓉和五，要是她们去求李明帮忙，能被打出来。
姐妹两个对视了一眼，知道这件事肯定办不成了。
再待下去也没用。
乔凤云还在拍着大腿哭嚎，再一睁眼，俩闺女已经出去了，带来的年礼也被一并带走。
“没良心的赔钱货，老娘白养你们了，给老娘站住！”
等乔凤云追出来，李淑珍和李淑芬早就跑没影儿了。
气得乔凤云站在院子里又是一通骂。
“这娘们儿又干啥呢？”
“又骂谁呢？”
“还能是谁，她那俩闺女呗，刚才我看提着东西来的。”
“闺女来看她，她咋还把人给骂走了？乔凤云这人，就不能给她好脸儿！”
听着邻居们的议论，乔凤云更是险些被气晕了。
正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就见李宝走了进来，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不用问也知道是让人给打了。
“我……我……我……”
乔凤云直觉得眼前一黑，一屁股坐在霖上。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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