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
大尊九阳与儒教祭酒谢醇并肩而立，站在屏风之外，冲着那高台之上的昊恭敬行礼。
“何事？”
面对昊的发问，谢醇迟疑片刻，随后，方才终于开口道：“启禀陛下，儒教前任祭酒、现任大先生，都已叛离，投入了外城门下。”
大尊补充道：“除此之外，道门以赵彦生为首的三代弟子，也已转投外城，佛门了因，似乎也与齐默有过接触。”
代表着三教正统的一众门人，或多或少都与外城有了接触。
似乎，三教因此一人，而产生了裂隙一般。
这绝对不是个好消息。
“了因？”
昊脸色微沉：“当初他佛门可是满门心思的欲杀他齐默而后快，尤其以他了因最是巴不得齐默魂飞魄散，怎的如今齐默已有取死之道，他反倒是又巴结起了齐默。”
大尊摇头道：“了因是不弱于大佛主的大才，他的盘算，我等也猜测不到。”
“或许，还是有所图吧。”
大殿内沉寂了片刻。
片刻后，昊继续发问：“祭酒，此事你打算如何处置？”
谢醇陷入了沉默。
他知道，昊这是在逼自己做抉择。
万卷府内部已经产生裂隙，若是他这个儒教话事人再不坚定立场，那这儒教，势必会被庭鄙弃，至少，谢醇这祭酒之位，多半是保不住了。
“唉！”
昊又是一声低叹：“本座知晓你的难处。也不强逼你了，你去一趟外城吧，若能规劝自然最好，若不成的话……本座再做打算。”
“学生遵旨。”
谢醇行一大礼。
如今，事态已经逐渐失控，昊也到了不得不亲自下场的地步。
眼下，他必须亲自出来主持大局了。
“对了。”
昊又道：“那金光寺的主持，是叫了尘吧？他不是与齐默有不的过节吗，前日恰好也入了大罗境，若是祭酒此番规劝不成，便让了尘去处理此事吧。”
“堂堂佛门次席，对付一个开宗立派不足万年的外城，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大尊同样俯身行礼：“属下领旨。”
两人退出殿外，对视一眼，皆是无奈一叹。
任谁也不会想到，这件事竟会发展到如今这般地步，就连他们，也无法掌控全局，不得不请昊亲自出面了。
要对齐默下手，无论是大尊九阳，还是祭酒谢醇，其实都有些于心不忍。
但，命难违。
大尊长叹一声，道：“这还只是个外城而已，真正麻烦的人皇宫，现在可还没下场呢。”
“到时候，又该如何？”
大尊很清楚，人皇宫一定会插手此事，甚至，还会以身入局。
但凡人之战，必有人皇宫的影子。
“谢醇。”
大尊背过手去，语气郑重道：“此番前去外城，若能规劝最好，若是不行的话，至少也得完好无损的回来，这群疯子，怕是不会念及旧情。”
谢醇点头：“学生明白。”
能规劝，自然是最好的。
齐默毕竟曾受各方重视，只要愿意回头，死罪自然是可免的，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面壁个几万年，亦或是打入轮回，经历个几生几世的人间之苦罢了。
至于姚万里和前任祭酒，他们毕竟也曾是为庭立下汗马功劳的，应该不会被施以什么太重的惩罚。
“若真到了那一步的话，本座也不得不遵从帝之命，请佛门出手了。”
言至此。
昊又是一声长叹，言语之中满是惋惜之色。
此事，远比表面看来棘手。
若齐默执迷不悟，他们这八千年来的布局，可就尽毁了，未来人族大运，也势必会受到严重损伤。
可若坐视不管……
纵然大尊选择视而不见，可昊是绝对不会的，这并不会让结果发生改变。
齐默依旧难逃一死。
“走吧。”
二人兵分两路，各自去执行自己的任务。
谢醇回到万卷府，与大先生阐明了此事。
姚万里出走，前任大先生也不得不再度出山，执掌万卷府内部事务。
“大先生以为，此事该如何？”
大先生悠悠一叹，道：“若能规劝，自然是最好的，但你觉得，他们会听你的劝告吗？不准能劝回几个无关紧要的人物，可那几个家伙，怕是一个都不愿回来。”
“前任祭酒行事向来死板，他认定的事，没那么容易改变。至于万里，我太了解他了……”
“不过，此事毕竟是帝亲令，哪怕是做做样子，你也得去走上一趟。”
“也正如帝所言那般，能规劝自然最好，如若不然，也定要全身而退，省得将你自己也搭进去。”
大先生话语之中的言外之意很明了。
谢醇此去外城，定然是不会出什么意外的，唯一该担心的是，谢醇会不会反过来被外城劝返。
毕竟，若非心系万卷府，谢醇多半也会与姚万里一同转投外城。
谢醇保证道：“大先生放心，我既坐上了这祭酒之位，万事自然当以万卷府和整个儒教为先。”
“如此最好，去吧。”
大先生长叹一声，背过身去。
谢醇拱手辞校
坐馆次席楚明正在门外等候。
楚明拱手，问道：“祭酒，帝既已有了剿灭外城的心思，为何不大举进攻，反而只让他区区一个金光寺前去呢？只凭金光寺，怕是连前任祭酒一个人都打不过。”
谢醇冷眼斜瞥着楚明，道：“此事不是我们该担心的，你我能想到的事，帝难道会想不明白吗？”
楚明老实收声。
谢醇又叮嘱道：“大战在即，尽可能提升自己的实力，也多给座下弟子讲讲道吧，实力强一分，我万卷府在这乱世之下存活下来的机会也就越大。”
不待楚明回答，谢醇已一步登上穹，朝着极北之地的外城飞掠而去。
与此同时。
金光寺。
了尘那苍老的面容之上，满是不可置信与兴奋：“大……大尊此言当真？允许僧诛杀齐默？”
“齐默已然叛离，你不是正好与他有仇吗？半个金光寺都被他屠了，眼下，本座给你这个机会，未免万一，这枚道符，你拿着，毕竟你要面对的，可是万卷府的两个大罗神仙，若无底牌，怕是难成此事。”
罢。
大尊手中，已多出了一枚拳头大的金色道符。
了尘看着那枚道符，这位早该已脱离俗念的高僧，眼中竟是升起了些许贪婪之色。
许久之后，他方才回过神来，行一大礼，道：“多谢大尊！贫僧定不负所托，剿灭外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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