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栖看着羽皇，神色颇有些莫名。
他一直都在思考，这么多年，他又是成立商行，又是投资骄，又是各种抱大腿，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虽然他是个废物不假，但是他体内的血脉，即便再怎么稀薄，也至少能够让他潇潇洒洒地过一辈子。
但是直到现在，当他看见羽皇的时候，云栖突然明白了自己内心真正的执念，究竟是什么。
这执念不是长生，不是权柄，不是荣华富贵，而是……羽皇，准确来，是父亲。
他渴望向父亲证明，他不是一个废物。
可是对于羽皇来，宁姝那样的绝代骄，他都见过不少，更何况是云栖这样的废柴呢？
云栖微微垂下睫羽，似乎想要遮掩住眼底的情绪。
他状似乖顺地走到羽皇面前，一步，一步，极其缓慢。
羽皇皱了皱眉头，旋即，似乎想到了什么，硬是把涌到嘴边的斥责话语给压下去：
“你认识宁姝？”
“宁姝？”
云栖总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心中隐隐有一个大胆的念头，但却又不敢继续进一步深想。
事实证明，当一个人看对方不顺眼的时候，就算他做什么，那都能挑出各种刺来。
云栖这一瞬间的犹豫，顿时让羽皇心中对于这个废柴儿子的印象，再度下降一个水准。
本来……云栖就算是他身上一个不大不的污点，他能给云栖好脸色看才怪。
羽皇颦蹙眉心，接着开口：“就是舒宁。她不是羽族，是人族的骄，你接触的时候，难道就没有调查过？”
藏在阴影中的骨叔，默默听着，有些心虚。
云栖听到宁姝的真实身份后，心中微微一顿，但是很快又恢复平静，“调查过了，我还能与她成为朋友吗？”
羽皇嗤笑一声，俨然也是没有相信云栖嘴中的话。
羽界皇庭中，即便是个废物皇子，也不可能有这么单纯无害的心思。
他眼见撬不开云栖心底的真实想法，干脆直接了：
“我看你对她有意，娶了吧。”
这句话，直接像是重锤一样，敲在云栖的心头。
他几乎下意识地就拒绝：“不行！”
羽皇皱眉：“你在反驳我？”
记忆中，那个威严而不苟言笑的父亲，似乎又携带着不可抗拒的压力，朝云栖压迫而来。
即便是顶着让人无法喘息的压力，云栖也依旧挺直脊背，即便唇瓣紧抿，没有丝毫血色，他也依旧扬起头，努力和羽皇对视。
羽皇突然有些烦躁，也不上是什么原因。
或许是因为本以为由他揉捏的儿子，居然学会了顶撞，又或许是因为想象中一帆风顺的事情，却屡遭波折。
“让你娶了就娶了，你莫非连娶她的胆量都没有吗？”
云栖梗着脖子，非常认真地回答：“真没有！”
羽皇心头一哽：
“你不是喜欢她吗？！”
“她又不喜欢我。我拿什么娶人家？你给我出聘礼，给我造房子，给我拿钱娶媳妇啊。就算你都拿出十里红妆了，我怕我真娶了她，第二被揍死，第三死无全尸……”
羽皇一时半会都愣住了。
他看着眼前的云栖，只觉得他好陌生。
这么一个孬种，真是他儿子？
一时间，羽皇的神色阴晴不定，变幻莫测，最终，他定定地看向云栖，终于出了一句话。
这最后一句话，就像是判词一般：
“宁姝不能回到人族，必须为羽族效力。这件事，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完这句话，羽皇意味深长地瞥来一眼：“记住，我是你的父亲，但更是整个羽族的皇。而你，云栖，是时候为羽族奉献出你的一切了。”
话落，羽皇抬步离去。
二十四皇女有些愕然地在云栖的身上打转，俨然也是没有想到，今简简单单一场群英会，最后居然还有这么一场大戏。
人族之骄女，羽族废柴皇子……
这两人，还真配啊。
她捂住嘴，轻笑出声。
直到羽皇离开后很久，云栖才慢慢抬起了他那张面容，他的神色隐没在阴影中，似乎在喃喃着一个名字：“宁姝……”
片刻后，他转身离开。
骨叔有些担心，外加心虚地露出身形来，“你去哪？”
“找龙族的人。”
找龙族做啥子哦！
骨叔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找谁啊。去干嘛？”
这走路的气势，怎么倒像是去干架的？
只听得云栖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句话：
“找敖雾，问他要不要老婆！”
真心话，云栖喜欢宁姝吗？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慕强这种心理，不分男女，适用于许多人。
当一个容颜姝丽、实力强大、性格风趣随和的异性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云栖不得不承认，他自己就是一个凡夫俗子。
可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清楚的明白……他，配不上宁姝。
如果真娶了宁姝，暂且不提能不能做朋友，对于宁姝来，那就是恩将仇报。
羽族皇庭这个烂泥堆，不该让宁姝掺和进来的。
……
“婆婆，你确定这点化手段是正经的吗？”
宁姝看着眼前这一幕，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
不是她胆子，而是眼前这一幕，实在是太过超出常理认知了。
谁家拜师第一步，先把师伯师姑们的坟墓给刨出来？
刨出来也就算了，花婆婆甚至还让她打开棺椁，掏出里面经过岁月侵蚀后，仍然不改莹润的骨头。
花婆婆笑呵呵地坐在一边，手中还缝制着一件绣帕，鼻子上架着一副眼镜，如果她的背景不是阴暗的坟冢堆，恐怕会显得慈祥很多。
但是放在眼下的境地中，只会显得气氛更加诡谲。
当她听到宁姝的话后，花婆婆不紧不慢地拍了拍自己的膝盖，旋即才慢悠悠开口：
“别人能不能成，我不知道，但是你，宁姝，你一定能够成功。”
宁姝抠抠脸，听到这话，还有点羞涩，脸颊红扑颇，“为啥？”
花婆婆笑了，“因为……我从未见过，像你这般的灵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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