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盼钰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藏在门口偷听，如果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绝对不要听见这些。
怎么会呢。
怎么可能呢？！
她温柔的母亲，怎么会是个被女儿撞破和奸夫的情事后便日夜折磨女儿的疯子呢？！
在姜盼钰的记忆里，乔依萱是个无可挑剔的母亲，她永远端庄漂亮，温柔和蔼，不管她做什么，乔依萱都不会责怪她。
从前她以为这是因为她在外流落十四年，乔依萱心疼她，所以对她多有纵容，但是现在看来……分明更像是一种另类的补偿。
乔依萱知道自己对不起姜茸，所以她将对姜茸的愧疚，放在了姜盼钰的身上。
“呀。”姜茸推开门，正对上姜盼钰的泪眼，她笑了一下：“你都听见了？什么感想？”
“我……我……”姜盼钰哽咽道：“对不起，茸，我以前不知道。”
姜茸点了下头，道：“现在你知道了。”
姜盼钰抿了下唇，她拉住姜茸的手：“妈妈她……她也是有苦衷的。”
姜茸仍旧笑着：“是吗?”
“我听人过爸爸以前……以前外面的女人很多，妈妈受的打击太大，所以会做出一些……一些比较疯狂的举动，但是茸。”姜盼钰认真的：“妈妈对你的好也是真的呀，难道那些好，你都忘了吗？”
她言辞恳切，柔声道：“茸，你原谅妈妈，然后跟她和好，我们一家人好好生活，行不行？”
姜茸静静地看着她，而后慢慢抽回了自己的手，忍不住笑：“盼钰，在地板上跪一整夜的不是你，被滚烫的蜡油泼在身上的不是你，被针扎进指尖被烟头烫在身上的更不是你。”
“那又怎么样？”姜盼钰：“就算是妈妈这样对我，我也会原谅她的！毕竟……毕竟是她生下了我！”
姜茸点点头：“你得对，她生下了你，但我可不是她生的。”
她冷冷道：“所以我绝对不会原谅乔依萱。”
完姜茸转身就走，姜盼钰失声道：“姜茸！难道你一辈子都只记得别人对你的不好，而记不住别人对你的好吗！？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
姜茸觉得她这话很有趣，便笑着回答了一句：“我活着确实没什么意思，所以我才打算拉着所有人一起死呀。”
“姜茸！”
姜茸没再理会她，面色冷淡的下楼，从后门往外走。
花园路上，一道修长身影早已等候多时。
看见姜茸来了，他将手里的烟掐灭，道：“看你的样子，谈的不算愉快。”
“我和她之间实在是没什么好啊，这一点，哥你不是知道吗？”因为被姜盼钰恶心了个够呛，姜茸也懒得再跟姜辞演什么兄友妹恭，扯起唇角：“还是，你也是跟你的好妹妹一个目的，劝我放下？”
姜辞没话，只是上前两步，似乎只是为了能够在昏暗的灯光下看清楚她的脸。
姜茸眼睫微微一颤，忽然凑近他，轻声：“哥，很的时候，当我捂着伤口从乔依萱的房间里出来，你抱着我，你会保护我，你会带我离开这里，可我等啊等。”
“等到我优秀的哥哥考上了大学，等到我优秀的哥哥接手了姜家的产业，我却仍旧困在这里。”
月光清冷，灯光却温暖，混在一起变成一种暧昧的颜色，姜茸的黑发被风吹散，肌肤白皙的好像能透出微光，那副蛊惑人心的皮囊实在太美，哪怕此刻她不怀好意的靠近，姜辞也没有后退半步。
“最后我等到的，是驱逐。”姜茸叹口气：“如果前一夜乔依萱没有扯着我头发骂我是野种，没有打我耳光在我身上烫烟疤……我走的时候其实应该挺开心的。”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姜茸笑着：“那晚上你就在窗外看着，我哭着喊哥哥救我……姜辞。”
姜茸看着姜辞的眼睛，柔声：“可你转身就走了呀。”
姜辞手指动了动，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但最终，他只是平静的：“原来你今夜不只是要跟乔依萱算旧账，还要跟我算。”
“还没轮到你呢。”姜茸漫不经心的：“别着急啊。”
她绕开姜辞，继续往外走，身影孤寂而冷漠，姜辞忽然道：“你跟商少衡是什么关系？”
姜茸转身，在月光下微微一笑：“你是以什么身份问我这个问题呢？”
“是姜辞，还是我哥哥？”
“有区别吗。”姜辞冷淡：“我是姜辞，也是你哥。”
“那确实。”姜茸点点头：“不过我今夜心情不好，不想回答你问题，走了。”
姜辞一直看着她背影消失，仍旧站在原地。
夜里的风都寂寥，带着微苦的六月菊的花香。
他忽然想起，在姜茸还很的时候，曾经过，六月菊的花语，是别离。
……
姜茸走出区大门，垂着眸准备让宋少给自己打个车——能不自己花钱，姜茸就绝对不会自己花钱。
她刚拿出手机，忽然有车喇叭声响起，姜茸抬眸，就见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路边，那闪瞎人眼的车牌姜茸一看就有了不太好的预感，果然，驾驶座的车座慢慢摇下来，露出商少衡那张比一串9的车牌还要惹人注目的脸。
他原本就是骨相皮相兼具的无可挑剔的长相，如今灯光暗淡，四周阒然，更让他五官轮廓显得极其优越，若是姜茸没有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歹毒”两个字，那她还是愿意好好欣赏一番的。
只看了一眼，姜茸就迅速收回视线掉头就走，商少衡敲了敲方向盘，嗓音淡淡：“这是准备去哪儿？”
姜茸转身微笑：“哎呀，原来是商教官在这里，太黑了我一时间没有认出来，其实我正打算回白鹭庄园感谢你呢！”
“谢我什么？”
姜茸抬起手腕：“谢你给我送的生日礼物呀。”
商少衡瞥了眼。
之前在库房看的时候就觉得这镯子很适合姜茸，她戴上了也确实很漂亮。
“不用谢。”商少衡：“这不是你的生日礼物，你的生日礼物在后备箱里，打开看看？”
姜茸心谨慎的打开后备箱，就见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一个轮椅。
姜茸：“……”
不愧是你啊商少衡，大老远的来姜家逮我，就是为了把我腿打断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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