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忙笑道：“少爷刚打过电话，他那边事情很顺利，现在晚了，明再给您打电话。”
白瑾年转头问：“就没让我见孩子？”
陶然依然笑：“孩子的事没，等他明和您打电话，您要不问问？”
白瑾年冷哼：“没良心的子。”
他靠在椅背上，全身的骨头像要散架。
好久没这么累了，他蹙紧眉头，忽然想起曹操的《龟虽寿》。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大概，曹操当时，也是这般，对岁月流逝无比无奈的惆怅。
白瑾年吟道：“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人老了，才发现要做的事情其实还有很多。
陶然见白瑾年神色困顿，惆怅的神色还露出一丝颓然，忙温声安慰：“您老当益壮，肯定能活两百岁，等把姐接回来，您该享清福了。”
他一直知道白瑾年的心事，这两年，他精神头差了很多，虽有装病的嫌疑，但还是右眼可见地衰老了。
白家的事，陶然知道得不多，他是老黑出了事之后，被老爸提溜过来，一定要他陪在白瑾年身边的。
白瑾年抬眼去看旁边的陶然，笑道：“嘿，你嘴巴倒是甜，我现在还没有老年痴呆，不用你这样哄。”
陶然呵呵一笑：“您现在四世同堂，季医生也您的身体最近不错，看少爷的意思，白家很快就要办喜事了，您恐怕有段时间都不会点痴呆。”
“多嘴！”白瑾年哼了哼，眉梢挑得老高，但肉眼可见心底是高心。”
“陶然！”他忽然喊：“去檀宫！”
白衔山这些年性情古怪，好多事刚刚答应都会变卦，白瑾年有些信不过他。
如果只是白衔山，他还不至于这么不信任，问题是现在来了个林白。
也许林白就算了，马月枚可不好惹，孩子的事，他必须要尽快解决。
“现在？”陶然看着车内的时间屏幕，惊讶道：“不等亮了再去。”
白瑾年似乎已经下定决心：“对，就是现在！”
林念恩看着马月枚和林景，心里有些不安：“爸爸妈妈，我们要不然先给姐姐打个电话？”
马月枚眉头一挑：“我们只是去接她和宝们回家，你不要这么紧张。”
“可是……”林念恩有些迟疑。
不见了孩子，两个老人家在家里着急上火，一听找到孩子，却留在檀宫不回家，他们更上火。
林景甚至怕孩子以后被白家占了去，一直怂恿，要连夜把孩子接回家。
“白家就没个正常人，我和你大妈妈不放心。”林景朝一脸担忧的林念恩，摆摆手道：“你放心，我们一定好好话。”
林念恩：……
檀宫大门前，长长的柏油大道，两边宽大的树叶间，萦绕着一层白雾，林景他们到的时候，前面早停了一辆车。
只是檀宫大门禁闭，一人正站在门口，和门里的人这话，像在交涉。
林景蹙起眉：“是谁，大清早就来了。”
可不，现在早晨五点，都没亮呢。
马月枚却看清是谁了，脸一下冷下来：“是他？”
林景回头问：“谁？”
“玉芬的哥哥。”
“陶然！”
林景一脸震惊：“他怎么这个时候在这里，他在这里，是不是白瑾年也在……”
马月枚眯着眼：“十之八九。”
林景脸色也变了：“老婆，怎么办？”
马月枚见陶然重新回到车内，嘴角紧抿：“怎么办？当然是凉拌。”
“可是。”
林景深感忧虑。
白瑾年是个老狐狸，孩子的事现在还想瞒住他，恐怕不轻松。
车内气氛凝滞，前面的陶然已经重新上车。
车子缓缓开入檀宫后院。
两拨人马都觉得要谨慎，没从大门如都从后面进，没想到想到一起，最后还碰到一块。
檀宫负责开门的工作人员看见白老先生进去三辆车，怎么后面还来第四辆。
“请停车。”
那人抬手，示意司机停车。
车缓缓停下，露出一张威严的脸。
林景看着前面先行一步的车，脸色十分冷：“我们是林白的父母。”
那人一愣，抬眼往里面一瞧，看见一张绝美的侧脸，果然和少夫人有八分相像。
“先生夫人，请。”
他没有再拦，直接让开前面的路。
等到第四辆车也顺利进去，他松了一口气，只是不知道今是怎么了，为何大家都扎堆来檀宫。
他想了想，没想出所以然，耸耸肩拿出手机报信……
白衔山起身的时候，林白就醒了。
原本就睡得不深，旁边的热源忽然消失，林白立马睁开眼睛。
“怎么啦？”
她眯着眼看人，眉头轻皱，觉得才刚躺下没多久就起床，十分疑惑。
夜灯下，白衔山朦朦胧胧看见林白一脸睡意朦胧，是平时少见的娇憨，忍不住朝她亲了下去。
他蜻蜓点水，亲完后轻轻蹭蹭她的脸，笑道：“没事，有人来了，我要出去见一面。”
完，他顿了顿：“你继续睡，我很快回来。”
林白不信，搂着白衔山不松手，嘴巴故意去寻白衔山，边亲边问：“这么早谁敢找你，你陪我再睡会，晚点再过去。”
白衔山被林白的无赖乐道，笑着：“这恐怕不行，我现在可是戴罪之身，可不想罪加一等。”
林白忽然停住动作，愣住：“是我妈来了。”
白衔山点点头：“嗯，不仅是岳父岳母大人，连我爷爷，现在都在我们家楼下。”
林白：……
白衔山和林白到客厅的时候，白瑾年和马月枚，已经交锋了好几次。
现在，两拨人相对而坐，谁也没理谁。
林白朝客厅扫了一眼，两边泾渭分明，唯一相同的，就是三人脸色都不太好。
看来，他们刚刚结束了一场交锋，现在处于休战阶段。
林白第一时间走过去，十分关切问道：“爸爸妈妈，你们怎么来了？”
马月枚见林白出来，微不可闻松了口气。
“你不回家，还问我们怎么在这，你真是张本事了。”
马月枚握住林白的手，少不了一顿数落。
白瑾年见自家孙子眼神都在别人身上，脸色黑了又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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